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斯塔夫慌了,剛喊了一個字,腳下便沒用地一軟,正好癱坐在了地上。
該死的!
他逃不掉了
“留你一條命,去告訴田甜。”南宮墨冷然上前,直接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嗤諷著勾了勾唇角,“我不是南宮辰,我沒那么好說話。”
究竟是那一刻完全改變的,這已完全無法考證!
人格心理學上:當人的精神意志薄弱時,他就更容易被另一方取代。
簡單來說,南宮辰“回歸”和“存在”的意義,有一大部分是因為舒沐晚,正是因為太強烈的愛,因為太濃郁的“放不下”,他才會“歸來”
但是在她拒絕他的那一刻,他的存在便失去了意義。
南宮辰不是傻瓜,在求婚的那一刻,當他看到她在他眼前哭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完全了然他終究還是輸給了南宮墨!于是,嚴格意義上來說,那一刻,南宮辰便死了。
人格意志在當時褪為最薄弱,而正好又遇到了田甜和坦斯塔夫的挑釁外界的強烈“刺激”,使南宮墨的出現成為了必然!他本就來自陰暗面,自然更習慣處理黑暗面的事情!
所以,殺人、警告后面的一切都順理成章。
當南宮墨“處理”完一切走出咖啡館時,他才發現了手機上來自她的短信,約他在某個教堂見面
他的沐晚。
他的舒沐晚找他,雖然,她以為他是南宮辰
南宮墨的唇角不由上揚,他寵溺地沖著手機屏幕微笑,修長的指骨劃過屏幕的一角,他在下一秒收起手機,快速地跑向她等待的那個教堂
他終于在那個教堂見到了她。
因為“好久好久”都沒有見面,強烈的思念讓他忍不住沖上去,在第一時間內將她納入懷中,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出“想她”,她卻告訴“他”——
她喜歡了他四年
從來沒幻想過求婚這么美好的場面
南宮墨像是被潑了一盆的冷水,瞬間從頭涼到了心:所以,她是要答應南宮辰的求婚了么?他不敢問,只是木然地伸手,很想摟上她答應也沒關系,他們照樣結婚,好不好?
大不了他就不告訴她真相了。
可是,就在他心墜入谷底的時候,她的話給了他復活的機會——
“對不起,我不能嫁給你。”
“我移情別戀愛上南宮墨了對不起”
哪需要什么對不起?
傻瓜!
我就是南宮墨。
還有,歡迎你愛上我。
車子在荒野的國道上行駛,因為距市區越來越遠,所以周圍的車流越來越少,路燈也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下他們一輛車,和昏昏沉沉的小道
南宮墨任由她掌控著方向盤,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假寐。
偶然睜眼,他正好能看到放在車前的那個絲絨盒子,方方正正的一個小盒子,里面還裝著南宮辰送她的那個戒指,她撿起來放在里面的刺眼無比!
要不是知道她為什么撿起來,南宮墨真想把戒指扔到太平洋去!
******
良久,車子終于在外山的墓區旁停下——
晚上來“掃墓”,讓人不禁慎得慌!
低矮的山脈都浸入了黑暗之中,借著昏黃的月色,他們能依稀看到點點密集的墓碑。這里很靜,夜風冰冰涼涼的,吹拂在她的臉上,讓她恍惚的情緒再度恢復清醒——
舒沐晚站在山下深吸了口氣,終于主動牽上了南宮墨的手:“我們走吧。”
她想去找“南宮辰”,無所畏懼。
可是,這里她只來過一次!換言之:白天的墓區她可能都要找好久,更何況是晚上摸黑的情況下?于是,舒沐晚自告奮勇地拉著南宮墨在墓區晃了半天,卻沒有找到目的地
終于,還是南宮墨看不過去,他無奈地低嘆,在墓區管理員發現他們之前,反握住她的手,直接把她拉到另一個方向:“他的墓在這里。”
他的“墓”還靜佇在這里,冰涼的大理石上,“南宮辰”三個字依舊刻得蒼勁有力舒沐晚怔怔地看著,不免感慨:南宮辰回來過終于還是離開了!
一切像是南柯一夢,一切又像是命中注定。
舒沐晚靜靜地在他的墓碑前蹲下,歉意地咬著下唇,有太多的話想要說,但是既然對方聽不到,那現在說什么都是徒勞她從口袋里拿出那個絲絨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他的墓碑前。
“對不起南宮辰,再見”她喃喃地開口,明知道他不可能再聽到,但是真的對不起!
