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雯說的這番話，聽得我呆住了,在她們對我做了這么多事情后，一點內疚都沒有,哪怕是一丁點也行。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在理直氣壯的和我爭辯這些的對與錯。我沉默下來，不是爭辯不了，而是現在已經沒有了爭辯的必要,我和她們早已沒有關系。

換做以前，一千萬的現金的確會讓我失去從容，但現在我發現自己無動于衷，這么多的錢,對我沒有一點吸引力。

做了這么做,我只是想要她們的一個交代,與錢無關。

豌豆看了我一眼,往前大跨兩步,伸手往陸雯臉上打了一巴掌“閉嘴。”

陸雯臉上出現了手掌印，她冷靜下來,笑道“許浩,你們現在越玩越大，我算不算親眼見證了你這些戰績？現在我和歡歡差點害死你,你是不是打算像逼黃總那樣，把我們逼死嗎？”

她的笑容,在我看來幾乎是刺眼。

我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接下來豌豆把地址發送過去，我找了個地方坐下,靠著墻壁睡覺。這兩天太累,從醫院出來后，就沒能好好的休息過一次。

眼皮如兩座山一樣沉重,一閉眼就能睡過去。

期間我感覺到陸雯一直再看我，她認真的視線,在我身上掃來掃去,像是在打量一個陌生人。

我們以為了解對方,到了現在才知道,彼此是那么的陌生。

醬瓜坐到我身邊,點了一支煙,他一臉的心事，看起來比我還壓抑。

“浩子，其實一千萬的現金也好,現在這兩個女人上位了，手里應該有不少錢。我們拼死拼活，不就是為了錢么？”他開口說道。

我閉著眼睛問他，那我該怎么選？

在金錢面前,我想要的道歉顯得蒼白無力，當陸雯說給我一千萬的時候，我內心也動搖過。這么多的錢，對我們而言就是一筆天文數字，做夢都不敢想。

醬瓜笑著說，要是他，他就選錢。什么感情，別可笑了，情義千斤還不敵二兩胸脯子呢,有了錢就什么東西都有了。

我沒有說話，他又接著說,你心里還有陸歡歡。要不然陸雯說給你一千萬的時候，你就不會猶豫了。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去琢磨,我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給你一個提議。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你也別聽我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頭,又從煙盒里面摸了一支煙，被我抓住了手“一天兩包煙，宋輝沒把你弄死，你打算自己把自己弄死么？少抽點。”

醬瓜把煙放到煙盒里面,打了一個哈欠,說壓力太大,不抽不行。

我睜開眼睛,一把揪住醬瓜的衣領,把他抵在墻壁上，緊緊看著他的眼睛“你是不是碰那玩意兒了？當我是兄弟的話,別騙我。”

醬瓜苦笑“我真當我是豬么？我雖然幫掌柜的弄過那玩意兒,但從來不碰。那東西就是催命散，誰碰誰死。”

盯著他看了幾秒,我放開他,說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碰那些東西，否側兄弟沒得做。

以前睡橋洞的時候,我見過太多癮君子,敗光家產，奄奄一息的靠在橋洞里。永遠忘記不了,那種癮發時無毒可用的場景。有個人，把自己的手指咬了下來,血肉模糊。

煎熬中,他們在瘋狂的自殘。

醬瓜無奈的笑,說自己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幫掌柜的搗騰白貨,那些東西流通到市面去，不知道會害多少人？

他眼睛忽然瞪得滾圓,有些激動，說他去散貨的時候，看見一個十**歲的小女孩,全身穿的破破爛爛，手臂上全是針眼。兩個眼睛死氣沉沉的，都凹陷進去了,他看著這個小女孩，很像他的妹妹。

我問道“那你最后賣給她了么？”

醬瓜深吸了一口氣“賣了，要是吸的話還有救，可能我不會賣給她。但她到了注射的地步，沒救了，當時我拉開她的袖子一看，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真眼，沒處打了就打大腿。大腿打爛了，就打脖子,那時候基本沒救了。”

“我沒要她的錢，送了她好多,當時她餓的皮包骨頭，我帶她吃了頓飯。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不知道會死在哪兒？臨走前,我往她手里塞了一千塊錢，她抱著臉蹲在地上哭出來，說自己輟學來打工,因為好奇跟著朋友吸。沒救了，家人也不要她了。我很震撼，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那種場景，所以回來后我就沒做了,因為這件事情,我和掌柜的隔閡越來越大。”

他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很復雜。

“我做的這點事,遲早會有報應的,不是不報，只是時間還沒有來。我都想通了,在報應來到之前,把你和豌豆拉起來。”

對面，陸雯正在好奇的聽著我和醬瓜的談話。

沉默許久,她突然之間就問了“要是你妹妹吸上了，你會怎么做？有沒有想過會報應在你妹妹身上？”

醬瓜想都沒想,直接回答“我會先殺了讓她惹上那玩意兒的所有人，在殺了她。這玩意兒死都不能碰，化學品,人的意志抵抗不了。死了也好,省得連累親人好友。殺人犯可能只是禍害一個家庭，那玩意兒,禍害的是三個家庭。”

陸雯不說話了，很專心的聽著我和醬瓜的交談。

豌豆從外面走了進來,說來了一輛紅色的寶馬z4,應該就是陸歡歡了。

“就一輛車么？”

豌豆點點頭。

幾分鐘后,陸歡歡的車子開到化肥廠里面,她急匆匆的從車子上跑下來,到了我面前,抬手往我臉上打了一巴掌“瘋子，我做的事，別連累我媽。”

她往我臉上打了一巴掌,力氣很大。

我揉了揉臉，呵呵笑了出來“怎么就你一個，蘇曲兒呢。”

陸歡歡跟著一腳揣在我的肚子上,大罵道“我蘇你媽，是不是心疼你那個小情人了，有本事你弄死我們兩個。”

“怎么，就只能你綁揍蘇曲兒威脅韓寒，就不能我綁走你媽了？你們女人，都是這么自私么？”

我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的問了句。

陸歡歡看了我一眼，情緒激動“許浩，你不就是想要報復那天的事么，這些是我的注意,我媽還反對過。”

“蘇曲兒呢？”

我重復了遍。

深吸一口氣，陸歡歡盯著我看了幾秒,笑了出來“她在宋輝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