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隊數陣亡加一,當前總計傷亡十四,兩方各剩三人,請迅速回到營地,比賽還有十分鐘結束。”
陳萱的聲音救回了林瞿一命。他抬手抵著夏清許的槍口,說道:“我要是死了我們就完犢子了。”
“行吧。”夏清許收了槍。
“讓我們回營地做什么?”林瞿問。
“三個人了,就直接開槍亂掃就行,看哪個隊比較非被打中了。”夏清許說道,“到時候你去前面吸引下戰火,我偷偷開槍。”
林瞿撇了撇嘴,不滿地說:“為什么是我?”
“因為大家都是盲打,而我一槍一個準。”夏清許瞟了他一眼。他說話的時候眼睛微瞇,像是在笑,下顎抬起,脖頸拉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猶如一只倨傲的貓兒。林瞿笑了一下,道:“墊背是需要報酬的。”
“夏老師的免費期末輔導,還不夠嗎?”夏清許反問道。
“那林大師的舞蹈教學呢?”
“你這不是還沒教嘛。”
林瞿:“期末也還沒有到呢。”
夏清許轉過頭來和林瞿面面相覷,后者無奈地挑了眉,大有質問夏清許是不是有意白嫖的意思。
然而他們一路走到樹林盡頭,也沒有達成共識。林瞿嘆了一口氣,正準備后退一步,就看到他們隊的一個alpha從旁邊的一側林中走到了他們搭帳篷的地方。
幾聲槍響。其中一聲是來自林瞿的槍。我方隊員和對方兩名隊員各中數彈,林瞿因著樹干的掩護成功躲過了一劫。
“好險。”
“總傷亡十七人,藍方剩余一人,紅方剩余兩人。”
陳萱的聲音再次從耳麥傳出,他們三人始終都不愿意先從樹林里出去。
僵持了大概有兩分鐘。林瞿突然聽到一聲槍響。
“藍隊傷亡加一,紅隊獲勝。”
夏清許沒有放下槍,而是微微轉了一個方向,林瞿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胸前被拍了一下,紅色在軍綠背心上炸開。
“欺負干凈了。”夏清許放下槍,對著他笑。
林瞿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紅,還伸手在上邊碰了碰,然后氣勢洶洶地走上前來,把槍頂在了夏清許的小腹上。
“干什么?”夏清許粗聲問道。
下一秒,林瞿抬手飛快地在夏清許的臉上抹了一下。
“臥槽!”被觸碰的感覺叫夏清許有那么一瞬的失神,緊接著他就很快地反應到林瞿做了什么。他提著槍追著林瞿出了樹林,一路上還遭到了阮林蔚慘無人道的嘲笑。
林瞿腿長,但最后還是走投無路般地被夏清許逼到了帳篷里邊,借著他胸前還沒干透的彩彈把那張臉抹了個遍。
當然,夏清許也沒占到多少的便宜。他早就把腰部的***暴露人前。在他上手的同時林瞿也沒有閑著,解了他身上的背心就探到了他的腰側,把人作弄得渾身無力后直接從身上掀了下去。
彩彈不容易清洗。兩人在水龍頭里搓了好半天,險些都要搓下一層皮來,但還是留了了點痕跡,成了全班最亮的崽。
阮林蔚上前安撫道:“沒事,過幾天就掉色了。”
夏清許正想感嘆一下來自前室友的溫情,就聽到阮林蔚繼續補充道:“哈哈哈哈哈其實還真挺好看的。”
“我當時真該在你臉上也抹幾道。”夏清許忿忿地坐在椅子上,與林瞿、阮林蔚兩人拉出了一條楚河漢界。
燒烤用的是那種移動鐵架,最多也就容得下三個人同時操作。陳宣帶著幾個omega打下手,其余廚房殺手都識相地閃到一邊,乖巧地等待別人的投喂。阮林蔚還因提前偷食被加入了黑名單,被遣送回夏清許的旁邊面壁思過。
作為紅隊僅存的“勇士”,夏清許得到了不少眷顧。
阮林蔚蹭著他們隊的omega給夏清許端來的燒烤,長嘆一聲,道:“我終于明白隊伍里omega多的好處了。”
夏清許涼涼地說:“你享受的是我的好處。”
“你的好處就是我的好處……”
“滾。”夏清許把他推到了一邊,起身把剩下的燒烤放在他與林瞿之間的那張桌子上,“我去換個班,你別偷吃。”
林瞿“嗯”了一聲,隨即就拿一起一串羊肉遞到嘴邊咬了一口,還要一邊撩著眼皮盯著夏清許說道:“沒偷吃,光明正大的。”
“行,您棒死了。別忘了把臉邊的汁擦一擦。”
夏清許的重音全在那個“汁”上,但是林瞿的臉上什么都沒有沾到,只有先前某位“勇士”有意報復留下的痕跡。林瞿笑了笑,覺得他倆真像一對小學生。
大概有些人就是這樣,年齡越大反而越活得回去了。表面光鮮亮麗、正正經經的,背地里掐起架來還不如那些小朋友。從前沒有……那估計都是沒有遇上對盤的人。
