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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科幻小說 > 與劍修老祖結(jié)契后 > 第74章 074 寶玉
噩夢緊緊地將褚木生給纏繞住, 他似乎知道自己在做夢,也知道眼前這個孩子不是自己,可就是醒不過來。

斧頭敲擊著腦袋帶來的巨大疼痛感同身受一樣的傳到他的身體。

那一刻, 褚木生覺得自己痛極了,恨不得將這腦袋給摘掉, 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睜睜地感覺著自己的身體倒下去。

然而,這才只是開始。

這個夢顛來倒去, 做了好幾次,反反復(fù)復(fù), 一直都是這樣的場景。

褚木生就這么被敲死,再活過來,再被敲死。

這種反復(fù)感受自己被搞死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好受。

他試圖掙扎過, 但是身體就像是被緊錮了一樣, 根本無法擺脫眼前的困境。

到后來, 他自己都覺得麻木了。

除了那斧子落下時砸的他痛到五感失靈外, 其余的時候, 他都快沒什么感覺了。

褚木生冷靜下來以后,開始趁著這反復(fù)去世的當口, 開始分析眼前的情況。

師父以前跟他說過,有些人死前的印象太過于深刻的話,就會殘存著怨念, 這怨念不消不減,甚至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而逐漸變得越來越強,最后形成自己的意識。

這明顯是個五歲的小孩,死前殘留的景象。

褚木生想到這里, 忍不住有些心疼這個孩子。

稚子無辜,他還沒有來得及看看這個美麗的世界,就因為人的貪欲和惡念,離開了這個世界。

人性果然禁不起考驗的。

聽著這群人的對話,褚木生多多少少推斷出了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一個叫王明國的人在田里挖了一塊寶玉,被村里人發(fā)現(xiàn)了,大家想要平分,王明國不同意,于是趁夜離開,結(jié)果被村中人攔下,后來就發(fā)生了這個孩子被斧頭給劈死的慘劇。

只是,這個村子里的景象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又一次被斧頭給劈死之后,褚木生突然想起來,師父教他的靜心咒。

這玩意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但是試一試總是沒有壞處的。

在這一片混亂和嘈雜中,褚木生閉上了眼睛,靜靜地默念著咒語。

耳邊的聲響似乎逐漸離開了,周遭都安靜了下來,連著剛剛躁動的心也逐漸平復(fù)。

他似乎已經(jīng)脫離了剛剛被迫共情的狀態(tài)。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嚎叫聲劃破耳邊。

這聲音是從樓上傳來的。

褚木生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發(fā)現(xiàn)自己還坐在客廳里的沙發(fā)上,周遭明亮的燈讓他忍不住瞇了瞇眼睛。

樓上的嚎叫聲還沒有結(jié)束,褚木生心里有些慌,師父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來,他自己一個人能搞定嗎?

他還在猶豫著呢,客廳里的燈卻是突然“啪”地一下,毫無預(yù)兆地熄滅了,周圍頓時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褚木生忍不住小小地驚呼了一下,但隨即又穩(wěn)住心神。

他緊緊地握住今日畫的那些符,咽了咽口水,抬腳往樓上走過去。

周洪一家都已經(jīng)陷入了沉睡。

然而沉睡才是噩夢的開始。

他們跟褚木生一樣,被迫拉到了那個混亂的夜晚。

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人用斧頭砸死,一下接著一下,自己卻什么都做不了,這種絕望和無助想來一般人都是難以接受的。

而且夢里的他們跟褚木生不一樣,他們意識不到自己在做夢,也沒有辦法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假象,只有醒來之后會殘存著那么點夢里的記憶。

褚木生上樓的時候,伸手去開燈,但是這些燈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一個都打不開。

無奈之下,他只好拿著手機,打開手電,小心翼翼地上了樓。

一只手拿著手機,另一只手里卻是抓著白天畫好的滿手的符,隨時準備作戰(zhàn)的樣子。

二樓同樣是漆黑一片,那個走廊里過夜都不熄滅的燈也沒了。

即便是不用眼睛看,褚木生也能知道,這一家子睡在那間屋子里。

因為這濃厚的陰氣即便是在這里黑夜里,也能感受的一清二楚。

這怨氣也太濃了。

睡著的周洪一家感覺不到,但是剛上樓的褚木生卻是聽到了一陣低低地,小小的嗚咽的聲音,這聲音哭的很壓抑,很無助。

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他們一家人睡得房門,撲面而來的濃郁陰氣,讓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了一個冷顫。

