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給你磕頭……”我咣咣的往地上磕頭,額頭上的血液流到眼睛里面,不管看什么都是一片血紅。
醬瓜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后,抿著嘴,表情特別的難受“浩子,對不起。”說著他就過來伸手來我,被我一把甩開了“滾,都他媽給我滾,從今天起,我許浩和你一刀兩斷。”
醬瓜被我推的后退了幾步,安靜的站在原地,這會兒的他,異常落魄。
“我他媽讓你們不要沖,不要沖就不會有事,都給老子滾開,陸歡歡是你們害死的,我他媽恨你們一輩子。”我拼命的推搡著陸歡歡,她一動不動的躺在我懷中。
我猛然間張開嘴,‘哇’的嘔出了一口血,胸口疼的說不出來話。我伸手往自己臉上,用力的打了兩巴掌,接著把自己的臉貼上去“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后你說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你睜開眼睛,別這樣,我真的害怕了,你別這樣嚇我。”
“就一次機會,給我一次機會。”
我嘴里一直重復著這些話,那是一種絕望到極點,心若死灰的感覺,我的后半生,仿佛已經沒有了什么人生意義。這一次我真的茫然不知所措,抬頭呆呆的看著四周,是那么的陌生。
就這樣看了幾秒,我掏出別在腰上的手槍,對準自己的下巴,毫不猶豫的扣下的扳機。幾乎在我把槍口快要對準下巴的時候,反應最快的是霸龍,他往前跨出了一步,伸手握著槍口,緊跟著使勁兒一扭,把我的槍口給扭開了,子彈打空,我又扯了一把,順勢把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
這一下,霸龍使勁兒把手槍拽走了。
我抬頭呆呆的看著霸龍,他表情嚴肅的看著我,把手槍遞給身邊的人。
“就這么著?”
他問了我句。
我沒有回答,機械的站了起來,抱起陸歡歡的尸體一直往前走,來到原先停車的位置,拉開們,鑰匙還在上面,我把陸歡歡放到副駕駛,幫她系好安全帶,自己一個人開著警車往回走。
回到水間逐月,我抱著陸歡歡走進去的時候,無數人都在看我。許天仁,陽哥,大貓,黑狗,還有鱷爺,三胖他們一群人全部出來了。他們一伙人站在門口,安靜的看著我。
房間里面,我把陸歡歡放下來,許天仁站在我身邊,忽然就抱住了我的腦袋。
我淚崩了,抱著許天仁“哥,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我真的迷茫了,我的人生該怎么走?”
許天仁深吸一口氣“傻孩子,老四的坎,我還不是挺過來了。不要多想,當你要做什么決定的時候,想想我,你的哥還在,你不是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我知道你內心里面是怎么想的,這是她的命,怪不得誰,老天注定了的,誰也改變不了,你不能把什么錯都往自己身上安。”
“哥,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我放開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平靜了下來。我找來一把小刀子,脫下陸歡歡的衣服,將她傷口里面的子彈挖出來,接著燒了溫水,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擦洗身子,從頭到尾,擦的很干凈。
我又一個人出去,去婚紗店里面買了一套婚紗一個鉆戒,回來后給她穿上,然后抬起她的手,把鉆戒帶到中指上面。她的面容非常安詳,嘴角還掛著笑容。
我和她在房間里面呆了一晚上的時間,我什么都不干,將她摟在懷里面,從我們認識的第一面開始回憶,一會兒哭一會笑。這一幕,很寧靜,可惜的是她再也不能跟我說一句話,再也不能分享我的心情,喜怒哀樂,她都感覺不到。我內心里面絕望了,從未有過這種絕望的心態,下半輩子的人生是灰暗的,沒有斗志,沒有生存**。
陽哥霸龍他們害怕我想不開,兩個人輪流著守在房間外面,每隔一個多鐘頭,就會進來確認我的情況。后半夜的時候,輪到陽哥進來了,他叼著煙,心情十分沉重“許飛一個人站在水間逐月門口,從跟著你回來后,就一直站著,也不給我們說話,他已經夠內疚了,心里面的悲傷程度,一點都不比你少,你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了,說不要,就不要了?”
