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墨卿在東晉的這一個多月中,翼城的事宜都是由莫離著手安排的,好在宮墨卿留下了很多干練之人。
宮墨卿在東晉吊唁宣靜的那一個多月中。
一直有不少的風言風語傳到莫離的耳中,無非都在說宣靜之死。是因皇后娘娘莫離嫉妒心太強,不愿宮墨卿的后宮再添加新人。
莫離原先并不理會,直到兩個月后,宮墨卿回到翼城。
莫離突然發現,宮墨卿相比起之前,對于自己的態度冷淡多了。
“阿卿。”莫離看宮墨卿站在窗戶邊。隨即走到宮墨卿的身后,看著窗外繁星點點,不禁回過身,從箱子里拿出件薄披風上前給宮墨卿披上了。
宮墨卿就那么看著窗外,不過還是伸手將肩膀上的披風攏了攏。
許久之后,這才轉過了身:“阿離,對不起,這段時間,朕的心里難受得緊,母妃雖沒親自將朕養大,卻也是一直心系與朕。”
“臣妾知道,臣妾都知道。”莫離聽完宮墨卿的話,不由得聲音哽咽了一聲。
“這么久了,你這心里還是在怪罪臣妾的么?”
遇到這種事,莫離不難過是假的,就因為自己是個女人,所以就必須犧牲掉個人的幸福,然后成就大家庭。
莫離見宮墨卿還是不理會自己,于是嘆息了一聲,轉過頭就往回走去。
對于宮墨卿,自己雖有心也自覺虧欠對方良多,可如今……
“阿離。”宮墨卿輕聲呼喚了一聲,夾雜著些許的嘶啞:“這件事,是不是朕做錯了?”
莫離聽到宮墨卿主動說起這個話題,果然是頓住了腳步,不過卻是好半天才轉過了身子。
“阿卿,本以為你我之間經歷了這么多……”
莫離說著說著,不由得又停了下來:“既然如此,臣妾明白了,臣妾明日就收拾東西回北離。”
宣靜,終究成為了兩人心頭抹之不去陰霾。
而宮墨卿在看到莫離的同時,就會想起宣靜那傷感的臉龐。
突然才想起,自己將宣靜獨自送去東晉是多么的不孝?
“酒兒隨我。”莫離突然轉過身說了這么一句,竟是直接摔門而去。
而宮清揚的祝愿,到底是落了空。
第二日一大早,莫離趁著宮墨卿上早朝之際,便趕忙帶著酒兒離開了翼城。
長風原本是要追出去的,不過卻是被長臨給拉住了胳膊。
只見長臨目帶復雜地沖著長風搖了搖頭,見長風執意去追,終是嘆息了一聲,隨之縮回了手。
“皇后娘娘。”長風御馬的速度極快,一炷香的時間就趕上了莫離。
要知道,這一炷香的時間,還包括長風去馬廄取馬啊!
“停車。”莫離左手抱著酒兒,右手掀開窗簾看了出去,因為心情極其糟糕,方才還真沒聽出發出聲音的主人究竟是誰?
窗簾掀開之后,看到是長風,不由得愣了愣。
這長風乃是宮墨卿的貼身侍衛,如此,莫離不由得小臉一喜,不過很快的,就調整過來了。
“長風。”
莫離主動沖著長風點了點頭:“你此番過來……”
宮墨卿幾個隱衛,就屬長風與莫離最為熟悉。
看到莫離如此模樣,那眼眶竟是到現在都還有些微紅,不由得心下一疼,竟是許久之后才回答了莫離的話語。
“皇后娘娘……”
長風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莫離給打斷了。
“風統領還是喚我莫小姐的為好。”莫離自嘲一笑:“如此,我已不是翼城的皇后了。”
說著,再次讓馬夫架車而行,而長風雖然并沒出口反駁莫離的話,卻是緊緊地跟在了馬車的后面,直到北離。
“皇后娘娘呢?”
宮墨卿突然瞟了身側的李德全一眼,感覺自己問起莫離時,李德全的身影突然的,就哆嗦了一下。
自那日乾卿宮一別,宮墨卿都是住在御書房中的。
雖然沒回乾卿宮,可還是忍不住地去想莫離母女三人。
宮墨卿等了半天,見李德全還未作答,竟是直接站了起來。
“朕方才問你,這兩天日,皇后娘娘在做什么?”
是的,這莫離突然間就不在自己的跟前轉悠了,宮墨卿竟還有些不習慣了起來。
見李德全期期艾艾半天,就是不曾回答自己,不由得手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臉上,滿是怒意。
宣靜的死,無疑給了宮墨卿一個致命的打擊,好不容易趕回了翼城,卻不知如何面對莫離?
現在,就連李德全這么一個小小的奴才都敢忤逆自己了?
“皇——皇——上。”
李德全甚少看見宮墨卿發火,就這怒氣沖天的模樣,似乎還是第一次。
“說,皇后娘娘呢?”
宮墨卿將火氣往下面壓了壓,竟又耐著心地問了一句。
心想莫不是自己那日表現的太過惹火,所以讓莫離生氣了。
李德全看到宮墨卿如此模樣,不由得驚訝了一番,不過轉念一想,這莫離就是在宮墨卿上早朝的時候離開翼城了,也就釋然了。
若不是自己認的干兒子對自己說的,自己肯定也不會想到,莫離會突然離開翼城。
“回,回皇上的——的話……”
李德全抬起頭偷瞄了宮墨卿一眼,又迅速地低下了頭。
見到李德全如此模樣,宮墨卿暗自叫了聲不好。
“你且仔細說來,朕恕你無罪。”
聽到宮墨卿如此說,那李德全竟是砰砰砰,接連給宮墨卿磕了好幾個響頭。這才開口說道:“啟稟皇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帶著小公主離開翼城了。”
“什么?”
宮墨卿不禁反問了一句,隨即一屁股跌坐在了凳子上:“她,她怎么會?”
說著,又掙扎著站了起來:“朕不過是自責沒照顧好母妃,忽略了母妃,阿離怎么會突然離開翼城呢?”
說著,就大步流星向外而去。
當宮墨卿將整個乾卿宮找遍之際,都未曾發現莫離的身影,這才真的相信莫離就那么離開了。
“她居然真的走了……”
看著空蕩蕩的乾卿宮,宮墨卿的心里亦是有些后悔,竟再次回到了乾卿宮東殿。
此時,周氏正坐在床邊逗著思揚。
“兒臣見過母后。”
宮墨卿見到周氏后,趕緊上前行了一禮。
周氏擺了擺手,隨即又逗起了思揚,不過卻是只字未說。
“母后。”
宮墨卿輕聲喚了周氏一聲,隨即立到了一旁,不過見周氏半天都沒理會自己,終于還是忍不住地開了口:“母后,阿離,阿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