就在一家人睡覺的床尾,一個小小的身影蜷縮在了床尾的位置,正低聲地哭泣著。

而這些陰氣便是從這小東西身上傳出來的。

這小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天他們看到的附在周洪兒子身上的那個孩子。

褚木生沒有預(yù)料錯的話,這便是在睡夢中那個被斧頭砸死的孩子。

腦門上的鮮血和腦漿可真是太有沖擊力。

褚木生其實也很害怕,但是想起他的遭遇,又有那么點心疼。

他蹲下身子,輕聲地喊了一聲:“小孩,你在哭什么?”

小孩抬起頭,被血漿糊了滿面的臉上看上去竟然還有那么一點委屈的味道。

他癟了癟嘴,輕輕地說道:“我疼,我好疼啊,我的腦袋,好疼啊。”

說著又開始哭。

他一哭,整個屋子里的陰氣就越重,睡著的一家人嚎叫的就更厲害。

好家伙,感情全都是哭出來的效果。

褚木生剛剛經(jīng)歷過這種疼痛,當然知道這種滋味。

他一時間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先將這個小鬼給收了,好解決周洪一家人的麻煩。

看久了,倒也不覺得這孩子有多么的恐怖了。

褚木生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在他身旁坐下。

“你為什么會在這個地方?”

小孩抬起頭:“我也不知道,我在這個地方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

明明死的時候,是在小山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棟別墅里,難道是有什么東西將他給帶過來了嗎?

褚木生指了指身后還在哭喊著不要殺人不要殺他們孩子的夫妻,以及那個不停地喊著自己好痛的孩子,問道:“你能不能讓他們停止做夢啊?”

眼前的這個小鬼不恐怖,倒是這幾個人的嚎叫聲,聽著讓人心里發(fā)毛。

小孩懵懂地眨著眼睛,似乎并不理解褚木生在說什么。

大約是年紀還小,他根本就不懂得控制自己身上的怨氣。

只能說,值得慶幸的是,這孩子并沒有產(chǎn)生什么害人的意愿。

這下就很頭疼了,要讓這一家子不做夢,唯一的方法估計就是收了這個小鬼。

但是這個小鬼也是個可憐人,難不成就這么將他打的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褚木生干不出這種事情。

師父雖然平日里教導(dǎo)過他,鬼魂本不應(yīng)該在世間長留,鬼以怨氣為食,時間長了以后,便會產(chǎn)生惡念,到時候是控制不住自己的。

只是不知道這個小鬼是怎么回事,竟然還保持著死前的心性。

褚木生手里緩緩地拿出了一張符,他還沒學(xué)會收小鬼,但是可以用符封住他身上的怨氣,就是不知道這個方法管不管用。

只是,這小鬼不知道是不是對于危險的反應(yīng)太過于靈敏了,褚木生還沒有出手呢,整人就憑空一般地消失在了原地,連著屋子里的怨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著這個小鬼的消失,周洪的嚎叫聲也逐漸停了下來,這一家人慢慢地陷入了沉睡。

這下大概是沒有再做噩夢了。

聲音消失了,耳邊剎那間平靜下來。

褚木生有些愣愣地看著手里的符。

他還沒出手呢,這小鬼就自己消失不見了,怎么回事?

褚木生不明所以,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平息下來了,他也覺得有些累,干脆又回到了樓下。

樓下的燈順利的打開了。

他這會知道了鬧事的根源就是那個小鬼之后,反倒是不那么怕了,安安心心地躺在了沙發(fā)上,閉上眼睛又重新睡了過去。

就是不知道,師父去哪兒了,怎么到現(xiàn)在都還不回來?

伴隨著這個想法,褚木生非常心大的進入了夢鄉(xiāng),這一次,倒是誰都沒有夢到,一覺到天亮。

別墅外,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上,褚衛(wèi)看著屋子里逐漸平息下來的怨氣,點了點手指。

華榕坐在一旁,手里還拿著平板。

作為一個老板,他一點都不閑,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在工作。

公司里需要他決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就這樣,華榕出門也要跟在褚衛(wèi)身后,尤其是聽到他要來s市,更是恨不得將這人給拴在褲腰帶上。

可華榕不想限制褚衛(wèi)的自由,所以只能讓自己當個移動的老板,走到哪兒,跟到哪兒了。

華榕:“你放他一個在屋子里,這下倒是放心。”

褚衛(wèi):“這個小鬼沒有什么威脅,給他鍛煉鍛煉膽量,我又不可能一輩子跟著他。”

華榕手下操作不停,低聲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那我們可以回去休息了嗎?”

