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看著我,也不說話,看了快有三四分鐘,哈哈笑“小逼崽子,你唬我呢?你說的那個女人是陸歡歡吧?我怎么沒有聽見她說還有別的親人。還有,你難道不知道她是超哥的女人,你他媽活膩了,是吧?”
看他發火,我不慌不忙的笑“哥,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和歡歡姐相處過么?知道她以前的往事么?你怎么就知道她沒有其他的親人了,人家總不能什么都跟你說吧。我就是擔心她的安全,她是誰的女人,這點和我打聽她的下落,不沖突吧?”
他皺著眉頭尋思起來,青蛙也在邊上附和,說人家孩子挺辛苦的,聽見了消息連夜趕來,這不誤打誤撞找到了我,剛好我知道一些事,也就跟他說了。
這孩子說的也沒錯,大家都有自己的秘密,總不能逢人就說,理兒是這個理兒,對不?
這個戴草帽的男人很難纏,而且也很聰明,簡單思考了幾秒,他抬起頭來,說道“不對,你們兩個人聯手坑老子。”
說話間,他的手往懷中摸去,拿出一把匕首,看起來非常鋒利。
緊接著,他把匕首拿出來就不動了,我嘴角帶著微笑,說你挺聰明的。他低頭看了眼桌布下面,慢慢的放下手里的匕首,舉起雙手“你是誰?”
我說道“你甭管我是誰,敢動一下,我就從這里打死你。”
他憤怒的盯著青蛙“草你媽,吃里扒外的東西。”
青蛙笑呵呵的開口“別說的這么難聽,我吃你們什么東西了?我跟了狼老三一年時間,上次差點被他賣了,稀里糊涂的去局子里面的頂罪,要不是老子早有準備,現在還從局子里面呆著呢。他給我錢,我辦事,很公平,而且他給出的數字我很滿意。”
我手里的槍,就頂在他的膝蓋上,正在收拾桌子的服務員看了我們眼,匆匆走了進去。
“說吧,陸歡歡在哪兒?我很認真的,你別打什么小算盤,或者胡編亂造一個地方,讓我去找。誰都不笨。”
他很快就鎮靜下來“外面全是警察,你敢開槍么?大不了我們一起死,逼崽子,你唬誰呢?”
我笑了,對青蛙說道“哥,幫我去拿一瓶飲料,就冰箱里面的脈動,你給我拿一瓶過來。”
青蛙去冰箱里面幫我拿了瓶脈動,我一只手擰開瓶蓋,倒去一半的水,把槍口放到瓶嘴里面。看見我的舉動,他臉上開始流汗。
“說吧,我和這小子交過手,不要命。你要心存僥幸,認為他不敢開槍的話,那你就試試。一句話,你告訴他那個女人從哪兒呆著,我們現在就走,我也缺錢,拿了錢,我就離開這個縣。你別想著報復我,你找不到我的。”
青蛙在邊上勸著他。
他看了我,又看了青蛙,豎起大拇指“行,我認栽了。”
我收起槍口,但是一直握在手里,只要他有什么異動,就會毫不猶豫的開槍。
“縣里第三人民醫院里面,住院部六樓二十八床。”
他說出一個地址。
我搖搖頭“說詳細點,我也不能這樣相信你,你得說了讓我信服。大家都沒有什么東西能直接證明自己的話,就看你能不能把我說相信了,不讓你白說,你給我一個卡號,要是沒騙我,回去后,我給你轉三萬塊錢。算作給你的消息費。”
他組織了一下語言,緩緩開口“昨天晚上我們接到宋爺的電話,讓我們負責接應狼哥。我們四十多個人,在村子里面呆著。大概晚上十大點多了,我們接到一個電話,狼哥親自打來的。讓我們趕緊來村口接應,他語氣很著急,聽起來疲憊的不行。”
“當時沒有多想,我們也挺輕松的。畢竟這里民風彪悍,而且我們大多數是本地人,既然狼哥到了村子附近,就不會有事了。所以我們就沒有忙著去,只是當我們出門了,準備去接應狼哥時,聽見了好幾道槍聲。很激烈,像是交火。”
“我們也慌了,真的沒有想到,許天仁的人敢跟到這里,而且還動槍。等我們開車趕去時,看見狼哥和王海他們跪在水泥路上。我親眼看著屠夫把槍口頂在他們頭上,很震撼,太令人意外了。他們就從這里,殺了了狼哥他們。許天仁就是一個瘋子,不,是一個梟雄,反正我心里還是佩服他的。”
“我們趕到時,狼哥他們全部死了,有村民目睹了整個過程,報警了。屠夫他們前腳才走,警察后腳就來,我們沒來得及收拾尸體,只看見陸歡歡躺在水泥路上,渾身是血,肚子上被打了一槍。那會兒我也認為活不過來了,但她是超哥的女人,我們把她抱到車上,連夜送往醫院。”
