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之后,沈忠看向白景山:“要不要把阿義叫回來,你早來一會兒就能見到他了,他剛走。”
白景山站起身回道:“不用了,既然小晟沒事,我就不待在這里了,我這次來鋪海市還有公干,等以后有空再去家里敘舊。”
蔣佩看白景山要走,關切的說道:“怎么來這么一會兒就走,晚上就回家里住吧,好不容易來一回。”
“不了,下次吧。”
說完他又對沈忠叮囑道:“以后家里有事給我打電話。”
幾人邊說邊走,等走出了病房,白景山已經又恢復了那份凜然的氣度,跟同沈忠相處的時候完全是另一個樣子。
外面的泉市長和業局長看白景山出來了,趕緊正了正神色,迎了上去。
業安志心里有些發虛。
白景山當著二人的面,回頭客氣的對沈忠道:“大哥,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這聲大哥叫的,把泉市長和業局長直接叫愣了!
泉興發回神后,看了看沈忠,然后試探性的,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白部長和沈老先生是什么關系?”
他的問話正問出了業安志的心聲。
白景山今天沒準備隱瞞,他倒要看看,如今自己亮出了跟沈家的關系,還有沒有人再敢對沈晟不利!
顯然沈晟這次的受傷事件,讓白景山非常震怒,雖然他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現出來!
他看著沈忠對泉興發介紹道:“這是我妹夫的大哥。”
泉興發聽了此話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型,震驚之極!
他和業安志至此才終于明白,沈家背后站著的人到底是哪尊大佛!
此時他們無比慶幸,在往常跟沈家打交道的時候,他們沒有得罪過沈家!要不然白部長豈能饒了他們?!
白部長那是什么身份,那是幾乎每天都能見到****的大人物啊!一句話就能把他們直接打到十八層地獄!豈是他們能得罪的?!
業安志如今驚得直接沒了魂魄,天吶!在他的地盤上,把公安部部長的嫡親外甥給傷了,這還了得?!
業安志慘白著臉色看著白景山:“部長,這個……那個……我……我……”
業安志吞吞吐吐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此次的槍擊事件,最后他抹了抹頭上的汗,大聲保證道:“部長放心,我保證會盡快抓到兇手,還沈家一個交代的!”
白景山皺眉看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沒說,抬腿走了。
業安志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詢問的眼神看向泉興發。
泉興發不耐煩的吼了一聲:“還愣著干什么?趕快跟上啊!”
走之前他還不忘客氣的對沈忠點了下頭,表示出了對他的絕對尊重。
笑話,白部長的親戚,他敢不尊重嗎?!
等幾人走了,莫無憂非常小聲,但是有些傻傻的問向林森:“哥,阿晟的舅舅到底是什么人物?”
她問話的聲音雖然小,但是韓慕蕊離她僅有不到一人的距離,所以她也聽到了。
她不屑的看了莫無憂一眼,切了一聲,進了病房。
那樣子別提多鄙視了。
林森這時也嘆了口氣,拍了拍莫無憂的頭頂:“我的傻妹子啊,白景山這個名字你都沒聽過?”
莫無憂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好像有點耳熟。”
林森這下嘆氣聲更重了:“不怪人家韓慕蕊鄙視你,我也鄙視你,竟然連公安部部長的大名都沒聽過,你也太不關心國家時政了。”
公安部部長?莫無憂心里震驚了!
她從沒想到這輩子還能跟這樣的大人物扯上關系!而且她剛剛還叫了一聲大舅舅,這世界太玄幻了,有木有?!
好吧,現在她承認,她確實是目光短淺了……
在這個夜晚,對另一家人,也是一個不眠之夜!
這家人就是莫家。
莫無憂戴項鏈在新聞發布會上亮相,足以證明了,她早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莫正林從看到新聞的那一刻起,就再也無法平靜了。
已經深夜,他依然坐在雜志社的辦公室里沒有回家。
最后他終于忍不住,給自己的父親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長時間才接通。
莫正林聲音有些低落:“爸,打擾你休息了吧。”
知子莫若父,一聽莫正林的聲音,莫愛國就知道他心里有事。
他關切的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莫正林不知該怎么開口,沉默了好長時間才道:“今天無憂上電視了。”
“哦,這不是好事嘛,你怎么還這么不高興?”
“她當時脖子上戴著舒邱留下的項鏈。”莫正林說起這個就是一陣頭疼,不自覺的捏了捏額頭。
這次換那邊的莫愛國沉默了。
莫正林接著問道:“爸,你說舒邱會不會看到?她……會不會找來?”
