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真的好久沒有從別人的嘴里聽說過了。
這個徹頭徹尾的渣男,杳音恨不得把他碎尸萬段再扔進海里喂魚。
不僅做了虧心事死不承認,還造謠說自己死了?他好狠的心啊。
“他就沒有一句真話。”杳音盡量壓抑住心里的怒火,此時此刻,比起陳諾的事情,她更加在乎的是眼前的事情。
“爸怎么了?我剛才聽見你們在為了遺產吵架,難道情況已經這么嚴重了嗎?”
杳音一邊說著,手一邊放在輪椅的輪子上急促的轉動著,想要趕緊過去看看,但是她還沒有走進病房,前面的路就被人攔住了。
是杳音的二嫂,
“呦,你敢叫我一聲二嫂,我可不敢認你這個小姑子,我是不知道你是人是鬼,反正心眼壞的很呢你。”
杳二嫂的眼皮幾乎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但是配上她矮胖的身材和下垂地三角眼,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笑點。
杳大哥也站了過來,“你一走就是好幾年,音訊全無,也沒有給家里寄過一分錢,現在剛回來就像跟我們爭家產?想得美!”
杳音聽著他們的話,一個頭簡直有兩個大。
自己只不過提了一下“遺產”兩個字,怎么就觸碰到他們敏感的神經,讓她們以為自己是故意回來爭家產的呢?
自己就是路過啊!
“大哥,二嫂,你們誤會了,我就是想看看爸怎么樣了。”杳音看著里面昏迷不醒的父親有點著急,“我保證不跟你們爭財產。”
杳音再三保證,攔在她面前的這兩尊門神才終于有了一點松動,態度戒備的對視了一眼:“你說真的?”
“真的,”杳音輕輕嘆了口氣,指了指里面,“我進去看看就走。”
沒想到這兩尊門神又是整齊劃一的挺起腰板,眼神輕蔑而又嫌惡的白了杳音一眼。
“看看就走?你可真沒良心!”杳音地二嫂伸出她黑黑短短的手指,由上至下的指著杳音的鼻子,“你爸在里面躺著,也不說掏點醫藥費出來,看看就走?你看個屁!”
杳音的大哥也陰沉著臉:“他可不是我一個人的爹,你以前不出現就算了,但是現在出現了,就得跟我一起分擔醫藥費,今天,你不掏錢別想走。”
杳音簡直無語了。
剛才還怕自己分家產要把自己趕出去,結果現在竟然又不讓自己走?
來來回回,就只是為了一個錢字。
真是諷刺。
杳音離開A市以后一心忙著工作,幾乎都快把老家地事情的忘了,也幾乎快要晚忘了他們當初的所作所為。
現在自己的這些“親人”重新出現,那些被她遺忘的事情又開始漸漸被重新想了起來。
從小杳音就是家里最不受待見的一個孩子,跟自己的兩個哥哥一個弟弟站在一起的時候,不管是誰犯了錯,杳父總是只會責罵杳音一個人。
原因并無其他,就只是因為杳音是個沒法傳宗接代的女孩。
在杳父的心里,杳音就該老老實實的在家帶著,多干點家務和農活,以后找個男人結婚過日子,順便再貼補貼補家里。
就算她憑著自己地努力兼職讀完了大學以后,這種情況也沒有任何的改善。
直到她嫁給了陳諾。
陳諾是城里人,家里有點小錢,又有自己的公司,這樣的條件在杳父的眼里簡直就像一個完美的,不可侵犯的上帝一樣。
從杳音結婚開始,她每次回家杳父都會叮囑她,不要得罪陳諾,要好好伺候人家。
就算是陳諾聯合胡倩把自己賣給慕南以后,自己哭著回家想要尋求幫助的時候,杳父也不曾相信她說的任何一句話。
他只信陳諾的那些謊話!
杳父甚至還要為了錢,把自己嫁給村里的傻子二牛,而自己的大哥,二哥還有二嫂在這個時候做的就是把杳音按在地上綁起來,防止她逃跑。
因為如果杳音逃跑了,那她們就收不到二牛家拿過來的買媳婦的錢了。
當時杳音被她們綁在椅子上扔在倉庫里的時候,也是這樣仰著頭看著他們那些讓人作嘔的臉。
雖然五年的時間過去了,可是這些臉還是一樣,永遠寫著的都是貪婪和無情,沒有任何親人之間的溫情。
杳音坐在輪椅上,指尖撫摸著毯子上柔軟的長毛,看著他們的臉,笑的諷刺。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說完,她就轉動著輪椅轉過身,只留給他們一個決絕的背影。
二嫂酸溜溜的聲音響起:“我就說這個老三不靠譜吧,一提錢劉趕緊跑,真是白養了她這么多年了!真是屬白眼狼的!”
杳音的大哥也痛心疾首:“老三!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但是杳音的心里毫無波瀾。
跟一群真正的白眼狼繼續待下去,她就是傻子。
“不孝女!你給我站住!”
就在杳音馬上就走出病房的時候,她身后突然傳過來一個讓她無比熟悉也無比陌生的聲音。
杳音并沒有轉動輪椅,只是緩緩側過臉,抬起眼角,余光準確的落在病床上那雙憤怒的臉上。
是杳父醒了。
一個病重的父親,在看見五年沒見,生死未卜的女兒的時候,第一句話竟然是這樣氣勢洶洶的一句“不孝女”。
真好笑。
杳音的胸口被杳父的聲音震的悶悶的疼,但是她依然面不改色:“我看你罵人的時候中氣十足的,應該沒有大礙,我劉先走了。”
杳音說完之后就回過頭,手下動作不停。
她真的一秒鐘都不想在這待了。
“你站住!”
看見杳音一點都沒有聽話的意思,杳父的聲音更加氣急敗壞,竟然隨手從身邊撈起一個果盤就砸了過去。
那些已經腐爛的香蕉和蘋果在杳音的身邊散落,摔得血厚模糊。
而她的二嫂和大哥也趕緊撈在杳音的面前,生怕她離開。
杳音現在坐在輪椅上,本來就行動不便,更別說是在面前有兩個成年人攔路的時候了。
她調整輪椅轉過身,平靜的看著杳父:“有什么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