“不管怎么說,你不能說散就散了,唉,多的我也不說你了,你自己一個人好好尋思吧。我們都挺擔心你現在的情況,你情緒太不穩定了,許爺安排我們看著你,我就跟他說,你這么大個人,經歷的事情也不少,不可能連這種打擊都扛不過去,你要真是這種人,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給他說,他不聽,他現在比任何人都關心你。”
我搖了搖頭“我沒有怪醬瓜,所有的事情全部是我一個人造成的,苦果也是我種下的,有這一天是正常的。要是我早聽她的話,帶著她離開,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生活,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自己現在非常厭惡這個圈子,討厭里面的所有人,現在我想通了,可惜她走了,再也沒有機會了,這操蛋的人生,呵呵呵。”
陽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自己一個人走出去了“我讓他別等了,回去吧,這次的事情鬧大了,死了六十多個人,這個縣最近幾十年,從升級到地級市以后,還沒有發生過這種殺紅眼的情況,惡劣性質直接驚動了京城里面的人了,具體會發生什么后果,我們誰都不知道。阿飛這個孩子夠內疚了,你啊你。”
他搖了搖頭,幫我帶上門。
第二天我送著陸歡歡去火葬場的,還有陸雯的尸體,也是一起送過去的。就我一個人,陽哥,霸龍,張秀洋他們一群人跟在身后,監視著我的行為。我跟許天仁借錢,借了一大筆錢,從墓園那邊買了兩個墓位,就在我爸旁邊。陸雯下葬的時候,來了很多人,張少奇,婷姐,鈴鐺,二蠻,老龔,還有水間逐月不少人,他們都來了。
一大群人,全部穿著出席葬禮的黑色西裝,這天天氣下著一點小雨,他們一伙人浩浩蕩蕩的站在后面,我一個人把陸歡歡的骨灰盒放在陸雯墓碑前面,雨水將我渾身淋透,一跪就是兩個鐘頭。他們也在后面站了兩個鐘頭,氣氛悲傷壓抑,誰也不說話,我都分不清究竟來了多少人。
看了眼邊上我爸的墓位,又低頭看了看陸雯的墓位,我拿出一把匕首,慢慢的站了起來,把匕首放到手掌心里面使勁兒的攥住,緩緩的往外劃“滴血為誓,血債血償!”
血液滴到墓碑前面,我抱起陸歡歡的骨灰盒,一個人在大家的注視下,上了一輛車子,開著車就走。緊跟著,我后面也出現了兩輛奧迪車,不遠不近的跟在后面。
張秀洋打電話來了。
我猶豫了下,把手機放到耳邊“讓他們都別跟著了,我一個人靜靜,讓他們都回去吧,成天不干正事,跟著我算幾個意思?我自己干什么,我有分寸,可能哪天我想清楚了,也就回來了。”
“浩子,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張秀洋低落的聲音在電弧啊里面響起來。
我微微一笑“沒事,我不怪你們,誰都不怪,要怪就怪自己當初為什么不聽她的話,為什么不早點退?我一輩子沒做什么后悔事,就算做了,我也不回后悔。可現在我跟你說我后悔了,腸子都悔青了,你信么?”
“許飛那邊回去后大病了一場,現在還躺在床上,整個人都瘦了一圈,你過去看看嗎?”
我搖搖頭“不去了,老王他們會照顧他的,而且照顧的要比我好。都回去吧,馬上就要出城了。”
張秀洋沉默了片刻“浩子,我們的聯系方式,永遠不會變,什么時候想回來了,或者需要我們做什么,打電話就行。就算全世界把你拋棄了,還有我們在,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我掛了電話,沒有目的地的除了城,帶著銀行卡,陸歡歡的骨灰盒,一輛車,上了一條高速路,就一直開,累了,就從路上休息,后備箱里面買了許多吃的喝的。跟在后面那兩輛奧迪車,從我出城后就消失了,應該是回去了。
連續開了一天的車,晚上就抱著陸歡歡的骨灰盒,從路邊隨便找了一家賓館,抱著睡了。
第二天我沒有離開,而是繼續呆在這家賓館里面,給了一個月的住宿錢。這兩天時間,我琢磨了許多,也想開了許多事情,一個人安靜的時候就在想一些事情。第五天中午,我打通了一個電話,這個電話是當初跟醬瓜在一起,認識的一個人,專門從黑市上買各種東西的,外號叫什么百事通,雜貨店,什么綽號都有,只要給錢,就什么東西都能弄到。
“喂?你是?”
“別管我是誰,我要一只軍用手槍,還要幾捆炸藥,越正規越好,最好是軍用的,爆破的也可以,反正正規威力大就行,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如果可以,幫我弄軍用炸藥,遙控引爆那種,越高級越好,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弄得到,多少錢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