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杳父握住拳頭放在嘴邊,用力地咳嗽了兩聲,“為了你那個房子的事兒。”
杳音簡直要被杳父的話逗笑了。
她用從手上纏著的紗布里好不容易擠出來地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尖反問:”房子?我哪有房子啊?”
杳父對杳音的態度十分不滿,嗓音拔得高高的:“你跟陳諾結婚的時候住的那套,不就是你的房子嗎?現在你弟弟要結婚了,你把那套房子要回來給他做新房,總不為難你吧?”
聽完以后,杳音心里的感覺用一個五味雜陳都不能形容了。
先是不解和氣憤,之后就變成了心灰意冷和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當時自己和陳諾剛剛開始鬧的時候,是杳父按著頭讓自己承認那些莫須有的罪名,低聲下氣的給陳諾道歉,求原諒。
這才助長了陳諾地氣焰,以至于把音凈身出戶的趕出了陳家。
那套由杳音和陳諾一起購買的房子也變成了陳諾一個人的財產。
現在已經過去了這么多年,杳父竟然想讓自己回去要房子。
這竟然是一個父親讓自己女兒做的事情,杳音簡直不敢相信。
杳音在心里安慰自己:看來杳父這場病真的挺嚴重的,連腦子都壞了。
“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
杳音抱起雙臂,語氣十分嘲諷,“我跟陳諾離婚的時候是凈身出戶,一毛財產都沒有,怎么去要房子?再說,就算要得到,我憑什么送給他做新房!”
“憑什么?”杳父狠狠地一拍大腿,“就憑他是你弟弟!你就得管他!”
杳音的眼神一橫,干脆利落的反問:“他還是你兒子呢?你怎么不管?”
“你!你!”
杳父氣的渾身發抖,你了好一會也沒有說出下文來。
他說不出來話反駁,杳音要說的話可是還有很多。
“當年我被陳諾趕出家門,身無分文哭著回家的時候,有人管過我嗎?我沒記錯的話,我哭了一整晚,就連一口水都沒有喝到,不是嗎?”杳音轉寫輪椅慢慢的靠近杳父,目光坦蕩蕩的看著他,“你想用親情這種,在我們杳家根本就不存在的東西來讓我妥協,你覺得可能嗎?”
杳父被杳音的幾個問題問的滿臉漲紅,不過理論不過,他還可以胡攪蠻纏。
“我不管!”杳父說話的時候,臉上的法令紋跟著他的聲帶一起震動,“不管是去找陳諾要,還是想別的辦法,你就得黑你弟弟弄套結婚住的房子來,不然,不然我拼了我這把老骨頭,也要鬧得你不得安寧!”
這就是在威脅了。
如果自己不弄套房子出來,就要毀了自己的生活嗎?
身為一個父親,好狠的心!
杳父說完之后沖杳音的二嫂和大哥使了個顏色,他們兩個在接受到信號以后,兇神惡煞的朝杳音邁近了幾步。
就好像杳音要是還不同意,就要像以前一樣,狠狠地打杳音一頓一樣。
這樣的形式之下,杳音的心就像是掉進了二月份北國的冰窟窿里,之后還滾了一圈,泡了一會,再也沒有一絲溫度可言。
不過這樣敵強我弱,孤立無援的情況之下,杳音沒有選擇和杳父硬剛。
杳音眨巴眨巴眼睛,眼珠一轉,肩膀聳了聳,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問了一個和買房的話題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問題:
“你們知道我凈身出戶以后,這么多年一個人是怎么過來的嗎?”
“我管你怎么過來的!”杳音的大哥是的十分不耐煩,“趕緊掏錢!”
杳音慢慢地搖了搖頭,“你們一個叫我拿錢一個叫我買房,也不問問我,我哪里來的錢呢?”
這個問題一處,病房里面地人明顯都愣了一下。
是啊,他們也不知道杳音到底有沒有錢啊。
但是這并不耽誤他們的貪心:“你別扯沒有用的,只要你乖乖的把錢掏出來,我們還是一家人,我還認你這個妹妹。”
“啪啪。”杳音十分開心的拍了拍手,“這樣就太好了,我正愁沒有家人呢。”
不僅是杳音的大哥,現在大家都開始對杳音的行為摸不著頭腦了。
是杳音的二嫂先沉不住氣,尖聲問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杳音故作悲傷的嘆了口氣,把她剛剛編好的故事娓娓道來:
“我方年凈身出戶之后,自己做了點小生意,也的確賺了點錢,但是后來生意不好,我就開始借錢。”
杳音一邊繪聲繪色地說著,一邊悄悄打量著其他人的表情。
果然,在聽到杳音開始借錢的時候,他們臉上的貪婪全部都收斂了起來。
杳音心里暗暗得意,但是依然一臉憂愁,像是壓力很大的樣子:
“借來借去,我就借上了高利貸。我本來以為賺錢了就能還上,可是運氣實在是不好,”杳音雙手一拍:“全都賠沒了。”
杳音地二嫂有點好奇的問:“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們看見的這樣了。”杳音的目光落在自己腳踝上纏的的繃帶,膝蓋還有手臂上的膝蓋上,有點落寞:“因為還不上錢,所以被追債的打成了這幅樣子。”
再提到高利貸地時候,杳音的大哥就已經慌了,他有些底氣不足,但是還是梗著脖子:“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你可別騙我!”
“我用不著騙人,因為,過幾天他們就會來找你們了。”杳音看著他們,又換成一種十分驚喜的語氣:“本來我還發愁要怎么辦呢,不過現在好了。我現在可以用你們擔保,等我賺了大錢,一定給他買房!”
“什么?拿我們擔保?”三個人異口同聲,幾乎快被杳音語氣里面的瘋狂嚇的魂飛魄散。
不過杳音十分不在乎的擺擺手,,=看著他們的目光十分灼熱:“你們別怕,也不是用整個人擔保,頂多就是一片肺或者兩塊眼角膜,要不了命的。”
本來就是很滲人的一句話,尤其還是坐在輪椅上,渾身纏著白紗布的杳音說出來的,當場就把杳音的二嫂嚇成了一個會說話的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