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王超的辦公室,總感覺今天他的舉動有些反常,盡管他在我們面前的行為舉止表現(xiàn)的很正常,但就是有種上不上來的感覺,他好像瞞著我們什么事情。
還在下樓呢,張秀洋就壓低了聲音開口“浩子,你有沒有覺得,王超有點(diǎn)不太對,好幾次他都給我一種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但不知道為什么,到了嘴邊,又被他憋回去那種。他肯定是有什么話沒有給我們說清楚的。”
“這種情況,我不放心。到時候最危險(xiǎn)的是咱們,出大力的也是咱們,真要出什么事情了,這次所有的責(zé)任,只會落到我們頭上。我們就是王超的替罪羊,他不把所有事情告訴我們,我們就不能去白白的冒這么大的風(fēng)險(xiǎn),咱們哥幾個好不容易從通緝令上下來,要是再上去,這個市,咱們就不能繼續(xù)呆下去了。”
我深吸了口,說道“我去辦吧,王超不把話說清楚了,咱們不能去當(dāng)這幾只替罪羊。醬瓜那邊不用說,到時候事情一定會往大里鬧。王超這邊不好說,我估計(jì)真要打起來了,兩邊打急眼了,王超控制不住那種事態(tài)的,總之這一次的事情,百分百會鬧大,至于會鬧到什么地步,就要看當(dāng)天的事態(tài)發(fā)展了。”
看了眼張秀洋手里面的警服,怪怪的。
剛上車,我打了個電話給醬瓜,把王超的計(jì)劃全部說給了醬瓜聽。醬瓜當(dāng)時挺生氣的,從電話里面大罵起來“胡鬧,許浩,你知不知道你們自己在干什么?這他媽是替罪羊,知道不,你他們沒事情做是吧,跑去給人家打下手,出力,最后出事了,還要抗罪。”
“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這件事我不同意,雷海那邊過來的人,全是亡命徒,真正不怕死,敢打敢殺那種。你知道這次咱們動手,有多大的風(fēng)險(xiǎn)么,這次我們面對的不是什么黑社會小混子,提著幾把片刀兒砍幾個人就行的。”
“那些人嚇唬不住的,手里都是真家伙,說殺你就殺你,根本不給你機(jī)會的。這種事情,你不跟我商量一下,自己帶著人跑去給王超當(dāng)免費(fèi)的苦力?我問你,是不是陸歡歡被抓住了,你就沒有理智了,什么事情都敢做了?”
醬瓜一系列的話,說的我啞口無言,當(dāng)時就在電話里面沉默了。
過了半久,低頭點(diǎn)了一支煙,心里也釋然了“哥,每個人身邊都有自己重要的人,老王,棍子劉軒,還有東子薛勇他們是你兄弟,為了他們,你可以什么都不要,帶著所有的底子去玩命。我就不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救陸歡歡了么?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陸歡歡擺了你們一道,礙于我的原因你不好發(fā)作,你心里有氣。”
“但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愛她,就這么簡單。你用自己的方式去救自己在乎的人,我用自己的方式去救自己在乎的人,兩者沒有什么沖突吧?不能你帶著所有人去玩明,不顧一切的火拼雷海和王丞的人是理智,我用自己的方法去救人,就是不理智了,這樣不講究。”
醬瓜沒脾氣了,他在電話里面悲哀的笑了出來“我自己的兄弟抓的被抓,鬧矛盾的鬧矛盾,那你想讓我怎么處理這件事情?上次我的所有力量,都被打散了,跑的跑,傷的傷,抓的抓,能聯(lián)系上的沒有幾個,一些小角色直接跑了,真正愿意跟我的,沒有幾個了。”
“除了玩命,我還能干什么?我不像你,你又許天仁給你當(dāng)靠山,這么一個已經(jīng)脫離黑社會范疇的超級大哥,什么事情都給你準(zhǔn)備好了,只要你愿意,順著他幫你鋪好的路走下去,前程似錦,無憂無慮的。我不一樣,我走到今天,全是靠咱們哥幾個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是用不少人的血堆出來的。”
說道這里,他沒有聲音了,我們兩個仿佛突然之間變得無話可說了。
猶豫了下,我小聲的開口道“哥,對不起,這次的事情,我一定回給你一個交代。”
醬瓜那邊語氣軟了不少“不用什么交代,要是我跟你說,我要陸歡歡的命,你愿意給我么,你同意么?只怕到時候咱們兄弟倆會反目成仇,我知道你為難,只要老王他們沒事,事后你只需要帶著她來給老王他們道一個歉,就什么都可以了。”
這已經(jīng)是醬瓜做出最大的讓步,我心里有點(diǎn)感動,他在照顧我的想法,而我知道他內(nèi)心里面對于這件事情有多憤怒。換作別人,可能醬瓜早就帶人去報(bào)復(fù)去了。
