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形猛然一僵,手臂在下一刻松開。
舒沐晚在第一時間退離一步,這樣兩兩相對的近距離,她卻局促地更不敢抬頭去望他的眼睛,只是胡亂地把戒指盒從口袋里掏出來,緊緊地捏在手心:“你送我的這個戒指”
在她沒看到的視野內,他的眉心同樣緊蹙著,銳利地視線緊盯著她手里的絲絨盒子。
“我想我是真的想了好久”她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唯唯諾諾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開口,終于猛地吸了口氣,然后驟然抱住了他
纖細的身體撲入他寬厚的懷抱,她整張小臉都撞入他的胸膛,無意外地聽到他驟亂的心跳。
“辰,這四年來,我一直都在喜歡你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回來,所以我的每一刻等待和堅持,都好煎熬我絕望過,真的徹底絕望過你重新出現,重新守護我,向我求婚,都讓我覺得像是做夢一樣”她低小的聲音從他的懷中傳出來,喃喃地細說著自己所有的感覺,而他也在同時感覺到了胸膛上的陣陣濕意。
她哭了。
她以這樣的方式,在他的懷中無聲地哭了。
“戒指很漂亮你把戒指拿給我的時候,我突然就好想哭這四年來,我的每一次幻想,都沒有這次的美好可是”他胸口的濕意越來越重,她哭得哽咽,幾乎不能言語。
他將頭擱在她的發頂,靜靜地聽她這番近似表白的話語,眼睛卻是痛苦地閉上
她說四年來一直喜歡他;
她說從來沒有幻想過這么美好的場景;
所以,她終于要答應了么?
像是塵埃落定,像是心中的大石終于墜地,但是他的心卻跌落谷底,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只能痛苦地閉上眼睛他突然找不到任何話回應,手指僵硬地伸出又放下,終于頹然地聳下肩膀,將手撫上她顫抖的后背
“好了!彼穆曇袈杂行┢v和低啞,“不用說了,我都知道”
“我們”照樣結婚,好不好?
“不,你讓我說完!”她強硬地搖頭,堅持要把話說完。
她的小手緊緊地揪著他的襯衫,直到把他胸前哭濕了,把他的衣服徹底弄皺了,她才終于平復了心情,說出真正想說的話:“可是南宮辰,對不起”
她將那個黑色的絲絨盒子塞回他的手中:“我不能嫁給你。”
突兀的轉折,他握住那個絲絨盒子,放在手心里端詳了幾秒,卻回不過神來。
“我喜歡了你四年,四年后我見到南宮墨,我當時好恨他,我恨他趕走了你,而且他說你永遠都不會回來了”舒沐晚吸了吸鼻子,緩緩地從他的懷中離開,臉上帶著自嘲而心酸的微笑,“剛開始,和他在一起的每分鐘,我都在恨他”
“可是正如我沒有料到你會離開一樣,我也沒有料到,自己竟然會愛上他”她難堪地別開眼,始終都低著頭不敢看他,“辰,對不起,是我移情別戀了,你就當是我薄情好了!”
他伸手過來想要握她的手,她卻猛然后退一步,快速地躲開。
“我知道,其實歸根結底,你們是一個人”正如所有人勸她的結果一樣,“但是這對你不公平我已經愛上南宮墨了,我不能嫁給你。”
她已經對不起南宮辰了!
絕對不能再繼續對不起他!
婚姻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情
“對不起!鳖j然地說出最后三個字,舒沐晚整個人都呼出一口氣:她心底最糾結復雜的事情,終于在此刻完完全全地被她說了出來
接下來,她就該離開了。
從頭到尾,舒沐晚都不敢和他的視線對視,她只是歉意地沖他點了點頭,然后像逃離一般的轉身,可是才剛踏出一步,他卻猛然拽住她的手臂
“南宮辰?”她一愣,下一秒猛然被他拖回懷中。
他從背后抱住他,將她整個人都環在懷里,手臂緊緊地在她身前交叉,徹底阻斷了她逃離的意向。
“這個戒指怎么樣?”他將那個黑色的絲絨盒舉到她面前,突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么個問題,讓舒沐晚愕然地愣在那里:他是沒有聽她到底在講什么嗎?
她不可能會要他的任何戒指!
“恩我也覺得這個戒指不好”沒有等待她的任何回答,他似乎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兀自在她的頭頂喃喃自語,“雖然但還是買新的比較好”
“南宮辰!”她終于有些氣急地喊出來。
她在乎的根本不是戒指本身!
