當聶穎報了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給白汐雨時,她下意識眉頭緊鎖。
那個地方她倒不是不清楚,只不過沒有去過。
以前在邊家的時候不論是邊城還是沈靜都不會讓她去那個地方,那里算得上是這座城市最窮而且治安最亂的一個地方。
可以說那邊基本上是沒有一個人能夠用眼睛正常看你,或者該說你指不定會在那邊發生什么,而且警察究竟能不能將你救出來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你家住在這邊?”
聶穎揪著衣角點了點頭,“是,是……車子可以不用進去的,我自己進去就好了。”
白汐雨眉頭緊鎖,“沒事,我送你進去。只不過你怎么會住在這個地方,你家的家人呢?”
聶穎低頭看著自己的雙腿,似乎不知道該不該說話,“我,我沒有家人了……”
“什么?”
聶穎嚅囁著從口中吐出話語,“我父親之前出車禍去世了,母親不久也病逝了。我是我大伯母養大的。”
“那你大伯母?”
聶穎顯然不太愿意談起這個話題,說話時她的眼睛里面瞬間都沒有了光芒,黯淡得猶如晦暗不明的夜空一邊。
“她把我父親留下的遺產拿走就再也不管我了。”
白汐雨眉頭微蹙,眉眼之中冷意一閃而過,“所以你現在沒有錢才住在這個地方的?”
聶穎揪著自己的衣服,低頭點了點頭,“我是自己賺錢的,所以不能夠多花錢在這個地方。而且這里面的人都挺好的,不會欺負我,有兼職也都會叫我去的,這,這里也挺好的。”
原先想要勸說對方搬出來的話語堵在了嗓子眼處。
白汐雨看著點面前的聶穎,一時半會也不知道說些什么的好。
“那之前在商城的那個女人又是你的誰?不會是你大伯母的女兒吧?”
聶穎搖搖頭,“不是。她是,她是我青梅竹馬那個小哥哥的妹妹。”
“嗯?”直覺告訴白汐雨這又是一個不好的故事。
雖然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是在聶穎的這個故事里面顯然沒有錢就是萬萬不能的。
“我父母之前也是開公司的,算是還有點錢。我印象里我小時候身邊還有伺候的保姆,而和我父母一起開公司的那一家人和我們也是鄰居,再加上我是女孩子,那家人第一胎生了男孩子也就達成了娃娃親。”
“我和鐘遠一直玩得很好。知道我六歲那年父親母親相繼出事,而我父母的錢又被我大伯母卷走,只留下一個空殼到期的房子給我后,鐘家對我就和以前不一樣了。那個女孩子是鐘遠的妹妹,也是他們家的掌上明珠。”
聶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連忙搖手,“我沒有故意去欺負那個女孩子的,我也沒有纏著鐘遠的。是鐘遠說他喜歡我,要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才答應的……我真的不知道他們家這么不愿意,如果我知道你……我知道……我就不會答應了……”
聶穎的聲音很小,她低垂著腦袋的樣子讓人只覺得心疼。
在她的身上白汐雨忽然看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的一個友人。
只可惜那時候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剛剛被人領養回家的孤兒,寄人籬下,就算是邊嚴和沈靜對自己再好,自己對于那個朋友的下場說到底還是無能為力,什么也做不了。
現在呢?
白汐雨看著自己的雙手,她知道現在的自己手里拿捏著什么,也知道那個所謂的鐘家會是什么樣的家庭。
她覺得自己是能夠做得到的。
“阿穎,你有空的時候帶我去鐘家看看吧,我想看看你喜歡的那個人是什么樣子的。”
“啊?”聶穎一愣,隨后雙頰緋紅,難得的有幾分羞赧的模樣,她連忙點了點頭,“好,好呀。”
“乖,等會我送你回去吧。”
車子沒有駛入那個地方,畢竟打車的司機也不希望進入其中,這個地方實在是太過于臟亂了。
聶穎十分擔心地看著身邊的女人,而白汐雨則是和她談天說地,絲毫沒有j將注意力放在周圍。
這里看著雖然老舊,但卻沒有外面說的臟亂,就連垃圾桶的位置都擺放得幾號,里頭的垃圾一丁點也沒有泄出來,空氣之中也沒有令人不喜的味道,這一切頂多就算是來到了一片舊城區罷了。
白汐雨覺得這些可不如自己當年在那個地下室的感覺惡心。
白汐雨將聶穎送到了家門口后才轉身離去。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在這門口竟然會被人所攔住。
一個手里運著籃球的年青少年穿著小背心直接擋在了白汐雨的面前,手里更是不停地轉動著籃球,下顎微微抬起,很是傲慢,但是另一只手卻緊緊地揪著自己的衣角。
“你是誰,你為什么送阿穎姐姐回來。”少年恰好處于變聲器,聲音有幾分奇怪。
|“和你有關么?”白汐雨淡淡道。
少年一點頭,惡狠狠道,“當然有關系。阿穎姐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還是從實招來!”
“我是她朋友,你呢?我可不記得阿穎有個弟弟。”
少年略微一遲疑,兇兇地說道,“這管你什么事!哼!你只要知道阿穎姐姐是我罩著的就行!你可不要試圖欺負她!不然我會讓你看看我拳頭的力量!”
白汐雨淡淡一笑,在少年沒反應之前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一個反擒拿將對方給壓下,“還會這么說嗎?打算讓我看看你拳頭的力量,嗯?”
“用武力是最笨的方法,如果真的要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那你需要做的變強。而按照你這小毛孩的模樣,你現在能夠做的也就只有好好讀書了吧?怎么,沒有錢,你要怎么保護阿穎,是要和她這個地方住下去么?”
少年不服氣地哼了口氣,“那你現在用的可不就是武力!”
白汐雨笑著搖搖頭,“我只不過是對付笨的人用笨的方法,因為你不值得我用其他更好的方法。”
少年的臉漲紅著,他死死咬著下唇,一副受到了屈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