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紀(jì)聽著君淺的話,面色微僵,隨即神情漸漸變得痛苦了起來。
“你難道忘了不成,那個女人在我身體里注射了不知名的藥劑……。”
嘩——
君淺抬起眼眸看著黎紀(jì),深藍(lán)色的眼眸詭異而又冰冷,似感覺空氣中的冰冷,黎紀(jì)微微打了個哆嗦,努力控制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情緒。
“她,該死……。”
不僅是凱雪,美第奇家的每一個人都該死……
她的孩子從出生都未曾見到她的父親,而這一切,都是拜美第奇所賜。
所以,美第奇,該死……
“聞人君淺……你……。”
此時此刻的君淺,陰冷如鬼魅,讓人見了不由的感到發(fā)寒。
聞言,君淺輕閉上眼眸,收拾著心里的情緒,再次睜眼時,君淺已經(jīng)恢復(fù)了淡漠。
嘴角微微勾起。“那是君復(fù)的第一個孩子,不管你和君復(fù)怎樣,孩子終歸是無辜的……。”
所以……
黎紀(jì)抿唇,沒有在說話。
很久,黎紀(jì)才深吸了口氣,道:“既然是我的孩子,那我就不會虧待他……。”
說著,手不由自主的撫向自己的腹部。
那里,有她跟君復(fù)的孩子……
……
老太爺?shù)撵`堂設(shè)了七天,這七天里,賓客來來往往,天氣時冷時暖。
七天過后,是老太爺出殯的日子。
這一天,京城內(nèi)外染上了一層陰霾。空氣有些寒冷,呼吸之間,讓人感覺置入冰窟般。
嘎吱——
沉重的鐵門赫然打開,一輛純黑色的黑色賓利緩緩從大門后駛出,緊接著是第二輛賓利,第三輛賓利……到了第三十三輛后,純黑色的賓利轎車變成了一輛加長房車。房車被人改造過了,純黑色鑲金的棺槨置于其中,看上去沉重清冷至極。
房車只有這一輛,用于放置老太爺?shù)墓讟 ?br>
房車之后,又是一輛輛純黑色賓利轎車。純黑色的車身看上干凈整潔,甚至是油光發(fā)亮,奢華且尊貴。
聞人家有屬于自己的公墓,除了已經(jīng)有夫家的子女,聞人家上下都安置在公墓里,不論是聞人家遺落在外,認(rèn)祖歸宗的子嗣,還是被逐出家族的,聞人公墓,最終成為她們長眠的地方,只是不同的是,這些人安葬的位置不同罷了。
三十分鐘后,黑色的長龍來到了公墓門口。
因為是聞人家的老家主,公墓的正門早已敞開。聞人君淺,聞人君復(fù)等人陸陸續(xù)續(xù)下車,她們都穿著深黑色的正裝,威嚴(yán),冷清又肅穆。
君淺穿著的是一件純黑色的長袖連衣裙,上面繡著精致的黑玫瑰,隱約間可以看到淺淺的鎏金,奢華之氣盡顯。及腰的墨發(fā)披散著,烏順的齊劉海遮擋住了眉頭,黑色的薄紗遮擋住了她白皙精致的面龐,只留下一雙魅藍(lán)的眼眸暴露在空氣中,疏離且冷漠。
這樣的她,給人的感覺就像西方世界里所描繪的女巫一般,渾身上下透露著死亡疏離之氣。但,卻不是絕對的……
她緊緊抱著懷里的孩子,似要把身上唯一的溫暖傳給孩子般。
君淺下車后,雋影便為君淺撐起了黑色的大傘,同時,艾文也跟在她身后照料著。此刻的艾文一改往日的暗紅色西裝,換上了一件黑白相間的西裝,一頭棕灰色的卷發(fā)也盤起,看上去十分的正式。
第二輛車下來的是聞人君復(fù)和黎紀(jì),兩人穿著黑白相間的正裝,加上聞人君復(fù)小心翼翼的樣子,給人一種情侶裝的錯覺。
夫妻二人下來后,二爺聞人焦同兒子聞人汀便下來了,與此同時,還有聞人君喬和聞人君珉。
一行人下車后,由家主聞人君淺帶頭,聞人焦隨后的順序進(jìn)入公墓,她們的身后,一輛加長賓利房車緩緩的跟著,房車之后的不遠(yuǎn)處,數(shù)百個穿著黑白正裝的保鏢,帶著白色手套緊跟著。
鳥瞰下去,整個隊伍就像一條浩瀚龐大的長龍,沒有任何阻攔的朝墓園移動。
……
那邊,聞人家的出殯正在進(jìn)行著。
這邊,京城的鬧市區(qū),大片人群圍成了一個圈,為使勁往里擠的醫(yī)護(hù)人員提供了不少的阻礙。只見那個大圈里,五輛轎車都撞在了一起,這些轎車因為撞擊變得十分的扭曲,甚至有一輛轎車完全散了架。
五輛轎車?yán)铮畋阋说囊惠v只有十幾萬,最貴的一輛卻值上千萬。從形勢上來看,五輛轎車中,其中四輛轎車已經(jīng)破損嚴(yán)重,而那輛奢華的轎車,除了頭上腳下豎起來了外,看上去沒有什么非常嚴(yán)重的損壞。
終于,醫(yī)護(hù)人員抬著擔(dān)架擠了進(jìn)來,當(dāng)他們看到那冒煙的車蓋和車尾時,無不倒吸了口氣。這場車禍,雖然不是他們見過最亂,最慘的,可是看到那場景時,他們都能感受得到那場面是有多么的驚心動魄。
“快,快救人……。”
現(xiàn)場的警察喊了一句,那兩個醫(yī)護(hù)人員便邁開步伐來到一邊,那里,五個男人兩個女人一臉狼狽的坐在地上,他們有的腿骨折,有的不小心傷到了一只眼睛,有的手臂直接粉碎性骨折……這些人坐在地上哀嚎著,神情痛苦,甚至是扭曲。
