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時間,堂哥,方陽和霸龍都不知下落,誰也不知道他們?nèi)チ四膬海孔钫鸷车囊稽c(diǎn)是,鐵手,大貓黑狗還有霸龍的幾個手下帶領(lǐng)著所有人跪在大堂門口。每個人頭上丟系著一根孝帶,大耗,小耗,張秀洋還青蛙也帶著各自的人馬跪在地上。
兩百多個人,統(tǒng)一身穿黑色的西裝,黑色領(lǐng)帶。規(guī)模比當(dāng)初小曲兒下葬那會兒還要壯觀,氣氛肅靜,這么多的人沒有一點(diǎn)雜音。陸歡歡在身后攙扶著我,她臉色憔悴,聽桃桃說哭了一整天時間。
停車場中,桃桃和幾個沒有回家的姐妹,還有一些男員工,安靜的站在那邊。
我撿起一根孝帶綁在頭上,跟著跪倒了人群的最后面。
半夜兩點(diǎn)多,一輛警車駛?cè)肓怂g逐月的停車場,這下子吸引了大家的視線。張少奇往車子上面走下里,他臉色不怎么好看,身后還跟著幾個警察。他小聲憤怒了幾句,跟在身后的警察打開后備箱,拿出自帶的錢紙和香火,往大堂里面走去。
張少奇這還沒有走出幾米呢,就突然被二十多個人圍住,大家也不說話,安靜的將他們圍在中間。
“我只想來給楊姐上兩支香,死者為大,沒其他的意思,也不來激化各位情緒的。就是以私人的名義,各位要是不想我進(jìn)去,我現(xiàn)在就走。”
說這些話的時候,張少奇嘴角帶著很古怪的笑容,他舉起手里的香燭錢紙,在鐵手他們面前晃了晃。
鐵手站起來,盯著張少奇看了一會兒,當(dāng)即笑了“張隊(duì)還真是煞費(fèi)苦心,既然是以私人名義,穿著警服開著警車光明正大的進(jìn)來,這就是所謂的上香么?你在威脅我?路是人走出來的,張隊(duì)若是想拿我們水間逐月開刀,不給我們活路走,那我們就抱著你的家人一起死。”
張少奇沒有生氣,他只是笑了笑“各位為了我的家事,還真是操心了。你要不同意,我現(xiàn)在就走。”
說完,他轉(zhuǎn)身帶著兩個警察往警車那邊走去。
“等等。”
鐵手喊了聲。
他擺擺手,擋在前面的人群給張少奇他們讓出一條路,轉(zhuǎn)身那一刻,我分明看見張少奇嘴角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好像他料定了,鐵手一定會讓他進(jìn)去。
看了眼周圍的人,他接過身邊警察遞來的袋子,從里面拿出三炷香用打火機(jī)點(diǎn)燃,雙手拿著香把。來到大堂門口,張少奇跪了下來,兩個警察不留痕跡的擋在他身后。
外面有不少人在駐足圍觀,一個警察拿著香跪在水間逐月門口,傳出去了畢竟影響不好。
他認(rèn)真的磕了三個響頭,把香插在地面,接著起身拍了拍褲子。
鐵手語氣平靜的開口“說吧,你過來不光是拜香那么簡單,什么時候省里面調(diào)過來的刑偵大隊(duì)長,也喜歡玩虛情假意了?”
張少奇仿佛沒有聽見鐵手嘲諷的語調(diào),自顧自的開口“我不知道許天仁動用了什么力量,能讓一個高出我上級幾個等級的大人物親自下令,不許我們插手這件事。但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下,這個世界還有王法,還有國家的機(jī)器。你們這些黑惡勢力再牛逼,后臺再硬,也玩不過國家機(jī)器。”
“而且你們在玩火,那么多勢力被你們打的打,殺的殺。真厲害,一晚上制造了三十幾起的火災(zāi),燒掉人家那么多的家業(yè)。做事情亞由一個度,不要輕易逾越這個度,這些話是有人托我轉(zhuǎn)告你們的。”
“他跟我不一樣,他要說動手了,那就是動手了那就是真的動手了。我知道許天仁有一張王牌在官場上,底子很深,有人摸了幾年都沒有摸出來。這次他肯定是動用了那張王牌的力量,然后冒著引火燒身的風(fēng)險,強(qiáng)行壓制警方這邊,縱容一個黑惡勢力在市里面無法無天。”
“話就這么多,我走了,你們可以當(dāng)做一個警告,也可以當(dāng)做威脅。以前能容忍你們的存在,是因?yàn)橛腥瞬幌雱幽銈?現(xiàn)在有人想動你們了,我覺你們最好小心一點(diǎn)。”
說完這些話,張少奇掏出一包煙,往嘴里塞了支,笑呵呵的帶著兩個警察上了警車。
鐵手站在原地,仔細(xì)思考著剛才張少奇說的話。
“繼續(xù)。”
他喊了句,轉(zhuǎn)身跪在地上。
門口兩邊放著很多花圈,陸歡歡回去了一趟,重新回來時手里多出課一個沙發(fā)靠墊。她扶著我站起來,把靠墊放在我的膝蓋下面。我剛要伸手抓開,她用命令的口氣說道“不準(zhǔn)拿出來。”
