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就他了。
晏白給自己打氣,然后朝著那個人的方向走了過去,步伐緩慢。
那個人好像透過煙霧看了一眼自己,晏白的心尖也隨之微微顫動。
他會同意嗎?
晏白這樣想著,已經不知不覺坐到那個人身邊了。
“你好……”晏白的聲音小的可憐。
那個人似乎并沒有應聲,煙霧仍舊繚繞著。
晏白瞬間就打起了退堂鼓。
自己為什么要來這種地方呀?
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同類,抱團取暖嗎?
這里一定都是GAY嗎?說不定眼前這個人只不過是來GAY吧喝酒呢?
所以為什么要去學長的婚禮呀,如果不去的話,是不是就不會這么難過了?
可是學長的婚禮,一輩子也就一次呀,真的想要真心實意的祝福學長。
可是忘記學長太難了,看他一次婚禮,就好像心上有刀尖滾過一樣。
所以不要這么難過了,你看學長不是不再喜歡莫曉曉了嗎,學長都可以喜歡上別人了,你也一定可以。
怎么辦。
好難過啊。
難過到想失憶,想被情欲霸占。
想和明明是陌生人的同類上床,然后安慰自己,你看,這個世界上也不是只有你自己喜歡男人的,所以你不要太難過好不好?
真是有趣。
晏白腦子里面在那一瞬間閃現過自我厭棄的千萬種想法,在男人把打火機伸到他面前的時候戛然而止。
“要抽煙嗎?”男人問他,聲音很低,一個字一個字的打著滾敲到晏白的心尖上,晏白有些混沌。
然后晏白抬頭,總算是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燈光里面,看清了男人的臉。
他真好看呀,晏白想,是和學長不一樣的好看,具體哪里好看,晏白也說不清楚。
不過沒關系,只不過是約而已,不用在乎這么多的。
可是畢竟是第一次呀。
還是要在乎一下。
“好啊。”晏白裝作很熟悉流程的樣子,裝作很淡然的將煙湊到那個男人的打火機上去,哪怕自己根本不會抽煙。
不過是吸一口吐一口,反正見了那么多次,晏白想。
晏白當然沒有發現他其實尾音都微微顫著,那個“啊”字不輕不重的,面前的男人在酒吧昏黃的燈光里面眼神都暗了暗。
晏白還是被嗆到了,白白凈凈的小臉蛋都憋的通紅,但是他死要面子硬梗著,偏偏沒有咳出來。
男人就這樣看著他。
他真的過分的可愛了,也不知道在固執什么,男人想。
男人真的是來GAY吧喝酒的,畢竟這間酒吧之前可不是什么GAY吧的,這間酒吧的屬性就和他的名字一樣讓人捉摸不透,“一念”酒吧,但是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兒這里的老板成了GAY,酒吧也自然而然的漸漸變了屬性。
至于老板是被掰彎的還是一直都彎著,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男人可對所謂的故事不感興趣,他只對面前這個可愛的,嗯……紅毛的男孩子感興趣。
“我叫梁硯名。”
“你好……”紅毛的男孩子又重復了一遍剛開始的那句話,有些蠢。
但是真的好可愛呀。
梁硯名看著他垂下小腦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衣角,頭頂的發旋柔軟。
他不打算告訴自己名字嗎?梁硯名不動聲色的抿唇,他大概是第一次吧,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要在這樣倉促的情況下約。
他看起來完全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梁硯名想要逗弄他,問比如“你有什么事情嗎”這樣的問題,但是他看起來很好欺負,大概一逗弄就會哭了吧?
所以梁硯名單刀直入的問他:“你是想要和我約嗎?”
晏白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這么直接,他的眼睛因此稍微睜大了一些,錯愕的看著面前這個名叫梁硯名的男人。
然后這個男人靠近自己,輕輕揉弄自己頭頂的發旋。
男人的手指修長,指腹干燥溫暖。
晏白的腦子里面學長的樣子恍惚而現。
學長,我一定會努力忘記你的,這樣就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晏白悄悄告訴自己。
……
這城市里面燈紅酒綠著,學長一定在和他的妻子溫存吧,晏白想,所以自己也要和其他男人溫存。
這樣就不會再繼續喜歡學長了。
……
霍家。
杜拉拉已經窩在霍青銘的懷里睡著了。
霍青銘輕柔的拍著她的脊背。
……
到酒店的時候晏白還沒有怎么反應過來,直到自己被梁硯名解開了大半的襯衫紐扣,晏白才后知后覺的告訴自己,這是***呀。
和一個素不相識的男人。
晏白抬眸去看那個男人。
梁硯名的動作在紅毛的男孩子看向自己的一瞬間就頓住了。
男孩子的眼尾紅紅的,眼底濕漉漉的,像是受驚的兔子。
明明是他邀請的自己,當下這幅樣子反而猶如自己要怎么樣他一樣。
男人停下了動作,晏白又突然慌亂起來,忙不迭的伸出手臂攬上男人的脖頸,笨拙又盡己所能的勾引他。
也太沒安全感了吧,梁硯名想。
“要繼續嗎?”梁硯名的聲音和空氣碰撞在一起。
“嗯……”晏白的聲音輕如蚊吶,攬著梁硯名脖頸的手臂交錯在一起,瑩白的手指彼此胡亂攪動著,算是默許。
他又做這個動作了,手指攪動在一起,真的很緊張吧,或者他應該拒絕,畢竟他真的不情不愿,然后梁硯名也就停下來,到此為止。
可是他整齊的牙齒咬著下唇的樣子,纖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即使他拒絕,自己真的會到此為止嗎?
梁硯名不知道。
也沒工夫想這些。
晏白的皮膚已經完全暴露在梁硯名眼前了,因為接觸冷空氣而輕微戰栗著,他的身體特別漂亮,白皙勻稱,四肢修長,像是熠熠的暖玉。
好可愛。
梁硯名傾身去吻他的眼角,然后一路向下,吻過他的鼻尖和面頰,聽著他小心翼翼的呼吸,在梁硯名即將吻到他嘴唇的時候,他稍稍側開,無聲的拒絕這個接吻。
梁硯名也就順著他,不動聲色的含住他的耳垂。
真煩人啊,***都要沒了,還在乎初吻干什么,跟個女人一樣,晏白又開始自我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