南宮辰,再見。
原諒她的任性和自私
戒指,她終于還回來了!她無法對他不公平,所以她也無法和他結婚。
“晚上冷,早點回去吧。”南宮墨在她背后靜候了好半響,直到一陣冷風拂來,他才終于上前一步,拽了拽她的手臂示意她起身,“走吧?”
舒沐晚點點頭,抓著他的胳膊站起來,卻在轉身的時候突然想起來——
“南宮墨,你等一等!”她拖住他的腳步,繞到了他身前,想要抱抱他,卻在對上那雙睿智深邃的眼睛時,怎么都抱不上去。所以,舒沐晚只能要求:“你先閉上眼睛!”
“為什么?”南宮墨納悶地蹙眉,她不解釋,只是拽著他的衣角可憐兮兮地無聲懇求。
沒辦法,他只能照做。
她在原地猶豫了一秒,然后終于緩緩地靠上了他的胸膛,小手慢吞吞地從他的腰際環了上去,無聲而純粹的一個擁抱這是屬于“他們”之間的告別擁抱。
既然都是這個身體,她和南宮辰告別,這個擁抱,就算是道別了
南宮辰,再見。
這次,真的不再見了
環在他腰間的雙臂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舒沐晚稍稍一用力,便聽到他在她頭頂吸了口涼氣的聲音。她猛然反應過來,并且急急地放開他:他身上還有傷!
她差點忘了:在他回歸南宮墨之前,經歷過一場惡斗
“你怎么樣?”她放手擔憂地抬頭問他,視線忙亂地在他身上打量,卻只能看到凌亂褶皺的衣服,看不到任何身上的傷她不知道他傷在哪里?更不知道他到底傷有多重?
“沒事。”南宮墨擺了擺手一語帶過,目光意味深長地朝那個絲絨盒子看了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去問她,“你想做的事都做完了?”
她點了點頭,然后下一秒他便牽住了她的手,快步徑自朝山下走去
“南宮墨”回程的車是南宮墨開的,舒沐晚望著兩側飛速后退的行道樹,第n次問出這個問題,“我們去哪兒?”
“買戒指。”沉默了三秒后,他突然丟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他的心里莫名地覺得別扭!
這個戒指,當真讓他很介意——南宮辰居然比他快了一步!
雖然舒沐晚并沒有答應南宮辰的求婚,但是他心里就是莫名地不爽:南宮辰都已經求婚了,他怎么能連戒指都沒買好?這個一定要立馬補上!
“什么?”舒沐晚一愣,錯愕地轉向他,看到他側臉上認真的表情時,不禁啞然失笑。
怎么看,都想用一個詞來形容他——幼稚!
“今天很晚了”舒沐晚搖了搖頭,提出自己的想法,“我們先回去好嗎?你身上到底傷得怎么樣,回去我幫你處理?還是我們直接去醫院?”
他沒理會,丟下一句“我沒事”,依舊執拗地將車往市中心珠寶店的方向開。
“南宮墨!”她蹙眉叫住他,“我沒有心情!今晚我沒心情挑戒指”
她剛“送走”了南宮辰,剛送走了他送的戒指
南宮墨的車速陡然降了下來,他沉默著往前繼續開了一段之后,終于在某條拐彎的路口,扳轉方向盤,轉到另外一條路上:“好,那我們今晚先回家。”
“去jack那里吧!”她搖了搖他的手臂堅持,“jack的公寓離這里近啊!”
南宮墨在公寓樓下的停車場停了車,熄火拔鑰匙,然后修長的指節輕叩著方向盤,略帶玩味地出聲:“我突然想起來,那個jack好像很不喜歡我。”
他這次回歸最大的“不同”,就是擁有了很多不屬于他的記憶!
南宮墨清晰地記得:在南宮辰重現的這段日子里,jack有多么努力地為南宮辰說好話;當然,作為“參照物”,他南宮墨多少次成了他口中的惡人
“他去參加慶功宴,今晚會很晚才回來。”舒沐晚好笑地勾了勾唇角,自行開門下了車,在他跟著下車的時候,揚唇補充,“怎么,你還在乎別人對你的看法?”
“不在乎。”這點上,他和南宮辰是不同的。
“走吧。”她從背包里翻找出公寓的門鑰匙,帶著他一路上了樓,果然看到樓上公寓里空空蕩蕩的,連盞燈都沒有開。舒沐晚嘟噥著走進去,“看來是把venki也帶去慶功宴了”
整套公寓都沒有人,事情反而更簡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