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臉這么紅?是不是生病了?”林寒星假裝關心地伸出手,想要探到她的額頭上,可是,南若月卻沒好氣地躲了過去,心里有氣,卻不好發作,只能又羞又窘地瞪著他。
“我沒有事,你有話快點說!”
沒有想到她還真的生氣了,林寒星收起玩笑的心情,認真地說明來意。
“我剛剛說了,我們手頭上還缺乏有力的證據,所以,我這個時候來找你,是想讓你和我一起趁著夜色潛入縣衙,看看有沒有什么證據。”
“潛入縣衙,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南若月余怒未消,就算不放心,嘴巴上也不想輕易地答應他。
“我是可以一個人去,不過,在下武功平平,自然是比不上南女俠武功高強,若能夠得到女俠的相助,自然能夠事半功倍啊!”林寒星說著,還沖著她眨了一下眼睛。
南若月知道他是在調侃自己,不過,要讓他自己一個人獨自去府衙還真是有些不放心,他目前又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萬一要是被人發現,多一個人照應也是好的。
“好吧——”南若月點了點頭:“那你在門外等我一會兒。”說罷,不由分說地便將林寒星推到了門外。
林寒星等了一會兒的功夫,南若月便開了門,她換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長發也緊緊地用黑布束住扎在腦后,這樣緊身的衣裳將她凹凸有致的身體展露無遺,林寒星不由地看直了眼睛。
南若月見他不住地盯著自己在瞧,有些慍怒地斥責道:“你看什么看?再看的話我就將你的眼睛挖出來。”
林寒星連忙做了一個“怕怕”的表情,然后依舊恬不知著臉跟在她的身后:“不要生氣嘛,因為好看我才會多看幾眼的啊,你平日里都做男子打扮,我還真的沒有注意到你的身材原來這么好!”
南若月只有不理會他,大步地往前走,然后來到客棧后院,兀自從后院的院墻翻了出去。林寒星緊緊地跟在了她的身后。不過,看到南若月輕輕松松地便躍過了客棧的院墻,不由地有些傻了眼。原來,他雖然從小學藝,習文練武,不過,所學的都是河東林氏所代代相傳的武功和對陣之法,這輕功實在是沒有認真地練過,而偏偏南若月卻像燕子一樣輕盈,他如何比得上?
不過幸好,客棧的院墻并不高,靠著墻還有一方假山,所以,林寒星倒也沒有費太大的周折便翻過墻去,然后穩穩地落在地上。待他抬起頭來尋找南若月的身影時,發現南若月竟然飛上了屋檐,正貓著腰站在別人家的屋脊上。
“喂,你能不能快點?”南若月看著還傻愣著站在地上的林寒星,不由地提醒著:“我們的時間有限。”
“可是——”林寒星想說自己輕功不濟,不過在一個女人的面前承認自己的無能,他還真是有些說不出口,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說:“你從上面走,我在下面跑就好了。”
南若月輕蔑地笑了笑,沒有說話,也沒有理會他,便兀自往前飛掠而去。林寒星也只好撒開腳丫子往前飛奔,一個從屋頂上走,一個跟在地上拼命地追,不地會兒便來到了縣衙的所在地。
“你下來,我們一起走。”林寒星雖然跑了一種,可是說話臉不紅氣不喘,他招呼著南若月從墻頭下來,南若月穩穩一落在他的面前。
“怎么了?”
“你跟我走,我們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偷溜進去,否則你能保證你進去的時候不會正巧遇上巡邏的衙差,被他們抓住嗎?”
南若月見他說得有幾分道理,便跟在他的身后,林寒星似乎對這一塊的地形十分的熟悉,帶著他穿過一條無人的小巷子,然后便來到了一堵高墻外面。
看來,他早已經研究過這里的地形,所以才會這么自信,南若月不由地對林寒星產生了幾分欽佩之情,這個家伙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其實是心中有數,應該怎么做,其實早已經在他的心里盤算好了。
不過,這縣衙后院的高墻,可不比他們出來的時候客棧的院墻,不僅僅高余丈許,而且下面光溜溜的,一個可以踏腳的東西都沒有。南若月輕點足尖,便躍上了墻頭,待正好欲落下的時候,林寒星輕聲地叫住了她:“喂,喂,我怎么辦?我輕功不好!”
輕功不好?南若月微微一笑,他是根本就不會輕功吧?