凌晨堂哥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七點(diǎn)多鐘。堂哥臉上沒有一丁點(diǎn)血色,他虛弱到需要靠陽哥和霸龍的攙扶,才能勉強(qiáng)的站在原地。他走路時,基本是用挪的,給人一種隨時都會跌倒在地的感覺。
陽哥和霸龍的樣子同樣不好,陽哥甚至沒來得及換一件衣服,還是那件帶血的外套。他們剛出來,所有人浩浩蕩蕩的從里面站起來。好多人因?yàn)殚L時間跪在地上,沒有站穩(wěn)摔倒在地。
水間逐月門口進(jìn)了很多車子,帶頭的是一輛加長版的奔馳商務(wù)車,里面的座椅被全部拆除,后面清一色的奧迪。得有三十多輛,沒人知道一夜之間,堂哥從哪里弄來這么多的豪車?其中有一半還沒有掛車牌,是嶄新的,看樣子剛從4s店里面提出來不久。
沒過一會兒,八個人從里面抬出來一口棺材,上面放著一套疊好的婚紗。還有楊姨的照片,全部放在了棺材上面。大堂門口的人群,立刻往兩邊站開,讓出一條路。
來了很多的人,水間逐月門口的道路被直接堵死,車輛停不下了,就直接停在了道路中間。兩邊被交警封死,過往的車輛全部換了路。當(dāng)初小曲兒下葬時,也沒有交警開道,警察護(hù)車的局面。
今天出現(xiàn)的這一切,是堂哥所有的底蘊(yùn)了。
除了那張只用過一次的王牌。
車隊(duì)緩緩的離開停車場。
楊姨下葬的時候,我看見堂哥哭了,他跪在棺材面前,哭的的像個孩子。我從小到大,認(rèn)識了堂哥十幾年的時間,從來沒有見堂哥哭過一次,一次都沒有。
今天的他,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陽哥和霸龍跪在楊姨的墓碑前,紅著眼眶沒有說話。
在后面擺著一麻袋的現(xiàn)金,全部是真錢。
陽哥的情緒失去控制,他就抱著楊姨的墓碑,無關(guān)幾乎都扭曲了。那雙眼睛格外的恐怖,里面布滿血絲,難以想象,一個四十多歲的人哭成這種樣子,是怎樣的場景?
葬禮籠罩著一層悲傷的氣氛,從楊姨開始入土,我就跪著沒有起來過。楊姨的死,陽哥他們都在抱怨我,只是他們沒有說出開而已。
入土后,陽哥站起來把現(xiàn)金倒在地上,一摞一摞的堆在墳前。跟著他們不斷燒錢,全是從銀行取出來的現(xiàn)金。
這么一袋子,少說一千多萬的現(xiàn)金,他們眼睛沒有眨一下。
大火熊熊燃燒,在他們身后是兩百多口子披麻戴孝,還有不少來參加葬禮的人。醬瓜,老王和他們的手下,一邊是韓寒,秦武范園他們,還有白金漢宮的白胡子老頭以及白念。張少奇也在,還有之前那個見過幾面的警察,年紀(jì)挺大了,看他的樣子最多再熬兩年就可以退休。
燒光一袋子現(xiàn)金,持續(xù)了整整兩個鐘頭,丟錢都能給人的膀子丟酸。在墓碑前面有一堆灰燼,風(fēng)一吹,往著四周飄散。
深深看了眼楊姨的墓碑,哭得眼睛通紅的堂哥站起來,一直在邊上抱著衣服的妹子,往他肩頭上套了一件外套。本來站在妹子這個位置的人,應(yīng)該是楊姨。
她照顧了堂哥七八年時間,早就習(xí)慣了彼此的存在,如今換了一個人,他有些不適應(yīng)。
堂哥沒有站穩(wěn),搖晃了下差點(diǎn)摔倒在地,他一把扶住楊姨的墓碑,溫柔的笑“老四,你放心,三天之后,如果不能幫你找到兇手,我就讓所有人下來給你陪葬。”
他休息了一會兒,往白金漢宮那個白胡子老頭走去,開口道“還有兩天時間,到時候如果沒有我想要的答案,我必將你們所有人屠盡。”
白胡子老頭點(diǎn)頭“兩天時間足夠了,承諾不變,好天之前如果我不能給許爺一個交代,我的一切自當(dāng)奉上。”
堂哥走了,看著他的背影,一夜間蒼老了很多,背影蕭條落寂,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后面的頭發(fā)全部白了。大片大片的出現(xiàn)課白發(fā),之前只是幾根,一夜時間沒有看見。除了前面一些,剩下的全是白發(fā)。
楊姨的死,令堂哥一蹶不振。
抬頭深深看了眼楊姨,我獨(dú)自離開,醬瓜和老王默不作聲的跟在我身后。
下了墓園,我走到醬瓜車子面前,靠在車上抽著煙,一支接著一支。醬瓜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上車,我?guī)闳地方。”
老王苦笑“許天仁真的癲狂了,來之前聽別人說他拼了老底,差點(diǎn)橫掃了市里面的所有勢力。當(dāng)時我還不相信,現(xiàn)在信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勢力那些小勢力全部被滅了,沒剩下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