“行吧,你想怎么做,我不管你了。反正你決定了,我來跟你講,你也聽不進(jìn)去,我只有一個要求,到時候注意自己的安全。再怎么鬧矛盾,怎么吵,咱們這個小團(tuán)體,也不能就因?yàn)檫@些出現(xiàn)隔閡或者散了。”
醬瓜主動掛了電話,我呆呆拿著電話,心情真的是一塌糊涂。張秀洋他們剛才也聽見我從電話里面大吵起來,愣了下,走過來開導(dǎo)“有矛盾是好的,最起碼你們講出來了,才會出現(xiàn)矛盾。就怕什么都不說,讓矛盾慢慢積攢,到了爆發(fā)那天,可能連兄弟都做不了。”
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鉆到車子里面“實(shí)在不行,我一個人去吧,就算出什么事情了,也有許天仁給我擦屁股,雖然說這些話不成熟,但這是最好的一條路了。我們幾個去了,出了事,他肯定會放棄你們,優(yōu)先撈我。”
張秀洋大罵出來“放屁,咱們幾個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誰也不準(zhǔn)排擠誰。你要拿我們當(dāng)兄弟看,就帶著我們?nèi)ァR遣荒茫蔷湍阕约喝ィ也粫䦶?qiáng)求,以后大路朝天各走各邊。”
我腦袋脹痛的不行,無奈一笑,伸出了自己的手,張秀洋第二個,大耗小耗跟上,四個人的人搭在一起,我吼了句“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張秀洋他們也吼了出來“患難與共,不離不棄。”
大耗哈哈的笑了出來“這樣才對,有什么困難,咱們哥幾個一起面對。沒有跨不過去的砍,沒有砍不死的人,愛幾把咋整就咋整,雷海的人再牛逼,還不是只有一條命。”
我心情好了不少,開車帶著他們?nèi)コ粤艘恍〇|西,跟著逛街,去網(wǎng)吧打游戲。慢慢的,整個人也渾身放輕松下來,看得出來,他們每個人都在開導(dǎo)我,其實(shí)這些不用的,我也不是以前那個做事沖動的許浩了,很多事,我自己會琢磨,會想,會做。
晚上八點(diǎn)多回到水間逐月,各自拿著警服回房間去了。
我看見在停車場附近,鱷爺集合了許多的人,三胖也在,他穿著一件坎肩,手里提著大棍子,看架勢是準(zhǔn)備干什么去。在他們面前集合了三十多人,個個膀闊腰圓的,平均下來都是一兩百斤的大汗,每個人表情嚴(yán)肅的站著。
鱷爺操著一口廣東話,交代著什么,那伙人不說話,很認(rèn)真的聽著。
若有所感的三胖往我這邊看過來,對我笑了笑,接著回過頭去。雖然他們現(xiàn)在和許天仁是一波的,但我們平常很少交流,自從回來后他們就天天往外面跑,有時候好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人,本身見面的機(jī)會就沒有幾次,也沒有什么時間去聯(lián)絡(luò)感情。
鱷爺給許天仁的支援還是比較大的,他在香港本來是一個大哥級別的人物,手頭上的錢不知道有多少,但可以確定是一筆很可觀的天文數(shù)字了,如今和許天仁兩個人加在一起,資金鏈自然異常的龐大。
這年代,只要有錢,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站著抽了支煙,我沒有過去,自己回房間了。沒有看見陽哥和霸龍他們,看樣子是出去了。隨便休息了下,我拿起手機(jī)打電話給王超,那邊秒接,接聽后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著我開口。
我笑了笑,問道“說吧,把那些你沒說完的話,說給我聽。你要這樣瞞著我,那天我是不可能去的,說白了,我不信任你,你也不信任我,這一點(diǎn)是不能彌補(bǔ)的。得讓我覺得你把所有事情都說了,我才會真的去考慮你的計(jì)劃。”
王超愣了下“說什么?我要說的,今天在我的辦公室,我都給你們講了。”
我搖頭說“你還這樣,我知道我們在你們眼里,就是幾個孩子。但你這么做,真把我們當(dāng)孩子糊弄了?你也別拿我們當(dāng)白癡,能說就說,不能說就拉倒,我不會拿自己兄弟的命去冒險(xiǎn),到那天你就用自己的方法去弄,我拿自己的方法去弄,我要是幫你我就是你孫子。”
說著,我有點(diǎn)生氣,都到這個地步了,他還瞞著我。
好幾分鐘后,王超從電話里面嘆息了一聲,苦笑道“你不逼出來,心里不好受么?行,那我就告訴你,這次陸歡歡被抓走,包括她母親的事,所有所有的事情從一開始,就不是針對你的。”
我懵了“不針對我,那他們抓陸歡歡她們干啥?”
王超笑著說道“這個世界上,不光你一個人在乎陸歡歡,他們能威脅你,也能威脅我。這一系列的事情,針對的人是我。很復(fù)雜,有很多人都參與到了這件事情里面。現(xiàn)在這么給你說,你明白了么?這對于這次的行動,本身就沒有什么關(guān)系,我說不說這些,都不影響,你非要逼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