褚衛(wèi)看了看后面寬敞的空間。

“這后面……也不是不能睡。”

華榕轉(zhuǎn)過頭,車座的后面是很大,但是也頂多只夠一個人躺下。

他將平板收起來,俯身湊過:“你的意思是,你要睡在我的身上嗎?”

倒也不是不行。

褚衛(wèi)摸了摸耳朵:“還是去酒店吧。”

真要在車里這么睡上一夜,肯定難受。

回去的路上,褚衛(wèi)還在出神。

王明國一家去世到今天已經(jīng)二十年了,可是他小孫子的魂魄卻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那是不是說明……有什么東西被從村莊里帶了出來。

白天打聽的事情在他腦子里過了一遍。

褚衛(wèi)已經(jīng)猜出來,作祟的是什么東西了。

就是不知道,小徒弟能不能找到這么個東西。

褚木生一覺睡到天亮,睜眼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jīng)亮了起來。

他這一覺睡得并不舒服,只覺得腰疼脖子酸的,還有點冷。

三月末的天氣還沒有那么的暖和,客廳里空空蕩蕩的,屋子里又有殘留的陰氣,他就蓋著一床不算厚的被子,醒來的時候就有些打哆嗦。

褚木生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噴嚏,剛好周洪從樓下上下來。

一看到他立馬笑道,三兩步走過來:“大師,真的是太謝謝你了,昨晚難得睡了一個安穩(wěn)覺。”

褚木生揉了揉鼻子:“那就好。”

周洪疑惑道:“大師怎么沒有睡在客房?”

褚木生不想說,自己是有那么一點點的害怕,本來想著等師父回來,結(jié)果等了一夜都沒等到。

他義正言辭道:“我守著客廳,就想看看他還會不會回來。”

周洪心下感動,讓妻子準備一頓非常豐盛的早餐。

以往有些遲鈍的兒子今天也開始變得正常了,起床之后,竟然會叫他們爸媽,這簡直就跟發(fā)生了奇跡一樣。

褚木生一頓早飯吃的心不在焉的。

周洪忍不住問道,到底是什么東西在他家里,給家人帶來了這么大的影響。

這會大白天,倒也不怕嚇到人了,褚木生有點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一個小鬼而已,只不過,他沒什么壞心思,可能就是年紀太小了,所以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周洪臉上一變,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你說的……是鬼嗎?”

褚木生點點頭,那張精致的臉上有些泛著紅:“不是什么厲鬼,就是小孩,但是昨天夜里他消失不見了,不知道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倒是想問問,你們家有什么東西,是上一任房主留下來的嗎?”

周洪跟妻子面面相覷。

他們搬進來的時候,屋子里空空如也,什么東西也沒有。

褚木生瞧著兩人的表情,就知道問不出什么。

他換了一種思路:“那這間屋子的上一任房主是什么樣的人,你們見過嗎?”

周洪搖了搖頭:“這房子是通過中介介紹買下的,沒見過他之前的主人。”

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沒有,那個小東西藏哪去了。

不管藏在哪里,以他這雙陰陽眼應(yīng)該都能看見才是。

可現(xiàn)在別說是鬼,連鬼氣都察覺不到。

褚木生想著想著,又忍不住捂著嘴打了個一個噴嚏。

糟了,他不會要感冒了吧。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只不過眼前的事情更重要一些,褚木生倒是沒有往下細細地想。

早飯過后,他再一次將屋子里從上到下都檢查了一遍,那個小鬼消失了,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明明騷擾了這家人兩個月,可他一出現(xiàn)就不見了。

總不至于是怕了他。

褚木生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他師父終于回來了。

褚衛(wèi)一來,他整個人眼神都亮了起來,恨不得奔過去,直接抱住他,這種安心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激動了。

但礙于師娘醋勁比較大,這事他也就只敢想想。

“師父你去哪兒了,這么久都沒有回來。”

褚衛(wèi)絲毫沒有將徒弟單獨留下的歉意,面色淡然道:“我出去打聽了一些消息,這一夜過的怎么樣?遇上什么了?”

