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連蠟燭都息了, 陸恒才從隔壁過來。
簡亦臨正坐在床上,神秘兮兮對陸恒道:“我給你看看成年版。”
陸恒:“……?”
而在他面前, 簡亦臨周身漸漸被柔光包裹, 等光芒退去,盤坐在床上的已經(jīng)是個大男人。坐著不太能看出身高, 但那張臉的確卻和如今的國師十分相似。不是現(xiàn)在這具身體的成年版, 而是恢復成了過去的樣子。
“有了你的靈力,現(xiàn)在能變回去了。”現(xiàn)在屋里一片漆黑, 好在如今對于他們來說算不上什么問題。簡亦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趕緊拉過被子蓋住。變大的只有身體, 那身白色的里衣已經(jīng)不知不覺間碎成了片。
陸恒挑了下眉, 坐在他旁邊, “有什么好蓋的?”
簡亦臨把自己裹好,想了想:“大概是比較害羞?”不過兩人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似乎也沒什么好害羞的。“對了, 還有一個形態(tài)。”
他話音一落,人已經(jīng)從陸恒面前消失, 被子底下出現(xiàn)一個小鼓包,像是塞了一個枕頭。枕頭往外擠了擠,陸恒低頭看去, 從被子邊緣擠出一個羊腦袋。
陸恒把人抱出來,獅身羊面,他摸著簡亦臨頭上瑩白的獨角,“這不是和傳說中的白澤一模一樣, 那個皇帝還能認錯。”
“長得一樣有什么用,妖怪都是能變化的,我還能變成龍呢,不也是假的。”
簡亦臨一身白毛在黑暗中散發(fā)著瑩瑩白光,為了避免被屋外守夜的人看見,陸恒揮手在屋內(nèi)施了個隔離的術(shù)法,“他沒懷疑過國師?”
簡亦臨搖頭,“我不知道,我的記憶里只有白澤和皇帝對峙的場景。夏蟲不語冰,白澤所能想到的證明,在皇帝那里都沒什么用,因為他只是個普通人,永遠不能證明白澤說的是不是真的。更何況,他心里已經(jīng)已經(jīng)開始懷疑,說再多都沒用。”簡亦臨盡量回想之前的狀況“我覺得,在皇帝心里,國師可能要比白澤可信。”
白澤說要救國家,誰知道是不是吃飽了要跑。
簡亦臨抬起自己毛茸茸的山羊臉,問陸恒:“既然白澤都死了,那宮殿頂上的金龍是怎么好的?”仲言得了一只瑞獸,總不能還要附帶修復金龍的服務。
每一只白澤自誕生起就能獲得上天賦予的知識,只是需要成百上千年的學習才能融匯貫通,有的東西如今他還是要問陸恒。
“金龍本來就受皇帝影響,如果沈蒼能脫離肉體凡胎,那條龍也有可能恢復,只不過這速度的確有點快,”陸恒轉(zhuǎn)念一想,“也對,修魔的確比修仙要快。”
簡亦臨想到當初白澤帶回來的那本修煉功法,倒也算派上了用場。修仙修魔也只是一念之間。不過那本書里可沒有引凡人血肉的修煉方式,也不知道沈蒼是哪里找來的。
“如果現(xiàn)在的沈崇就是當初的沈蒼,那他是怎么做到變了樣子還讓你認不出他的?”
陸恒聳聳肩,“魔修總有一點自己的方式,我也不清楚他具體是怎么做的。你不是有半塊玉佩嗎?可以找到他,去哪兒了?”
簡亦臨也想聳肩,不過結(jié)果是抖了抖身上的毛,他郁猝的趴下身體,“當初被仲言抓走之后,被他看見后就弄碎了。但我估計那玉的效果滲進了血脈,所以在白澤第二次出生之后還能被皇帝發(fā)現(xiàn)帶回皇宮。”
陸恒忽然握起他兩只爪子,讓他直立的站在自己腿上,一臉嚴肅的看著他:“當初白澤被掏出獸丹的那段記憶,你之前是不是也感同身受?”
簡亦臨不自在的挪了挪后腿,考慮著怎么回答。
陸恒把臉湊近他,盯著簡亦臨漆黑的雙眼:“說實話還用思考嗎?”
簡亦臨:“……有那么一點。”他拽了拽自己的爪子,“但只有那一瞬間,后來就跟看電影一樣。”
陸恒寬宏大量的把人放下來,從之前簡亦臨嚎的那一嗓子,他也差不多能推算出那一點究竟有多少,幸好他及時隔絕了聲音,要不然估計整個王府都能聽見。
“現(xiàn)在的國師是十年前才來的,你說他來干什么?”簡亦臨重新趴在床上,把自己的羊腦袋擱在陸恒大腿上。
陸恒用手給他順毛,“他來干什么不知道,但我大概能猜到他之前干嘛去了。”
“嗯?”
“吃了獸丹那么大補的東西,他應該一直在閉關(guān)修煉,要不然那么多靈力一直堆積在身體里也不好受,而在閉關(guān)之后,他的等級應該有了大幅度提升,才能被我感應到。但他的失誤只有那么一瞬,后來又即時把自己隱藏起來,讓我只能找到大致方位。但不管他為什么來,如果知道當初吃了一半的人又出現(xiàn)了,應該能把他引過來。我在這周圍布了陣法,正好可以抓住他。”
簡亦臨晃晃腦袋,“那我就負責散發(fā)香氣引誘他,他沒準真的是為白澤來的,這里畢竟是白澤庇佑過的土地。”
陸恒笑著揉他的腦袋,“羊肉的香氣。”
簡亦臨一口叼住他的手腕,磨牙齒。
“你有白澤的記憶,他為什么要出生在這里?”畢竟能出生的地方很多,白澤當初既然逃跑,那離都城應該也不會太近。
簡亦臨一邊磨一邊想,松開口不確定道:“可能是想再見沈蒼一面,那時的白澤神志算不上多清醒,我也不太能說清楚。可是他即沒出生在皇宮,性格還與上輩子大相徑庭。唔,挺矛盾的。”
“嗯,”陸恒脫衣上床,“先睡吧。”
簡亦臨利落趴在他身邊。
陸恒:“……你就這么睡?”
簡亦臨看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哦,忘了,”他剛要換個形態(tài),又趕忙問:“你要什么樣的?”
陸恒額頭青筋直跳,但還是道:“大的。”
簡亦臨眼睛亮晶晶:“哦,我懂了。”那聲哦足可以余音繞梁。
陸恒揉亂身旁青年的一頭黑發(fā),“懂個屁,睡覺。我就是覺得大的抱起來順手一點。你一瞬間變成這樣我還有點不適應,腦子里都是你之前的樣子,有心里陰影。”
簡亦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