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比哭還難看，看得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她說，“我也想有骨氣點，可那是我用整個青春去愛的男人啊。我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
有時候，明知道一件事情是錯，明知道正確的路在哪里，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好像我，理智已經趨勢我讓律師給顧子言寄去離婚協議，可感情卻讓我一而再、再而三想要給他機會。
仿佛心底總是有一個聲音，在反復的提醒我。
也許再等等，再等等他就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
嘆口氣，我把包放回去，坐到她身邊一把摟過她的肩膀，“那之后呢？你們說什么了？”
“他說他知道洛奕軒不是我男朋友，他說我就是為了故意氣他，他說我心里還有他、他心里也還有我，他說……”
說到這里，悠悠忽然停頓了一下，端起面前的酒猛地一口飲盡。
心頭一跳，我抽了抽嘴角，“他想跟你重修舊好？讓你留在他身邊？”
悠悠不說話，只是喝酒。
我一時沒忍住，也狠狠喝了一大杯。
呵，以前沒看出來，這秦默還真特么夠渣的！
伸手拽過包掏出手機，“秦默電話換了沒？”
“菲菲，不要！”悠悠撲過來，搶我的手機，“我沒答應他，我也不會答應他。所以，算了！”
我看著她哀求的眼神，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就當我求求你，算了好不好？！”她握著我的手，眼圈漸漸就紅了。
看到她這樣，我真是又生氣又心疼。
那男人提出這樣的要求，根本就是在作踐她，可她居然現在還幫他說話。她的自尊呢？驕傲呢？統統拿去喂狗了嗎？
我松了手，再次一把將她抱住，語氣很重的開口，“還記得當初許諾背叛我的時候，你是怎么勸我的嗎？為什么你現在就統統都忘了呢？”
那個時候悠悠跟我說，我在她眼里，是全世界最好的女孩兒。
堅強，自愛，善良，強韌。
我的世界哪怕沒有男人的存在，也同樣能夠支撐起那片天空。
在我心里，悠悠也是這樣。
“我沒忘。”悠悠抱著我，仰臉看著我笑，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時間可以抹去一切傷痕，我現在需要的就只是時間而已。”
我伸手替她擦眼淚，“那你以后離那個賤男人遠一點。”
“好。”
***
翌日，我是直接被陽光給曬醒的。
一睜眼，好懸沒被刺瞎了。
腦子里一片兵荒馬亂的疼，就好像昨晚有人在我腦子里打了一架一樣。
揉著太陽穴稍微緩了緩，抬眸，才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靜安里的臥室里，一下子有些愣。
皺著眉想了想，昨晚我跟悠悠兩個人好像一直喝到了后半夜。
一開始還能冷靜的勸她，到后來想起自己身上一堆的煩心事，便開始陪著她喝。
喝著喝著就喝醉了，兩個人都醉醺醺東倒西歪，喝斷了片。
我是怎么自己跑回的靜安里，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低頭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不是昨天那身。抬起胳膊聞了聞，香噴噴的玫瑰香味的沐浴乳的味道。
我都把自己喝得站都站不穩了，居然自己跑回來不說，還給自己洗了個香噴噴的澡？！
那還真是奇跡了！
正準備掀開被子下床，臥室門就被人推開了，阿香端著一個托盤進來，看到我醒了，臉上綻開笑容，“太太，你醒啦。”
“哦。”她口中的太太兩個字，讓我有種遁走的沖動。
不過也瞬間釋然我身上的衣服還有洗過澡是怎么回事，應該阿香幫忙的。
我昨晚醉得那個樣子，怎么可能自己洗澡。
阿香快步過來，把托盤放下，捧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過來，“您先喝碗醒酒湯醒醒酒吧，要不然該難受了。”
這碗湯來得倒是及時，我也沒客氣，接過來仰頭一點點喝光，把空碗遞給她的同時，隨口說了句，“昨晚辛苦你了。”
“啊？”阿香愣了下，反應過來，抿著唇笑了下，“太太，你身上的衣服不是我幫你換的。”
我也愣住了，難不成還真是我自己換的？
“是先生幫你換的。”阿香補了一句。
我，“……”
“昨晚太太您喝的不省人事，是先生把您抱回來的，然后只囑咐我為您煮了碗醒酒湯，其他什么事都沒讓我插手。他親自替您洗澡，換衣服，還喂您喝了醒酒湯，之后才離開的。”說到這里，阿香偷笑了一下，“先生走的時候，褲腿濕了一大半，別提多狼狽了。”
我，“……”
怎么會是顧子言送我回來的？不可能是我喝醉了主動給他打的電話吧？
“哦，對了。”阿香又說，“先生走的時候還吩咐，等你醒了讓我跟你說一聲。顧老先生的壽宴中午十二點開始，他給您留了位置。”
我，“……”
無語三連！
偏偏阿香還在旁邊提醒，“太太，現在差不多快十一點了，您收拾收拾，我現在去給您安排司機吧。”
“不用了，我自己開車去就好了。”我敷衍的說了句。
阿香不疑有他，點點頭，“那太太，您先洗漱，我先出去了。”
阿香一走，臥室瞬間安靜下來，我坐在床沿邊靜默了好久，才起身緩緩進了洗漱室。
鏡子里，披頭散發的女人看著十分的萎靡不振，尤其是一雙眼睛里充滿了迷茫，眼角眉梢都透露著一絲苦惱，可是臉蛋上卻有一抹不正常的緋紅。
我剛看了下手機，通話記錄里的確有我打給顧子言的記錄，可我完全不記得自己有打過電話給他。
手指輕輕摳著洗手池的邊緣，一想到顧子言動手給我洗澡，他的手指拂過我身上每一寸的肌膚，不知道為什么，就有一種戰栗從骨子里滲出來。
我趕緊打開水龍頭，接了好幾捧冷水潑在臉上，那種戰栗的感覺才稍稍弱下去一點。
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為什么只是想象一下，身體就會因為那個男人而有所反應？
還有他，我都已經把話說得這么清楚了，他為什么還要來接我？
他這樣，讓我該怎么辦？
顧爺爺的壽宴，我到底是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