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簡夏瑟瑟發(fā)抖,用那副無辜的眼神怯生生地瞧著他。
“聽不懂沒關(guān)系。”薄靳言眸色冰冷的道,“你不是喜歡當(dāng)個殘疾人么,那就做個徹底的殘廢!”
語落,進(jìn)來四個彪形大漢,面露兇相。
一人塞了團(tuán)破布在簡夏嘴里,又兩人死死按住她的手腳,最后一個男人手里拿著鐵錘……
“嗚嗚嗚……”
簡夏驚恐地看著那把鐵錘狠狠地敲在自己的小腿骨頭上,一下下地敲碎。
那種疼,讓她幾欲昏厥。
她清晰地聽到骨頭破裂的聲音,一點(diǎn)點(diǎn)的,那般深入骨髓的恐懼和痛苦,讓她生不如死。
疼的暈過去,又疼的醒過來。
也不知道這堪比凌遲的痛苦持續(xù)了多久,她想死卻怎么也死不了。
嘴巴終于得了自由。
簡夏憤怒地瞪著她,疼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薄靳言,害……害死她的人是……是你!”
“所以,你和我……都不值得被原諒,都要受到懲罰。”
薄靳言冷冷地說完后,再也不看簡夏一眼,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身后依稀傳來簡夏痛苦的咒罵,還有鐵錘敲擊的聲音,薄靳言充耳不聞。
他的心里只有喬心默,下落不明,生死不定的喬心默!
搜救的人在河面打撈了整整一個星期,可仍是一無所獲。
這七天,薄靳言一直都守在岸邊,癡癡地盯著水面,每當(dāng)聽到搜救人員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時,他臉上的神情就灰敗一分,指甲就更深的刺入皮肉里一分。
半個月后,搜救隊(duì)伍全部撤走,可薄靳言還是不甘心。
他甚至自己跳入河里,自己尋找。
連搜救隊(duì)伍都放棄了,找不到人,他僅憑一人之力又怎么可能找到?
然,他就是那么執(zhí)著。
所有人都無奈搖頭,真是應(yīng)了那句‘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薄靳言在水里耗了一周,還是沒有找到喬心默半點(diǎn)的蹤跡。
他終是放棄了,也放棄了自己。
這天,天空下著磅礴大雨,亦如那日她跳入河里那么大的雨,任由自己的身體緩緩地沉了下去。
也許,只有他死了,才能再次見到她,見到薄軒!
身側(cè)的助理去找了把傘的功夫,就只看見江面空空如也,看不見薄靳言的身影。
薄總該不是又潛到水底去找人了吧。
可他等了三分鐘,再也按捺不住,急忙跳了下去。
老板還沒浮上來,越想越不對勁,慌忙朝最大的那圈波紋中心游去,摸索了好半天,才將他們老板給撈了上來。
可此時,薄靳言早已失去了意識。
薄靳言在醫(yī)院昏迷了三天,終于醒了過來,卻是不吃不喝,不言不語,薄夫人著急得不知該怎么辦是好。
最后,薄夫人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無奈地對他說:“靳言,不可否認(rèn),她和薄軒的死,跟你脫不了干系,你死了就只是在逃避傷害過他們的愧疚,你只有活著才是對她最好的贖罪,也是他們對你最好的懲罰。所以,如果你心中有痛,心中有恨,那么最好活著,痛苦的活著。”
就是這句話,讓他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可也就是從這時起,薄靳言雖然吃飯,按時睡覺,雖然活著,卻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尸走肉。
就這樣,活了六年之久。
真如他母親所說,這六年雖活著,卻活得很痛苦。
他每天都會去河邊走走,一走就是一整天,好似那條河承載著他全部的思念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