褚木生將自己夜里遇到的情況一字不漏的全都說了一遍。

包括夢境里的那些情況。

褚衛(wèi)好像一點都不驚奇的樣子。

“你覺得他藏在了哪兒?”

褚木生搖搖頭,實話實說道:“不知道,這屋子我基本已經(jīng)翻遍了,可什么都沒有找到。”

褚衛(wèi)給他提醒道:“還記得你夢里的場景嗎?”

褚木生:“記得。”

他可是翻來覆去被那斧子給砍了不知道多少次,怎么可能忘記。

褚衛(wèi):“他們是因為什么吵起來的?”

褚木生:“不是因為一塊寶玉嗎?”

也不知道什么樣的寶玉,竟然到最后會害的一家人家破人亡。

褚木生想到這里,動作卻是頓住。

難道是……玉?

“師父,我想起來,當時這小鬼死的時候,好像將血滴在那塊玉上了。”

盡管畫面很是混亂,聲音也很嘈雜,但是反反復(fù)復(fù)的發(fā)生,這些場景已經(jīng)印在了褚木生的腦海里,哪怕只是一個微小的細節(jié),他現(xiàn)在也能記得一清二楚。

褚木生激動地站起身:“我記得吵架的時候,那玉似乎從那個男人手里掉了出來,還摔在了腳下,當時被斧子砍,好像就是因為有人要來搶這塊玉,結(jié)果沒想到卻是砸死了人。”

這個東西,昨晚褚衛(wèi)分析過一邊之后,就已經(jīng)想出了這個結(jié)果。

小村莊出事的時候,村長夫人將當年的真相告訴了他。

但是因為時間過去的太久了,她當時一個女人家,并沒有親自參與這件殺人案,所有的事情,應(yīng)該全都是村長轉(zhuǎn)達給她的。

其中肯定有很多細節(jié)被美化了,至少那些險惡的場景,村長肯定會下意識地都賴在王明國一家的身上。

所以褚衛(wèi)聽到的故事并不是那么的全面。

比如說當年王明國家挖到的那塊玉究竟丟在了什么地方,被誰拿走了,又是怎么分配的。

這件事情,村長夫人可是一字都未曾提過。

但是現(xiàn)在,他似乎在這里,碰到這么一塊玉了。

褚木生順著這個思路,似乎想通了所有的事情。

“玉能通靈,若果那個小鬼真的是藏在玉里的話,那他這一身的怨氣也能被玉靈所掩飾,找不到那就是正常的了。”

褚衛(wèi)眼中含笑看著他:“所以,我們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將這塊玉給找出來。”

大概還要親自回小村莊一趟,將這小東西的鬼魂給送回去。

魂魄不全,即便是被超度了,投胎之后,也可能有癡傻的癥狀。

褚衛(wèi)細細地想了一下,他也很久都沒有回去了,也是時候回去祭拜一下爺爺了。

褚木生興致沖沖地去找周洪,問問他們家有么有這么一塊玉。

周洪倒是一點都沒有猶豫地告訴他,他家沒有玉,也沒有買玉的習慣,若說有什么首飾之類的,那也是黃金比較多。

褚木生犯了難。

褚衛(wèi)覺得這個小傻子智商有時候確實不怎么在線。

他敲了敲褚木生的腦袋,問道:“我昨天叫你畫的那些符呢?”

褚木生從兜里掏出一大把,全都是昨日奮戰(zhàn)的結(jié)果。

要說褚木生哪方面的天賦最好,那應(yīng)該就是非畫符莫屬了。

雖然一開始磕磕碰碰的,可后來運筆習慣之后,畫符的速度就肉眼可見的快了起來。

褚衛(wèi)從里面挑出一張符,遞給他:“試試。”

褚木生認識這張符,這符可以找出靈力比較充沛的地方。

他覺得自己空有一張畫符的手,卻沒有使用符咒的腦袋,可真是太笨了。

褚木生當即揚起手,將這張符飛了出去。

符自有靈性。

這符在空中頓住之后,搖搖晃晃了一陣突然朝著一樓雜物間飛過去,靠近雜物間的當口,啪地一下自燃了起來。

周遭的靈力能明顯地感覺到比別的地方都要充沛的多。

褚木生面色一喜:“是這里。”

只是還沒進去,又捂著臉,打了一個噴嚏。

褚衛(wèi)看了他一眼:“感冒了?”