她根本不能接受的是他給的那段婚姻。
“恩?”他輕松地出聲應她,嗓音似還帶著愉悅和戲謔,在舒沐晚未完全回應過來之際,他猛然出手,狠狠地將手中的絲絨盒子砸了出去
“叮!”
一聲細小的輕響,盒子撞上墻壁打開,銀色的戒指從里面掉出來,叮呤當啷地不知滾入了哪排椅子的角落,徹底失去了蹤跡
舒沐晚怔然地僵立在場:他生氣了?所以砸了戒指?
“怎么不說話?”他依舊在身后環住她僵硬的身體,見她沒了動靜,他不由失笑,甚至還愉悅地在她的小臉上彈了彈,故意逗弄她的姿態
“你”他的反應實在太怪異,舒沐晚的心里有太多的忐忑和猶豫,停頓了良久,才喃喃地問出來,“你是不是生氣了?”
“不,我是高興!
他扳轉她的身體,低頭靠上她的額頭,認真地和她四目相對,嗓音霸道而驕傲:“當我的女人,就該懂得拒絕別人!”
“什什么?!”他眼底幽暗和戲謔并存,深邃冷冽又蘊含著獨有的溫柔,如此地熟悉舒沐晚不敢置信地睜大眼,心中不禁有了某個大膽的想法。
可是,這怎么可能?
“對,是我!彼┥砦巧纤e愕的唇角,得意地揚唇,挪揄地出聲,“你移情別戀的對象——南宮墨!
三個小時前。
那家被布了局的咖啡館中,幾個歐洲人將南宮辰圍在中央,各個都是身強力壯,胳膊上青筋畢露而田甜和坦斯塔夫就站在人圈之外,冷眼看著圈內的南宮辰。
“這是股份轉讓協議書,我媽咪擬定的。這可是我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田甜高傲地揚起下巴,睥睨著被打手們圍住的南宮辰,慢慢地將文件遞過去,“小舅,你最好把這個簽了,我們”
“啪!”
文件猛地被他奪過去,再大力地砸到她的臉上。
田甜嚇得尖叫一聲,連忙后退幾步縮到坦斯塔夫的懷里,委委屈屈地攀在他的身上:“他竟然打我”
“把他做掉算了!”坦斯塔夫卻不甚在乎地捏了捏她的臉,視線重新轉向南宮辰,眼底沒有多大的耐性,“他死了,你反正也算合法繼承人,到時候慢慢搶也是一樣的”
“哼!”田甜不甘地跺了一腳,撫著自己被扔臉的那一側,咬牙切齒地放話,“既然你這么沒良心,那就去死好了!反正我媽咪都說了,像你這種孬種,神經病”
她喋喋不休地罵了一通,終于跺著腳走了,只留下坦斯塔夫和幾個打算殺了他的打手。
沒有人發現,他的眼底已浮上嗜血的赭紅
接下來,對打手們來說,就是“司空見慣”的處理現場——
他們活動著手指,發出可怕地骨骼活動聲,然后一步步地靠近中央的南宮辰,終于某人先行動手,猛地一腳揣在他身上,讓他頎長的身形踉蹌著向前跌撞了幾步
原來這么不經打?
打手們嗤笑一聲,拳頭和棍子更兇猛地落在他身上!像這種身居高位的人物,他們也沒少殺過,這種人往往最弱不禁風,十來分鐘就能被活活打死
可是他們沒想到,這次不但沒打死人,他們自己都搭上了性命!
人的爆發力是巨大而恐怖的!
正如唐堯當初沒想到南宮墨有這么大的爆發力一樣,坦斯塔夫也是震驚地看著南宮辰,不,應該是南宮墨一個個地將他手下的精英“徒手殺死”
他像是來自暗夜的惡魔,身手敏捷,手掌扣住其中任何人的脖子,便是用力地一掰——
然后,坦斯塔夫便眼睜睜地看著打手一米八的個子倒下來!
一動不動
有人死了,現場一下子就混亂下來,有人揮舞著棍子想給南宮墨“一擊斃命”,但卻中午被他制住,反而被他用棍子狠狠地砸上腦袋,當場鮮血飛濺
具體的打斗現場,混亂至極,卻又快速地了結。
坦斯塔夫回應過來的時候,整個空間都一片混亂,地上散亂地跌倒著幾具尸體,只有南宮墨一個人,安然無恙地站在中央,冷眼睥睨著他
他能明顯感覺到:經歷一番打斗,這個男人的眼神、氣質什么都不一樣了!
***
“你”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