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沁雅這步棋下的實在太好，一切的時間點都水到渠成，機關算盡，甚至于連后路都堵死。

現如今各大網站爭相報道，所謂的印刷著李旭場申請專利的那期早早印刷遲遲發出的雜志瞬間被搶售一空，人人口耳相傳，頒獎現場上主持人宣布獎項判定有誤，頒獎結果待定的視頻被截取下來，點擊量瞬間過億。

像珠寶設計這種東西，中國本土市場原來能拿到國際臺面的就少之又少，更何況還是這樣奪得頭籌的事情，自然人人關注，偏偏在頒獎的前一秒鐘說是抄襲。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當初說起莫曉曉獲得這個獎項的時候在整個設計界都引起了巨大的轟動，當初得到多大關注，如今就得到比當初更甚之十倍百倍的關注。

這是一個奇怪的現象，人們對負面消息的興趣遠遠比對正面消息的興趣要大的多。

真是奇怪。

……

司氏集團。

整個設計部上下都猶如一團亂麻。

李旭暢被單獨帶到設計部總經理的辦公室問話。

這真的是一件嚴肅的不能再嚴肅的事情。

“怎么回事？”總經理的眉毛皺的緊緊的：“喲知道你私下對她不友好，嗯，可以，你們私下怎么爭怎么鬧我都無所謂，可是李旭暢，這不是一件小事，這是全球直播，這是把莫曉曉放在全世界面前，你那什么雜志，專門挑著今天發呢？你跟我說沒有貓膩，鬼信？”

“我沒說沒有貓膩，”李旭暢看著面前激動的女人，表情淡漠，心里卻是不舒服的。

她的上司呢，李旭暢跟著她的時間可是比莫曉曉多多了啊。

可是為什么呢。

為什么。

她就這樣直接下了定論，說是自己暗地里做小動作，一定是自己在設計陷害莫曉曉，而不是莫曉曉在抄襲。

雖然事實真的如此，可是李旭暢不懂，她發現她認識的這些人，骨子里面都是偏向莫曉曉的。

莫曉曉給她們什么好處了？

還是單純的莫曉曉本人有毒？

李旭暢一旦這樣想著，心中的憤恨，都會被因此激發出來，就交那些原本似有若無的懊悔，都被這些激發出來的憤恨嘿沖淡了。

“總經理，我不知道莫曉曉之前的設計是什么，她讓任何人看過？且不說我，你難道知道？而且，我也不是那種茍且的人，謝謝。”

李旭暢說這句話，設計部的總經理倒是深信不疑的。

誠然，李旭暢確實討厭莫曉曉，恨不得置之死地的那種，可是，讓她因此違背本心，偷盜別人的創意冠上自己的名號，并申請專利，以李旭暢那樣高傲的性格，是不可能做到的。

可是總經理不知道的是，人性真的是一件萬分可怕的事情，更何況是嫉妒這種情緒，稍有不慎就會反噬，甚至于扭轉一個人的三觀，讓那個人因此變得面目全非，五官猙獰起來。

總經理有些煩躁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現在無法相信任何事情，但是你應該清楚，如果這真的是你的報復，報復的也絕對不是莫曉曉本人那么簡單，你針對的，是我們設計部，是整個司氏集團，這是一件讓人蒙羞的事情，司氏集團設計部的員工因為盜取了其它員工的創意去參加國際珠寶設計比賽獲獎，并于頒獎時被舉報抄襲。”

“那你為什么選擇相信莫曉曉，質疑我？”

李旭暢聽她這樣說著，有些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是比那些意識更加強烈的，無非就是總經理旁敲側擊話里有話，試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讓她自首。

這憑什么呢。

憑什么現如今看起來自己明明是對的，可是大家還是在指責自己。

為什么自己就要做被懷疑的那個？

“這么說吧，日期白紙黑字的寫著，我的申請批準下來的時候，莫曉曉的作品連參賽都沒參賽，我怎么抄襲？大家都知道設計獨創的重要性，莫曉曉的設計作品護的那么緊，你都沒看過我看過？為什么說是我抄襲她的，不是她抄襲我的？”

“好了，”總經理似乎是從李旭暢的聲音里面聽出來了些委屈的情緒，再想一想好像李旭暢說的也完全是對的，如此看來，自己的偏心幾乎是顯而易見的了。

總經理有些煩躁的朝著她揮了揮手說道：“現在這件事情也不可能是我自己能左右的了，已經發酵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公司的股票也出現了跌宕，你還是想著怎么和司御寒說吧。”

李旭暢沒再說什么了，只覺厭惡，反正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她沒辦法收手，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再加上總經理***裸的質疑和質問，嫉妒快要把李旭暢吞噬，她甚至恨不得，莫曉曉從此之后永遠翻不了身，好讓總經理看看她當初的質疑是多么正確的決定。

李旭暢無話可說了，所以干脆轉身就走，其實她心里是有些緊張的，但是她還是仍舊擺出自己之前那副高傲的樣子。

她必須如此。

高跟鞋和地板撞擊，發出踢踢踏踏的聲音來。

“或者，真的是撞創意了吧。”身后傳來總經理又一次的嘆息聲音：“可是這種情況實在是少見。”

李旭暢聽著她的感嘆聲音

沒有回頭。

撞什么創意呢。

我就是抄襲她的。

我就是要讓全世界知道，是她做了不好的事情。

你們不是都護著她嗎？

好呀，我倒是要看看，現在還能護得住她嗎？

李旭暢快瘋了，偏偏唇角勾出詭異的微笑。

純黑色的路虎。

莫曉曉總算是停止了哭泣，臉蛋微微紅著，妝都花了，頭發也亂了，嘴巴向下彎著，看起來委屈極了。

司御寒揉她軟軟的頭發，一下一下的，耐心的等著她平復情緒。

其實說起來，也沒什么，行的正做的端，又不是什么不得了要死要活的事情，偏偏當時眼淚就遏制不住，哭個不停，現在想想，幾乎是有些丟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