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和莫曉曉的關系并不足以讓你如此大加稱贊她的能力。”趙沁雅眸底晦暗不明。
“我和她的關系并不會對作品本身出眾與否造成任何影響。”李旭暢白白嫩嫩的手指捏著設計圖稿的一邊，把設計圖稿放在面前辦公桌上鋪展開來。
“OK，”趙沁雅勾了勾唇，也向設計圖紙的方向湊近了一些，聲音輕快，大概是報復給她帶來的快感：“無所謂，這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不如來談一談這張圖紙上面理應申請專利的地方。”
“單單是性溫的瑪瑙灌注進性涼的鉆石里面，曲線和直線交相輝映寫一點，已經足夠，”李旭暢用手指徑自在莫曉曉的圖稿上面比劃了比劃：“這是藝術，怪不得莫曉曉要自己看著加工師傅來做，不過還是簡單的修飾一下。”
趙沁雅并不清楚李旭暢口中的這些專業知識，只能輕聲提著要求：“嗯，那個，簡單一點而來說吧，不然我聽不太懂。”
“好的，”李旭暢語氣恭敬：“簡單來說就是，莫曉曉的這個灌注思路確實到達了可以申請專利的地步，然后她的想法也是簡潔明了的，即直線和曲線的結合，至于圈注起來這里，沒猜錯的話，或許她是準備隨機灌注，每一款的樣式都不同，嗯，很出彩了。”
“這樣看來的話，李小姐在珠寶設計方面，也很有造詣了。”趙沁雅聽著李旭暢長篇大論，適時的恭維了句。
“不不不，我并沒有什么造詣。”李旭暢眨巴了眨巴眼睛，突然又想到什么似的說道：“不過，我在雕刻花樣方面還算不錯。”
“至于莫曉曉的這個圖稿，值得申請專利的地方也無非就是她的瑪瑙灌注在鉆石里面的設計和工藝，嗯，依我看來，我可以用她的這個創意，將瑪瑙的曲線樣式，改成玫瑰。”
“玫瑰？”
“對，沒錯，就是玫瑰，相比較曲線而言玫瑰的設計更為繁復而且，比較合乎常理你懂我的意思吧，畢竟是珠寶設計行業，講究更多的則是大眾的華麗以及裝飾的華美。”
“或者莫曉曉也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她有她自己別出心裁的地方，也就是退而求其次，不喧賓奪主，我們不用在意這么多，只需要把她的創意稍加修飾和完善并申請專利就好了。”
趙沁雅半懂不懂，想了想之后才是回答道：“不管怎樣，你得加班加點趕制，嗯，兩天之內吧，你覺得呢？”
“完全可以。”李旭暢挑了挑眉毛，好整以暇的說道：“一天就可以了，我初入設計行業畫的就是各種繁復的珠寶設計玫瑰樣式，這是我的拿手戲。”
“那就，別倏忽了什么。”趙沁雅接過李旭暢遞回來的設計圖紙，不放心的囑托了句。
“別擔心，”李旭暢笑了笑以示安慰：“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陰謀還是按照計劃進行了。
悄無聲息，一招斃命。
嘈雜的記者發布會現場。
司擎蒼很是耳尖的聽到了那句質問。
媒體總是這么煩啊，總是捕風捉影步步為營。
司擎蒼煩躁的很，不過該宣布的事情還是必須得宣布的，但是他懶得和這群食骨拆腹的人做過多的糾纏，畢竟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突然腦海里又浮現出來莫墨那張軟軟糯糯的小臉蛋。
“奉子成婚是什么意思？”司擎蒼聲音很輕，出言反問道。
這話里有話，一時之間沒有記者膽敢再輕易回答。
本以為點到即止，倒是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竟然還高聲應答：“簡單的說也就是司老爺您是因為莫曉曉生了司少爺的孩子才把她娶回家的！”
司擎蒼抿了抿嘴唇，目光微沉。
有人首當其沖不怕死，在場的媒體記者們也就當即前撲后擁的沖上去，一個一個都想知道司擎蒼如何回答這種問題。
“不是。”司擎蒼清了清嗓子，簡潔明了的說了句：“我司家完全不需要靠這個把媳婦娶回去。”
“當然，如果你們這么有興趣關注司家的大小事情的話，可以把自己的名片留給我，我們有時間單獨商討，不過還是建議你們多去報道報道國家大事，這只不過一個例行通知而已，我的孫子還有我孫子的未婚妻，都很好，非常好，用不著你們掛念。”
司擎蒼這句話一說出口，在場眾人剎那之間都鴉雀無聲，連低低的議論聲音都不敢再有了。
還什么自己的名片，這要是把名片留下了，別說工作馬上就沒了沒了還不得吃不了兜著走？
司家終究是惹不起的，識相的記者紛紛后退，給司擎蒼空出一條路來，保鏢嚴嚴實實的保護著，很快就護送司擎蒼離開了。
離開之前司擎蒼回頭看了看，幾不可見的嘆了口氣。
唉，老了，真的老了。
連和他們周璇都覺得累了，只想著兒女膝下安度晚年的日子。
人老了，葉落歸根。
累了，也是應該的。
總不能辛苦一輩子。
……
市中心醫院。
具體是怎么被坑蒙拐騙過來的，晏筱雨自己都不清楚。
大抵是心甘情愿吧。
晏筱雨的模模糊糊的想。
兩個人一時之間無言。
點滴順著血管融入血液里，有些涼，一旁的莊凜然起身去裝了暖水袋徐徐走過來，動作熟練。
晏筱雨直直的睜著眼睛發呆。
“餓嗎？”莊凜然的聲音低沉好聽，隔著空氣傳入晏筱雨的耳朵里面。
晏筱雨正發著呆，隱隱約約聽到這么一句，恍惚搖頭。
莊凜然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傾身過去刮了刮晏筱雨紅紅的鼻尖，晏筱雨反應過來之后很快就躲開了。
莊凜然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指停留在空氣里，有些尷尬，莊凜然不動聲色的收回去，自顧自的說道：“我去給你買些米粥回來。”
晏筱雨沒回答，轉頭看向窗外。
窗外天正晴。
莊凜然的腳步聲由近及遠，漸趨消失。
唉，還是這樣沒出息啊。
晏筱雨看著窗外的枯干朦朦朧朧的想，冬天，越來越近了呢。
這種寒涼的天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