褚木生:“沒事,就是有點著涼,我們還是趕緊將東西找出來吧。”

周洪一聽,導(dǎo)致他們?nèi)易鲐瑝舻母淳驮陔s物間里,立馬過來幫忙。

雜物間不大,也就十來個平凡,只是里面堆得東西很多,平日里用不上的東西全都放在這間屋子里了。

三個人忙活了半天,終于將所有的東西都搬掉了,但是壓根沒看到一塊玉,連個邊角料都沒找到。

褚木生摸了摸腦袋,嘀咕道:“難道是找錯地方了,不應(yīng)該啊。”

褚衛(wèi)往前走了兩步,低下頭,看了看腳下的木地板。

“將這里撬開。”

周洪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找來了一個斧子,準備將這塊木板給劈開。

只是還沒有動手呢,屋子里突然陰氣大漲,帶著濃烈的攻擊性,朝著周洪襲擊過去。

褚衛(wèi)眼疾手快地扯開周洪,指尖的符還沒扔出去呢,褚木生已經(jīng)閉著眼睛,將他手里那堆亂七八糟的符全都扔了出去。

雜物間里瞬間噼里啪啦跟炸開了鍋一樣。

什么引火符,引水符互相碰撞,辟邪符倒是起點作用,但是根本擋不住攻勢,只有那個驅(qū)邪符結(jié)結(jié)實實地打在了陰氣上,算是成功地擋住了這陰氣濃厚的一擊。

褚衛(wèi)瞧著周洪手里的斧頭,頓時知道他為什么會被攻擊了。

這小鬼死于斧頭,對斧頭的恨意可謂是濃厚的很,現(xiàn)在看見這東西,可不就下意識的認為又是來砸自己的嗎?

雜物間里狂風大作,黑色的陰氣幾乎都快凝結(jié)成實質(zhì)了,隱約露出小孩子的樣貌。

周洪看的心驚肉跳,渾身冒汗,往后退了兩步,還不小心將自己給絆倒了。

他抬起手,直接憑空快速地畫下了一道封印,兩手交錯,眨眼間便將這印記打了出去。

封印祭出,那張牙舞爪的陰氣碰到印記的剎那便縮了回去,隨后被這封印緊緊地包裹住,怎么都掙扎不開。

褚木生圍觀了全過程,眼神里全都是對師父的崇拜。

他師父真的是太厲害了。

周洪卻是看著那東西,嚇得魂都快沒了。

難以置信,他們一家人竟然跟這么個東西一起生活了兩個月。

如果不是他請來了大師,那他一家人豈不是要死在他手里。

褚衛(wèi)抬手,這封印便裹著這小東西慢慢地漂浮到他手中,隨后懸在掌心。

陰氣漸漸消散,露出小孩的面目來。

他委屈巴巴地看著褚衛(wèi),眼里全都是對斧子的恨意。

褚衛(wèi)抬手,指尖靈力流轉(zhuǎn),很快繞著這封印走過一圈,像是在安撫他的情緒。

小鬼逐漸平靜下來,將自己團成了一個球,坐在了褚衛(wèi)的掌心里。

褚衛(wèi)轉(zhuǎn)頭,對著周洪說道:“現(xiàn)在可以砸了。”

周洪拿著斧子小心翼翼地繞著他走過去,眼神卻依舊落在他手掌心,生怕這東西再一次躁動起來。

人對于鬼神,總是害怕的。

直到他走進雜物間,小鬼都沒有動靜。

周洪放心大膽地一斧子劈了下去。

木地板應(yīng)聲而裂,頓時裂開一個大口子。

他放下斧子,快速地將這一層地板給拆開。

地板下面是一層鏤空的地面,這里面竟然藏著一個石頭制作的盒子。

周洪沒敢動,而是看著褚衛(wèi),生怕里面再跑個什么東西出來。

褚木生可沒這么多的顧忌,他快速地走過去,彎腰將那個石頭盒子給拿了出來。

這盒子頗具分量,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但是找不到打開的地方,嚴絲合縫,根本看不出蓋子在哪里。

“師父,這個石頭盒子也太奇怪了,連個打開的地方都沒有。”