這才是莫正林最關心的問題,也是讓他最心煩意亂的問題。
那端的莫愛國沒有給他回答。
莫正林此時不禁抱怨起莫無憂來:“你說這個莫無憂,怎么這么不讓人省心,要不是今天她戴上了項鏈,我還不知道這么多年她一直在跟我裝傻充愣呢,明天我非把她叫回來教訓一頓不可。”
一聽這個,莫愛國開口了:“教訓什么教訓,這么多年她不跟你裝傻充愣,你想讓她怎么做?她又能怎么做?難道你讓她問你她的親生母親在哪里嗎?這么問你能回答的出來嗎?”
莫正林霎時間沉默了。
今天他看到新聞的時候,本來想第一時間打電話向莫無憂質問的,但是細想之下,他卻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所以這個電話一直沒打出去。
最終他嘆了口氣道:“爸,那你說我該怎么做?”
莫愛國淡定的回道:“什么也別做,跟平常一樣該干嘛干嘛?”
“那……萬一舒邱找來了怎么辦?”
莫正林雖然心里深切的恨著舒邱,但是他卻更加害怕面對她。
他心底最深處其實害怕的是,親耳從舒邱嘴里聽到她當年真的是為了錢才離開了他,那樣他連心里僅存的一絲幻想都破滅了。
他始終無法相信,那樣美好的舒邱,當年竟然為了傷害過她的男人,拋棄了自己和女兒。
愛之深恨之切,說的就是莫正林這樣。
莫愛國沒什么能勸慰他的,他只有無奈的對兒子說道:“該來的總會來的,擋也擋不住……”
掛了電話,莫正林深深的靠在了椅背后面。
沉寂的氛圍被一陣鈴聲打破,莫正林看到是妻子呂佩文打來的,整理了一下情緒接起:“喂,佩文。”
那端是妻子賢惠的聲音:“正林,已經很晚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哦,我今天有應酬就不回去了,你先睡吧。”
“那好吧,你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嗯。”
掛了電話,莫正林對妻子心生一股愧疚,這么多年,她既要照顧那個女人的孩子,又要照顧他們的女兒,確實是不容易。
所以這些年莫正林極盡可能的疼愛莫佳慧,冷落莫無憂,一方面想彌補對呂佩文的虧欠,另一方面就是想報復舒邱的背叛。
他不知道的是,他心里認為賢惠善解人意的妻子,剛掛了他的電話之后就離開了莫家,來到了呂廣茂和丁盼蓉這里。
也就是莫無憂之前搬出去的公寓。
丁盼蓉看到呂佩文這么晚來,心生詫異,趕緊問道:“佩文,這么晚了,你怎么來了?發生了什么事?”
呂佩文在自己父母面前,也沒有隱藏:“媽,今天晚上我無意中看到莫無憂戴著她媽留給她的項鏈上電視了,她媽說不定很快就會看到找過來,你說我該怎么辦?”
丁盼蓉也沒什么辦法,只能安慰女兒:“別擔心,就是她找回來了,你跟正林也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了,就算他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也不會太怪罪你的。”
呂廣茂插嘴問道:“你這么晚來,正林沒問什么嗎?”
“他說他今天有應酬,不回來了,我估計他也看到了今天的新聞,正在想那個女人呢,他這么多年一直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還以為我不知道呢,實際上我心里再清楚不過了,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呂廣茂思索了一下說道:“這樣的話,你最好早作打算。”
呂佩文贊同的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想把雜志社轉到佳慧的名下,跟著他這么多年,總不能到最后什么都沒得到吧。”
丁盼蓉吃驚的說道:“把雜志社轉到佳慧的名下?正林應該不會同意吧?”
呂佩文理直氣壯的說道:“他有什么好不同意的,本來他就是打算把雜志社給佳慧繼承的,現在只不過是把時間提前了而已,再說了當初要沒有咱們家給他投資,他能有今天的雜志社嗎?”
丁盼蓉說道:“但是他把當年我們投資的錢都連本帶息的還給咱們了啊,在法律上,這雜志社就是他的。”
“明著當然不行,但是我們可以偷偷地轉啊……”呂佩文說著,小聲的湊到了父母面前,耳語起來。
呂廣茂聽完了女兒的計劃,點頭道:“可以一試,我正好有個關系不錯的律師,到時候可以請他幫忙,這樣就更神不知鬼不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