醫(yī)護(hù)人員來到她們身邊,先把兩個受傷嚴(yán)重的抬走了,隨即又來抬其他的,不過這次進(jìn)出他們走的很順利,不像剛進(jìn)來時,那般的擁擠。
這一場車禍,出奇的怪,五輛車,五位車主,其中四輛損失非常嚴(yán)重的車主只是受到些許不大不小的傷害,而那輛夾在中間,看上去沒什么損害的豪車,車主卻已經(jīng)沒了生命跡象。
“頭兒,這車禍可真是奇了怪了,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卻死了。”一位便衣警察叉著腰,瞇著眼睛看著車禍現(xiàn)場對著身著黑色警裝,身板筆挺的男人說道。
聞言,身板筆挺的男人低喝道:“住嘴,這件事非同小可。”
那頭兒一雙眼眸非常的沉重,甚至是十分的謹(jǐn)慎,可見對這場車禍的認(rèn)真。
“頭兒,你說會不會是……。”便衣警察還想說什么,卻因為那頭兒的眼神示意只能悻悻閉上了嘴巴。
……
此刻,文家。
書房里,文家現(xiàn)任家主文崔景正同文君等家族骨干商量著事情,事情商量到一半,文家的管家便急匆匆的跑進(jìn)來在文崔景耳邊低語了起來。
“你說什么?”文崔景赫然站了起來,此刻的他一臉緊繃,一雙眼眸死死瞪著管家。
管家見到家主這般神情,眼皮沉重的閉上,緩緩的搖了搖頭。
轟——
文崔景只感覺腦袋暈暈的,腦海里一片空白。
他沒有聽錯,他的兒,他的旌兒已經(jīng)……死……死了……
這,怎么可能?
“不,這不是真的……。”文崔景不敢相信的踉蹌了兩下,身子頹廢的往椅子上倒去。
“千真萬確,大少爺他,他真的死了,而且就在不久前,出的車禍……。”管家悲痛道,文家的每個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們就像他的親骨肉般,讓人心疼,也讓人歡喜。
在場骨干剛開始還不明所以,可是現(xiàn)在卻明白了。
文崔景唯一的兒子,文旌已經(jīng)死了……
就在剛剛,出的車禍……
一下子,在場的人面色變得古怪了起來,甚至看文崔景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
“好端端的,怎么會出了車禍,文旌那孩子我也知道,做事不毛躁,如今出車禍,會不會是有什么人……。”其中一個元老級的骨干人員意味深長的說道。
“不可能,旌兒你也知道,做事不急躁,而且為什處事謙和,讓人頗有好感,像被人設(shè)計的事應(yīng)該沒有人會去做……。”文崔景搖頭否決道,在他心里,沒人可以大膽的挑釁文家。
“哼,別人的心到底怎么想,你又怎么會知道。”那元老骨干不屑輕嗤道。
“不管怎樣,這事情必須調(diào)查清楚……。”文崔景面容鐵青道,話落,眉宇間露出疲態(tài)。“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商量到這里了,你們都退下,文君留下……。”
“文崔景,你留下文君,不會是想做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吧。”有一位人意味深長的看著文崔景說道,他知乎文家家主的全名,態(tài)度說不上恭敬,也說不上輕蔑。
文崔景面容微僵,心里非常的不愉。
“怎么會,文君是我大哥唯一的兒子,我疼她都來不及呢……。”
“最好是這樣……。”深深看了文崔景一眼,那人便率先走了出去,他一走,其他人便跟了上去,看上去,儼然是以他為中心。
沒錯,那人是文崔景叔伯輩的人,不論是在文君這個小輩面前還是文崔景這個家主面前,他說的話有著一定的份量。
有社會的地方就有競爭,有家族的地方自然就有爭斗。
文家也不例外。
文家?guī)孜还歉啥茧x開后,書房里就只有文君和文崔景二人。之前進(jìn)來稟報的管家早早就已經(jīng)退下處理文旌的身后事去了,同時也不忘文崔景等人的交代,去徹查這事。
“二叔想要說什么?”文君淡漠問道,態(tài)度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
對于文君這樣的態(tài)度,文崔景早已習(xí)以為常,所以并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但相比較起這些,文崔景更關(guān)心的是他兒出車禍的事情……
“文君,你覺得旌兒車禍的事該怎么看?”他問。
按理說這事不該去問文君這樣一個小輩,可是文崔景還是問了。
文君眉頭挑了挑。“二叔莫不是在懷疑我不成?”
文崔景扯了扯嘴角。“怎么可能,文君,你不要多想了,我就文旌一個兒子,如今他死了,我心里也很是難過,正因為難過,我才想要知道文旌為什么會死,你也知道文旌是個怎樣的人,按理說他那樣的人,不應(yīng)該出車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