林瞿當年學舞的時候看過一個男團的視頻,其中還夾雜著一些花絮和他們同居的日常。幾個二十多歲的大男孩,相處起來乍乍驚驚的,時不時還能互cue互黑一下,打鬧的時候活像幼兒園的那些小孩兒。他當時剛到林家,對這樣的相處方式特別羨慕,畢竟他的大哥并不歡迎他這個“外來人”,他的父親也是冷淡,偌大的家里他沒有一個說得上話的人,壓抑得難受。后來他也遇上過許多人,可因著某些原因,雖然大家都對他很好,但他始終都沒有找到這樣的感覺。
夏清許是第一個。
讓他完全暴露自己的人。
明明只認識了幾個月,卻像是共同生活了幾年般的熟稔。
不知道是哪個人搬來了音響,放了一首頗具異域風情的曲目,直叫正在烤肉的幾人都覺得自己的角色不一樣了,就好像他們現在需要一把早年的舊竹扇,手上要抓著大把大把的木簽,最好旁邊還要站著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孩,圍在他們身旁跳上一段舞,腰間再掛著一串鈴鐺,仿佛下一秒就能去街頭賣藝。
“這誰放的歌?”有一個omega抬起頭,喊道。
無人應答。
“歌都點了,脖子都不扭一個?”
“那你們得先賣一個羊肉串啊!”
幾個omega交頭接耳地商量了一下,說道:“你們扭一個,我們就給一串。”
“這也太過分了吧,不知道我們alpha身體僵硬啊?”
“那你就繼續僵硬吧。”
在幾個主廚的淫威之下,個別alpha通過出賣肉體得到了今天的午餐。林瞿和阮林蔚吃著夏清許的“封賞”,深藏功與名。
等到全數的食物都進了腹,已經過了三點。眾人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陸續上了車準備離開。
夏清許因著后半段都待在烤架旁,上車的那會感覺自己渾身都是烤肉的味道。他不著痕跡地舉著手貼著袖子聞了聞,突然就有些嫌棄自己。
大多數人玩得也都有些累了,加上昨晚睡得遲,索性就在車上補起了覺。
夏清許本來也想偷個眠,但剛閉上眼,滿鼻子都是自己身上的味道,逼得他不得不睜開了眼。
林瞿瞧著他一分鐘內調整了四次坐姿,不由地問道;“怎么了?”
“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自己身上都是孜然啊、烤肉啊……那些味道。”
說罷,林瞿便好奇地湊到他的肩上嗅了嗅。
“是有一點。還挺香,聞餓了。”他揶揄道。
夏清許故作尷尬地看了一眼,說道:“你這樣我會覺得你是個變態。”
無辜被扣帽子的林瞿露出了受傷的神色。
夏清許又道:“不過我聽人說很多A或者O他們的信息素都是食物的味道,我以后要是分化成了一個alpha,全身都是什么火鍋味啊,燒烤味啊之類的,半夜估計都能聞自己聞得餓醒。”
“A、O都有專用的信息素收斂劑,其實你要是不喜歡也都還好,就是可能會把對象聞餓了。”林瞿說道。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以前談過……可是beta也聞不到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林瞿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高中的時候沒有認真聽生理課。”
夏清許:“……”
還真被猜對了。
他高中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分化延遲,每次生理課基本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左耳進右耳出,反正醫生說他短期內還沒有分化的可能,還不如把這些時間留出來寫作業,然后就遭到了班主任的厲聲批評。不過夏清許也沒當回事,往往是表面應和著,下一次生理課繼續做作業。
典型的“我錯了可我下次還敢”。
林瞿緩緩說道:“目前市場上主要有兩種試劑,一個是抑制劑,基本上是用于掩蓋性別和臨時解決**期的問題,抑制劑的話就是……怎么說,該爆發的還是要爆發,越壓抑爆發的時候就越厲害。另一種是收斂劑,只是單純地掩蓋味道,也沒什么傷害。”
夏清許不明白林瞿一個beta為什么會把這些知識記得這么牢,也許是因為對方曾經聽課的時候也有一顆成為alpha的心?結果一不小心就成了beta?
他這么想著,看向對方的眼睛里也帶了點同情。
“其實beta也挺好的,至少沒有**期的困擾。”
這句話瞿牧牧曾經也對他說過。
林瞿頓了頓,嘴角勾起一個若有若無的笑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