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默生說正事的時候，都是一副很嚴肅的神情，所以，他目光如炬的看著她的時候，眼里甚至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

這樣的眼神，讓她感覺到不太舒服。

而且很熟悉的眼神，就像對，齊自木也是這么看著她的。

從人的本能來說，這是一種不太友好的目光，不過趙默生這么看著她，是因為他很認真的在告訴她，疏導她。

而齊自木，是一個對新人的不信任。

一種目光，發自的人不同，意義就不一樣了。

“子涵，我說這么多，只是想告訴你，你剛上任一個新的起點，所以面對的也和你以前做護士的時候所不同，但是任何時候，都要記住，人的生命可以很堅強，也可以很脆弱，蕓蕓眾生之中，一個病毒就有可能將人的生命悄然終結、作為一名醫務工作者，你所能做的、所要做的就是不管在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要盡可能的減輕病人痛苦，增進病人健康。不愧對“白衣天使”的稱號。”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我這么說，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話說完，姜子涵終于露出今晚上的第一個燦爛的笑容，她并沒著急說話，而是伸手抱住了趙默生的脖頸，笑得開懷，“謝謝，我就知道，我所不懂得，能在你這里找得到答案。”

“所以，不論多晚，都要在這里等我回來。”趙默生也笑了，睨著她的眸子里全是深深的笑意。

“嗯。”姜子涵重重的點了點頭，這才想起什么來，趕緊要從他身上起來，還不忘催促他，“你也累了，趕緊去洗了澡，早些睡吧，我也要睡了，明天要上班。”

話還沒說完，就被趙默生再次拉了回來，然后她感覺到趙默生的唇正貼在她的耳側，近乎呢喃的說，“聽了想聽的，就想跑？我可是要報酬的。”

說著，攔腰把姜子涵一把抱了起來，直接往臥房里走。

而姜子涵全程乖乖的，雖然老夫老妻了，可是臉還是不自覺的悄悄緋紅起來。

翌日，姜子涵一身輕松的來到醫院，點完到之后，就埋在辦公室看患者資料，連有人敲門都未察覺。

直到，齊自木淡淡的聲音響起，她才恍然抬起頭。

“看樣子是知道如何回答我昨天的問題了？”

說完，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姜子涵倒是對于他真的來問自己表現的一點也不驚訝，而是指了指不遠處的飲水機，“咖啡還是喝水？”

齊自木見她十分鎮定的模樣，不由眉頭一挑，但還是回答了她，“身為醫生，雖然知道咖啡這東西并不好，但是為了更有好的精神面貌面對患者，所以還是麻煩姜護士長幫我沖泡一杯咖啡。”

“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齊醫師賞臉了？話是這么說，不過就麻煩您勉強喝一杯速溶咖啡吧，等找個時間，我再邀請你去隔壁咖啡廳坐坐。”

姜子涵說的不卑不亢，卻也絲毫不退讓，可，就是這樣，卻讓齊自木多了幾分笑意。

他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片刻，才漫不經心的說道，“姜護士長這是埋汰我了，拐著彎說我齊自木小氣了，就算是真小氣，但是請女士一杯咖啡還是做得到的。”

姜子涵不看他，而是低頭接著熱水，又拿著勺子攪拌了一下，才遞給他，“小心燙。”

聞言，齊自木掃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接了過去。

在他拿著湯匙攪動杯子里的咖啡時，便聽到姜子涵輕聲說道。

“對于昨天齊醫師問我的那個問題，我想，不論遇到哪種類型的患者，我們的職責都是要不忘初心不是嗎？在南丁格爾面前宣誓的那些誓詞，首先是自己不能忘，才會讓患者也跟著相信。”

“不忘初心？”齊自木咀嚼著這四個字，然后發出一聲嗤笑。

姜子涵揚眉看向他，可是他卻什么也沒說了。

只是朝她指了指杯子，“一會兒還給你，還有。”他頓了頓，復又笑道，“謝謝你的咖啡。下次換我請你，聽說隔壁的拿鐵還不錯，有機會去試一試。”

似乎來得快去得快，姜子涵在經過趙默生的疏導之后，明顯輕松了不少。

榮姐下午就過來了，她聽說了昨天的那個事件，至于在哪里聽說的，不言而喻。

在場的除了她，就是齊自木。

朱宸的話，她是他老大，量他也不敢說。

榮姐對于這個事件似乎預料之中，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只是若無其事的問了她幾句，就再沒有說其他，而是輕輕松松的扯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