褚木生翻來覆去研究了一下,還是沒找到開啟的地方。

褚衛(wèi)將那小鬼放到一旁,抬手接過盒子。

入掌的時候只覺得手掌一陣冰涼。

他翻到石盒低端,下面有一道封印。

褚衛(wèi)一只手覆蓋在上面,隨后猛地一抓,空氣像是炸開了一樣,有什么東西消失不見了。

石盒終于露出一條縫隙。

打開之后,便露出石頭里放置的玉石。

這玉石足有巴掌大小,碧綠碧綠的,一點雜質(zhì)都沒有,是塊極品玉石,要是在市場上,能值不少錢。

也難怪當初王明國要藏著掖著了。

小鬼看到這塊玉,又開始激動起來。

他的鬼魂在這玉里困了二十年,早就將這塊玉當成了他的住所。

褚衛(wèi)放下盒子,將這玉拿在手中,眼前的畫面卻是陡然間發(fā)生了變化。

他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色長袍的道士。

這道士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模樣,他正掂量著這塊玉,神色驚艷,眼中的貪婪簡直絲毫都沒有掩飾。

“若是能夠解決王家一家的鬼魂,那這塊玉就是道長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再這樣下去,村里人可就都要遭殃了,要是沒有命,要錢干什么?”

“封印就封印,只要別再來騷擾我們,什么都好說。”

玉山被這道上給下了禁制,后來輾轉(zhuǎn)幾手給賣了出去,直到上一任房主手里。

后來封印出現(xiàn)了松動,上一任的房主便尋到了一個懂行的人,又給封上了一層石盒,最后藏在了這塊地板下面。

畫面零零碎碎的,褚衛(wèi)看的不甚分明,畫面閃的也非常的快。

褚衛(wèi)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褚木生在喊他。

在玉里走過的時間,在現(xiàn)實離里只有一會而已。

褚衛(wèi)逐漸沉下了臉。

看來當年還有什么事情是瞞著他的。

難怪王明國一家人變成厲鬼,也要回來復(fù)仇。

石盒上的封印并不是多么的牢固,正是因為這封印松動了,所以被困在玉里的小鬼就跑了出來。

他魂魄不全,原本就只是個五歲的孩子,這下更是心智不全,只是憑著本能去做事。

也就導(dǎo)致了周洪一家噩夢不斷,卻又擺脫不了的場景。

褚衛(wèi)舉著這塊玉石湊到那小鬼面前。

小鬼掙扎著想要往里面鉆。

褚衛(wèi)笑了笑:“也虧得他一直都被困在這個玉里,所以一直保持著死前的心性,不然現(xiàn)在可能就是厲鬼了。”

他將手里的封印松開,小鬼刺溜一下,就鉆進了玉里。

褚木生看著這玉:“接下來怎么辦?”

褚衛(wèi)沉吟了一下,看著褚木生問道:“想看看師父長大的地方嗎?”

褚木生起了好奇心:“師父長大的地方,是哪?您可總來沒跟我說過。”

褚衛(wèi)顛了顛手里的玉,害怕那小鬼私自跑出來,便有在外面封上了一層靈力。

“不巧,正是這個小鬼生活的地方。”

也就是那個吃人的村莊。

褚木生目瞪口呆,隨后又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這下確定,他確實感冒了。

褚衛(wèi)看向周洪:“這玉你還要嗎?”

周洪擺了擺手,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小鬼鉆進這玉里,即便這玉價值千金,他也不敢要,巴不得褚衛(wèi)拿的遠一點,再遠一點,最好以后都別再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褚大師,這玉隨您怎么處置,我就不要了。”