“路上她昏過去好幾次,座位上全是血。超哥打電話告訴我們,要是陸歡歡救不活,我們都得陪葬。就送到第三人民醫院,因為是槍傷,傷得很重,我們不敢叫私人醫生,只能弄到大醫院,這樣幾率大。才送到醫院,人家醫生看了,二話不說立馬報警,現在醫院附近到處是警察。后來我就不知道情況了,不敢去,許天仁捅了馬蜂窩,王超震怒。”
他一口氣說了不少。
我把槍別在腰上“你給我一個卡號,我會打錢給你,不讓你白說。”
在手機上記了青蛙和他的卡號,我轉身就走。
臨走前,拍了五百塊錢“算我請你們的。”
青蛙和他對視一眼,看著我離去。
原路返回到車子面前,我上了車,打火掉頭。第三人民醫院我知道,就是市中心。
坐在座位上,把座位下的子彈全部裝到口袋里,檢查一下槍。二十多分鐘,我把車停到醫院停車場。跟保安問了住院部的入口,別著槍走了進去。
到處是警察,我沒有坐電梯,而是坐在后門樓梯上抽了一支煙,摸出腰上的槍。
深吸一口氣,槍口對準頭頂,砰砰打了兩槍,寧靜的醫院頓時炸開了。我別好槍,快速離開,果然看見很多警察從住院部涌了出來。
我低著頭,一眼不吭的走到正門電梯口,按下六樓。
外面很亂很亂,十多個警察手里拿著配槍跑。
我順著房間找到二十八床,從門外看見一道背影坐在病房里,身上穿著警服,手里正在削著一個蘋果。
我頓時認出來,他就是王超,門口的警察聽見槍聲,全部下去查看了。
推開病房門,我提著槍走了進去,輕輕的頂在王超的后腦勺上。
他繼續削著手里的蘋果,身上有股指點江山的氣度,沒有一絲慌亂,頭也不抬的笑道“聽見槍聲,就知道你小子來了。不錯,膽子挺大,還敢來?”
我把他的配槍拿出來,別在腰上,用槍口指了指里面“進去。”
王超很配合,叼著煙走了過去,似笑非笑的坐下來,看著我。
我跪在床邊,一只手用槍指著他,另一只手輕輕撫摸陸歡歡蒼白的臉色。她還在昏迷中,鼻子上帶著吸氧機,頭發散亂。
“我來看你了。”
看著她凄美的臉龐,我心酸的笑了出來。
“你配不上她,你連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還有臉來找她么?”王超收起笑容,認真的開口。
不知為什么,聽見他這句話,我心臟驟然縮了下。
我發現自己連反駁的借口都沒有。
王超笑了“許浩,你在變,也不過是一個不要命的小人物而已。你憑什么?今天,你走的出這里嘛?”
我握住陸歡歡的手“我走不出去,那你覺得,自己能不能走出去?真有意思,現在你還嚇唬我,就不怕我真被你嚇到,一槍崩了你,然后在自首么?這樣我還能多活一年半載。”
從始至終,我的視線一直在陸歡歡身上,看她雙眼緊閉的模樣,心疼的要死。
“歡歡姐,對不起。”
我用力抓著她冰涼的手,鼻子泛酸,差點哭出。
“陸歡歡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許浩,你怎么跟我斗?我玩得起,你呢?你有什么資本跟我玩?”王超表情突然之間猙獰起來。
他往前大跨兩步,一拳打在我臉上。
我的槍口,頂在他腦門,他一點都不怕,眼睛里面布滿血絲“廢物,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他媽敢開槍嗎?”
“你配不上她,知道不知道,你全身上下,哪點配得上他?”
我一腳揣在王超的肚子上,他往后退了幾步,撞到墻上,捂著肚子彎下腰。
我俯身親在了陸歡歡的額頭上,往她枕頭下面塞了一顆子彈“你以后敢傷害她,這顆子彈就是我送給你的,呵呵。好好照顧她。”
我拿出王超的手銬,把他的手反銬起來,將配槍丟到廁所里面,離開了病房。
“許浩,我要你的命,你能跑出這個縣,我就是你草出來的,哈哈哈。”
王超在后面瘋狂大笑。
走出病房,我深深的看了眼陸歡歡,看著往病房這邊沖來的警察,我舉起手里的槍“草你們媽,老子就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