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被接起以后,慕南開門見山:“陸言,短信是什么意思?蕭雅如在你那?”
“嘖嘖嘖,慕家總裁原來不識字嗎?還要我解釋一遍?”陸言正懶洋洋的癱在沙發(fā)上,伸出一根手指擺弄著蕭雅如的頭發(fā),聲音諷刺,“意思就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啊。”
慕南態(tài)度十分堅(jiān)決:“我是不會放過蕭雅如的。”頓了頓,慕南又開出來自己的條件,“不過,你如果把李景安交給我的話,我愿意代表慕氏集團(tuán),欠你一個人情。”
這算是慕南幾番思考過后,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能得到在國內(nèi)說一不二,呼風(fēng)喚雨的慕氏集團(tuán)的一個人情,就算是對陸言這樣的身份來說,也是一份誠意足夠的謝禮。
“我知道,你不肯放過蕭雅如,就是因?yàn)槟桨采砩系哪切﹤麊幔瑢Π桑俊标懷钥戳艘谎酃蜃谧约好媲埃扉L脖子費(fèi)力的聽著慕南說話,神情緊張的蕭雅如,無聲的笑了笑,“那我不妨告訴你,慕安身上的傷都是李景安弄的。”
“李景安?”
“你還不知道吧,李景安就是很多年前給慕安下毒,又沒腦子的被你識破,之后就被你們慕家逼入絕境,不得已改名換姓,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那個兒科醫(yī)生。”
其實(shí)關(guān)于這件事,慕南前幾天就知道了,但是他沒有說話。
感覺到手機(jī)另一端一陣長久的沉默,陸言繼續(xù)說:“被你們害的這么慘,好不容易抓到你們慕家小太子,他當(dāng)然要好好報(bào)復(fù)一下了。這就叫什么?叫父債子償。”
說到父債子償?shù)臅r候,陸言的聲音格外森冷,透著一股奇怪的激動,但是慕南聽不懂,蕭雅如也聽不懂。
慕南煩躁的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扣子,問:“那慕安怎么會落到蕭雅如手里?”
“他把慕安折磨的半死不活,又不敢直接弄死,沒辦法處理,才送到了蕭雅如那兒。”成功的歪曲完了事實(shí),陸言又開始洗白蕭雅如:“要不是蕭雅如及時給你兒子處理傷口,你可能已經(jīng)見不到慕安了。”
李景安對慕家的確心懷怨恨,很可能做出這種事,但是直覺又告訴慕南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
他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相信陸言,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手機(jī)的后殼。
“考慮好了嗎?我把真正的兇手李景安交給你,你放過蕭雅如。”
慕南知道蕭雅如的手肯定沒有這么干凈,他還想繼續(xù)追究,但是眼前兀然閃過杳音憔悴的臉。
聽陸言的意思,他是不會輕易把蕭雅如交出來的,慕南的確可以派人繼續(xù)找,但是那一定會浪費(fèi)很長時間。
只要這件事一天沒有結(jié)果,杳音就一天不會安心。
親眼目睹了杳音這幾天的異常,又回想起在懷慕安的時候杳音甚至得了抑郁癥,慕南心里控制不住的后怕。
良久,慕南對著話筒說了聲:“好,把李景安交給我,我不追究蕭雅如。”
陸言心滿意足的掛斷電話,把手機(jī)扔到了茶幾上。
蕭雅如得知慕南以后不會再以這件事為由頭找自己的麻煩,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地,一激動就想去抱抱陸言。
但是陸言身體一僵,竟然躲開了。
不過他很快又恢復(fù)了平日里那種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邪魅一笑,用手指抬起蕭雅如的下巴,“我又救了你一次,你想怎么報(bào)答我?”
陸言從來不是什么圣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目的。
蕭雅如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從李景安給她打的第一個電話開始,陸言就已經(jīng)知道全部的事情。
她派過去接慕安的人早就被陸言在半路換下,所以那群人不僅把慕安帶回國,還順道把李景安一起綁了回來。
李景安回國之后就一直被陸言秘密囚禁著,陸言一直在等一個關(guān)鍵的時機(jī),再把李景安推出去。
現(xiàn)在蕭雅如暴露了,陸言用李景安保下蕭雅如,順便換來蕭雅如的一個承諾。
如果蕭雅如沒有暴露,陸言也會用李景安威脅她,讓她為自己賣命。
不管怎么樣,陸言從不做賠本的買賣。
“你說吧。”蕭雅安不知道陸言葫蘆里到底賣什么藥,也并不打算猜,直接說:“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
陸言俯身,在蕭雅如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話。
等蕭雅如聽完,從陸言家走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渾身冷汗,放在身側(cè)的手控制不住的顫抖。
她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
陸言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瘋子陸言倒是很有誠信,不到兩個小時,李景安就被送到了慕南的手上。
他的頭上還套著黑色的布袋,冷不丁的被慕南手下的人摘下來,嚇了他一跳。
好不容易適應(yīng)了地下停車庫的燈光,李景安睜開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一男一女。
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身形高大,而那個女人穿著一件毛茸茸的針織衫,站在男人的身邊,看起來溫和而無害。
不過在他終于看清那個男人的臉的時候,巨大的恐懼瞬間充滿了他的整個心臟。
男人正是他這么多年噩夢的來源,慕南!
慕南并沒有看過來,只是跟他身邊站著的那個短發(fā)女人低聲說;“杳音,這就是綁架安安的兇手。”
杳音看著跪在地上的李景安,慢慢的走近了幾步,直到鞋尖快要碰到李景安的膝蓋,才停下來,俯下身狠狠的給了李景安一個巴掌。
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里環(huán)繞了好久才徹底消失。
李景安幾乎被打傻了。
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fēng)的小女人竟然有這么大的力氣。
他想破口大罵,但是嘴里被布條緊緊地塞住,只能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
“啪!”李景安的臉上又落下一個巴掌。
杳音看著眼神里翻涌著怒氣的李景安,語氣十分不屑:“因?yàn)樽霾怀舍t(yī)生,所以去報(bào)復(fù)那么小的一個孩子。就憑你有這么一顆黑心,你就不配做一個醫(yī)生!”
李景安被杳音的兩巴掌打的耳朵里都出現(xiàn)了嗡嗡的聲音。
杳音的話還在他的耳邊清晰的轉(zhuǎn)著圈兒。
而這些話帶來的羞辱比那兩個響亮的巴掌還要強(qiáng)烈。
是啊,他李景安早就不配做一個醫(yī)生了。
他目光呆滯的看著慕南的手扶著杳音的肩膀,兩個人一前一后的上車離開,又看到留在原地的幾個黑衣人正在朝自己靠攏。
心理已經(jīng)清楚了自己的下場會是什么,但是李景安已經(jīng)不想再掙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