褚衛(wèi)倒也沒有客氣,這玉害了太多的人了,是時候回到它該存在的地方了。

臨走之前,他燒了幾道符,讓周洪一家人喝下,來驅(qū)除身上殘留的陰氣。

還囑咐他們,若是出現(xiàn)頭疼腦熱的請款,只要去醫(yī)院處理一下,就什么問題都沒有了。

周洪連連感謝,很不對將褚衛(wèi)給供起來。

從周家出來的時候,褚木生面色已經(jīng)開始變紅了,臉也逐漸變得熱起來,看著樣子應(yīng)該是發(fā)燒了。

褚衛(wèi)也沒想到,就放這小孩在外面過了一夜,竟然還感冒了。

看他這個樣子,是沒辦法跟他回青縣了。

褚木生其實還是想跟著褚衛(wèi)回去的,可是身體不允許,發(fā)熱之后,腦袋變得昏昏沉沉的,連思緒都變得遲鈍起來。

等到上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泛著一陣紅光,明顯是高燒了。

褚衛(wèi)看他這個樣子,只能帶著褚木生先去了醫(yī)院,打退燒針。

他自己從小到大體質(zhì)都不錯,又因為修煉的緣故,從來都沒有發(fā)燒感冒過,就算是有什么傷之類的,自己也就治好了。

所以當他看到醫(yī)院人山人海,排的巨長的隊伍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褚衛(wèi):“這……醫(yī)院怎么會這么忙?”

以前在青縣倒是去過一趟醫(yī)院,可連這里一個角落的人都比不上。

華榕比他還要茫然一點,他身體向來都是家庭醫(yī)生護理的,這可是碰到他盲區(qū)了。

兩個人出門連個助理都沒有帶。

褚衛(wèi)就想起他媽了。

他試探著說道:“要不然,將褚木生先送到媽媽那邊。”

褚家肯定也有家庭醫(yī)生,這要是在這里等著排隊,這人怕是都要燒糊涂了。

華榕知道小孩也是想他媽了,便同意了這個建議。

衛(wèi)紅月要是知道這少年是褚衛(wèi)的徒弟,只怕是更加心疼。

褚衛(wèi)跟衛(wèi)紅月聯(lián)系之后,對方很快就過來了。

他扶著褚木生下車,將人丟給他媽。

衛(wèi)紅月出來的匆忙,雖然沒有化妝,即便是這樣,也依舊掩飾不住骨子里那股優(yōu)雅的氣質(zhì)。

她非常高興,兒子第一時間有事便會想要依賴她這個母親。

看到褚木生的時候,衛(wèi)紅月那顆母愛泛濫的心,簡直都快融化了。

少年長得精致,面色潮紅的樣子看著又乖又可憐,看上兩眼就忍不住要心疼起來。

“怎么燒成這樣?醫(yī)院人太多了,快跟我回去吧。”

褚衛(wèi)現(xiàn)在還不方便回到褚家,也不方便透露他跟衛(wèi)紅月之間的關(guān)系,只能讓他媽將褚木生給帶走。

車子開走的時候,衛(wèi)紅月眼眶紅紅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隨后關(guān)上了窗戶。

褚衛(wèi)直到看著車子離開了自己的視線,才上了車。

華榕看著他這模樣,總?cè)滩蛔∷嵘蠋拙洌骸鞍⒁踢能虧待了你那小徒弟不成,看你這擔心的樣子。”

褚衛(wèi)看著他,有些無奈道:“你明知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發(fā)燒問題不大,褚木生這些日子體質(zhì)已經(jīng)很好了,吃點退燒藥,或者打退燒針,很快便能痊愈了。

他擔心的是,衛(wèi)紅月就這么將褚木生帶回了家,以褚家現(xiàn)在的情況,指不定要怎么猜測褚木生的身份。

華榕揉了揉他的腦袋:“我剛剛給他掐指算了算。”

褚衛(wèi)眼神直溜溜地看著他:“怎么說。”

華榕的表情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你應(yīng)該擔心的不是褚木生,而是那些不壞好意的褚家人,你小徒弟走這么一趟,你很快就會知道,那些是人,那些是鬼了。”

跟褚衛(wèi)想的差不多,衛(wèi)紅月將褚木生從車里帶出來的時候,家里的人可都好奇地看著這么一個少年。

衛(wèi)紅月的表情很著急,親自扶著他進了屋子,安排在了別墅最大的客房里,還緊張地叫來了家庭醫(yī)生。

不僅寸步不離,甚至手把手的照顧。

家庭醫(yī)生來的很快,打完退燒針,開了點藥,讓隨時注意他的情況后,就離開了。

衛(wèi)紅月端著一盆水,時不時地給照看著,一點都不假于人手。

褚木生燒的迷迷糊糊的,從未感受過這樣母親般照顧的少年,懵懵懂懂地喊著媽媽。

衛(wèi)紅月心里憐惜的很,握著他的手,溫柔地說著:“媽媽在這呢。”

不停地安撫連發(fā)燒都有些不安的少年。

褚木生就這么一聲又一聲的安慰中,沉沉地睡了過去。

看到褚木生這樣,衛(wèi)紅月就忍不住想到他自己的兒子。

褚衛(wèi)說,這孩子也是被拐賣的孩子,被他給救了下來,收養(yǎng)在了身邊。

她的孩子也是被拐賣的,發(fā)燒感冒的時候,有沒有人像她這樣悉心地照顧,有沒有人給他找醫(yī)生呢?