不過,這個時候可不是嘲笑他的時候,南若月站在墻頭,一伸手,不知道從哪里取出一根細細的半透明的繩索,然后一抖手腕,將繩索的另外一頭垂下來,落在林寒星的面前。
林寒星有些失望,他原本還以為南若月一定會伸手拉他上去呢,可是,原來只是給了根繩子。而且看那繩子的樣子,那般細弱,根本不像是能夠拉動一個成年人重量的樣子,她真的是在幫自己嗎?
“你給我快點!”南若月見他遲遲不動,有些著急:“你要不要進去了?”
“可是,這么細的繩索,如何拉得動我?”林寒星說出心中的疑惑,他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沒有想到墻頭的南若月哧笑了一聲:“真是孤陋寡聞,我這根是縛龍索,千年冰蠶絲所制成的,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林寒星了,就算是千斤重的石獅子,也不在話下。”
“真是吹牛,就算能夠縛得住石獅子,你也得拉得動才行啊!”林寒星想找回點面子,小聲地嘀咕著,伸手拉住了那根縛龍索,發現這還真的不是一根普通的繩子,觸手冰涼,卻柔韌而有彈性,他剛剛拉緊,南若月便使力將他拉上墻頭,看來,這根縛龍索不僅柔韌,還很省力呢!
經過一番小小的波折,兩個人終于順利地來到了縣衙里,輕松地便找到了王正斌的死亡現場,也就是縣衙后院的書房里。
夜黑風高,這里沒有什么守衛,也許是因為縣令都已經不在了的緣故,顯得有些幽暗冷清,林寒星和南若月來到書房門口,發現大門是關上的,于是,林寒星從袖子里抽出一把短而精致的匕首,開始撥弄起門鎖來。
南若月四下里看看,發現書房外種著一叢叢高大的竹,此時夜風起了,吹著那些竹葉不住地搖擺,黑暗中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獸一般,她看著無人的小院,突然生生地便打了個寒戰,想起今天在走訪民眾的時候,聽到一個說法,就是縣令王文斌死狀可疑,說不定不是人為,而是被鬼害死的,這縣衙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了,有鬼怪精狐出現也不奇怪,而現在他們卻要去王正斌遇害的地方去勘察,就算是自小在尼姑庵里長大,獨自慣了的南若月,也不由地一陣陣心里發毛。
“你好了沒有!”她覺得害怕,于是不自覺地往林寒星的身邊靠了靠,四下里張望了一下,心跳得快極了。
看她的樣子,林寒星有些奇怪,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居然會有這樣的表現。正當他準備回答之際,門被他撥開了,林寒星閃身便進了書房,南月雖然有些害怕,可是,別無選擇,只好跟著他一起溜了進去,還順手關上了門。
書房里黑黢黢的,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可怕,南若月瞪大了眼睛,也沒有辦法看清周圍的情形,他們又不能點蠟燭,害怕的南若月只好伸手拉住了林寒星的衣擺,這樣小小的舉動被林寒星發現了,黑暗中的他悄悄地露出了笑意,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只黑色絲綢包裹著的東西,將它從里面倒出來。
原來是一棵圓圓的珠子,在黑暗中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不刺眼,卻很神奇地照亮了周圍的空間。雖然南若月是第一次見到此物,不過也知道它一定就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夜明珠價值千金,還是價無市的寶貝,沒有想到林寒星竟然隨身帶著,而且居然拿出來照明用。
疑惑歸疑惑,有了這棵夜明珠的幫忙,倒是方便了很多,林寒星一陣翻箱倒柜,終于在一個隱蔽的暗格里,找到一本王正斌的筆記,他隨意地翻看了一下,便收了起來,叫上南若月便從原路迅速地熟悉開了。
一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南若月也沒有再一個人施展輕功走屋脊了,而是陪著林寒星一路穿街走巷,回到了客棧,而這一切,沒有人知道,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連宋大海都不知道。
林寒星懷里揣著那本筆記,一路上都在思考著這件案子,所以腳步很急,而南若月一句話都沒有問,像是有心事一般,只可惜林寒星并沒有發現她的異狀,回到客棧房間的時候,林寒星還準備告個別,可是,黑衣的南若月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里,連招呼都不打一聲,便“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林寒星看著緊閉的大門,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個女人,不知道又怎么了,怪不得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了,自認閱人無數的林寒星,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