越是往下面想,衛(wèi)紅月越是難過,對著褚木生的憐惜就更甚,恨不得掏心窩子地照顧他。

這種親自照顧的樣子,即便是褚念也沒有過的。

家里人紛紛猜測不已,這個少年究竟是什么身份,他們夫人竟然這么親自上手照顧。

有個在門口伺候的保姆說,聽見這少年叫夫人媽媽,夫人也沒有拒絕。

這不會是夫人在外面的私生子吧。

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在宅子里傳開。

衛(wèi)紅月一點也沒有掩飾自己對褚木生的好,甚至當著家里阿姨的面直接叫出了褚木生的名字。

姓褚,又這么細心照顧,還長得這么好看,讓人不多想都難。

甚至有人說,褚木生從側(cè)面看,跟夫人長得可像了。

別人怎么想,衛(wèi)紅月可不在乎。

這是她兒子拜托她做的第一件事情,無論如何,她也要盡心盡責,將褚木生給照顧好了。

沉睡中的褚木生睡得特別安心,甚至還做了一個非常美的夢。

將褚木生安排好之后,褚衛(wèi)就跟華榕一起訂了最近的機票,趕往青縣。

青縣沒有飛機上,要到鄰市降落,還要轉(zhuǎn)車。

兩人一路顛簸,總算在夜幕降臨之前趕到了青縣。

大半年沒有回來,褚衛(wèi)看著這個他從小生長的地方,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現(xiàn)在看著地方,怎么覺得這么陌生呢?”

褚衛(wèi)瞧著這里的一花一木,竟然沒有一絲的留戀。

他自己深刻地檢討了一下:“一定是繁華都市,迷了我的雙眼。”

華榕忍不住笑了:“你不留戀這里,是因為……這里沒有我。”

褚衛(wèi)一本正經(jīng)地回道:“師父你說的對。”

兩人相視一笑,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從青縣到小村子,走大路需要至少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但是抄近道,從樹林里穿過去,以他們倆的速度,只需要半個小時。

這林子褚衛(wèi)經(jīng)常走,簡直來去自如。

站在林子邊緣的時候,褚衛(wèi)突然說道:“師父,不如我們倆比比?”

比什么,不用說,一個眼神,對方就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

華榕眼含笑意地看著他:“好。”

“好”字剛落下,褚衛(wèi)就要已經(jīng)不見了。

華榕倒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追在身后。

不用半小時,就已經(jīng)穿過林子,到了村莊的邊緣。

褚衛(wèi)走的這條路剛好是到他家附近的。

落地之后,等了三秒鐘,師父就已經(jīng)站在了他的身后。

這片地,不僅他很熟,華榕也很熟。

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褚衛(wèi)拍了拍身上在林子里沾的露水,說道:“我們先回家休息吧,等明天一早給爺爺上個墳,再去王家廟里將這個小鬼的事情解決了。”

華榕抬手拿掉他發(fā)間的一片碎葉,自然是同意這個說法。

“今晚不然打點野味?”

褚衛(wèi)似乎也想到了以前在林子里烤肉吃的場景,頗有些懷念的笑了笑:“要說什么最讓我留戀,大概也就是跟師父一起吃烤肉的日子了。”

華榕強調(diào)了一下:“是我看著你吃。”

作為靈體,他也只能看看,壓根什么都吃不到。

兩人邊走邊說,可還沒有靠近家呢,就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

褚衛(wèi)面色一凜,隔著一段距離,看著他家的小院子。

這院子臨走之前被他給打上了一層封印,這不過這個封印就是用來防塵的。

按理說,現(xiàn)在村子里可沒誰敢輕易往他家里走。

爺爺也已經(jīng)去世了。

那現(xiàn)在亮著燈的屋子里,住的人究竟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支持,么么噠!

褚衛(wèi):一定是繁華都市迷失了我的雙眼。

華榕:迷失你雙眼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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