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坐起來了?疼不疼?”韓沉連忙將碗放到一旁的柜頭上,小心伺候著床上的祖宗。
□□滿足后的男人心情往往是愉悅的,韓沉也不例外,看到周潼這樣坐著,心疼了起來,坐在床頭,將少年翻轉(zhuǎn)過身,讓他趴在自己大腿上,腦袋枕在自己的腹部,整個過程少年一言不發(f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韓沉很快察覺出了不對勁,連忙捧起他面無表情的小臉,“寶貝?怎么了,還難受呢?是我不好,下次一定不會了,我保證……唔!”
他猛地彎下了腰,少年身下修長的大腿上,肌肉都在劇烈顫抖,“寶貝……你,呃……輕點!會壞的。”
命根子整個被人掐住,毫不留情地狠狠攥緊,韓沉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大寶貝劇烈的跳動和掙扎,簡直,太他媽疼了!
“寶貝快松手!松手!”韓沉身上的冷汗一點點冒了出來,心里也哇涼一片,小東西這樣抵觸他的大寶貝,看來是他昨天伺候得還不夠好,以后要多加練習啊。
終于仗著少年體虛無力從他手中奪回了自己的大寶貝,過了好久,疼痛感才過去,韓沉忍不住偷偷感受了一下,還好,應該還能用,這讓他狠狠呼出了一口氣。
不敢再讓少年趴在身上,連忙起身將那碗粥端起來,蹲在床邊,一手端碗,一手拿粥勺,手伸得老長,“寶貝……”
“滾!”
周潼并不張嘴,韓沉那副冷汗直冒的樣子看在眼里,只覺得說不上來的痛快。而且,他并不想喝粥。
對周潼的態(tài)度并不在意,韓沉苦口婆心的解釋,“乖,你現(xiàn)在只適合吃些清淡的,等你好點了,我給你做大蝦吃。”
周潼根本沒有意識到某些事后大家共知的問題,他忍不住冷冷質(zhì)問道:“為什么不能吃?我要吃肉!”
可惜少年略帶沙啞的嗓音,爬在床上仰頭看過來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都讓他冷然的氣質(zhì)變了味,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奶貓在委屈的撒嬌,讓本來一對上少年就沒轍的韓沉更是心癢難耐,像是被羽毛在心間狠狠撓了一把,整個人都酥了大半,剩下的一點勉強讓他保持住了理智。
“不行。”韓沉咬咬牙,把那股酥麻感壓下去,冷著心腸說了倆字。
“你還傷著,不能吃油膩的東西,聽話,不然有你好受的。”
周潼忍痛爬起來,“行,我回家。”
韓沉氣結(jié),咬了咬后牙槽,“你回家,誰給你做飯,你吃什么?”
突然意識到他打的什么注意,斷然道:“你就在這待著,我給你做!”
韓沉最后還是妥協(xié)了,好在昨晚他幫他清洗的時候上了藥,與其讓人回去買那些垃圾食品吃,還不如他給他做。
最重要的事,這個時候,他怎么可能放人回去。
周潼并不想看見他,煩。
于是某個男人十分識相,在好好叮囑了一番床上的人好好休息后,就去準備周小潼的肉了。
結(jié)果周潼忍著饑餓等來的,就是一碗肉丸黃光湯。
肉丸子應該是剁碎了加了淀粉煮的,黃光片點綴著,青綠好看。肉質(zhì)滑嫩可口,蔬菜清甜爽口,倒是不錯。
但是這并不能改變它清淡的本質(zhì),湯清可見底,一點兒油星都沒有,丸子全是瘦肉,吃進去就是一嘴維生素,周潼對此很不滿意。
但是韓沉這次非常堅定,不行。
就得吃這個,不然就喝粥。
周潼氣得鼻子都歪了,恨不能打他一頓,可惜身體有恙外加資本不足,只好妥協(xié)。
他安慰自己,好歹是肉,他不應該抱有歧視心里,要一視同仁。
周潼被人伺候慣了,又因為某個男人必須得注意某處那么一兩天,對于韓沉一勺一勺投喂的舉動并不覺得有什么,相當心安理得。
投喂的某人也是滿心歡喜,少年乖乖張嘴將遞過去的丸子吃進去,毛絨絨的小腦袋扎在那里,讓他怎么看怎么喜歡,怎么都止不住嘴角的笑意。
就這樣,荒唐了大半天又睡了一整夜的兩人,在這個明媚的清晨開始了溫馨的一天。
當然,這溫馨是對掉進戀愛漩渦里爬不出來的某人說的,至于周潼,明確了自己的心思,知道了自己如鯁在喉的源頭,沒有弄清某些事情前,他是不會覺得溫馨的。
也幸好某人不知什么原因,察言觀色的本領(lǐng)又高一籌,非常誠懇的坦白了。
十年前,韓沉十六歲,還是個雖然成熟老成但并不會對家人玩謀略的少年。他還沒有冷酷到狠辣的地步,父母的去世,也讓他對所謂的家人還抱有一絲熱度。
那時候,韓家,韓老因為大兒子一家的死心灰意冷,雖然手握大權(quán),但并不參與企業(yè)管理,韓沉尚且年輕,于是韓宣輝一家開始掌權(quán),開始越來越忌憚韓老囑意的日漸長大的韓沉,這種心思,也許是一直就有,也許是在權(quán)力的熏陶中慢慢浮現(xiàn),總之,他們對韓沉出手了。
剛開始只是簡單的小動作,不痛不癢卻讓韓沉難以在韓氏族老面前得意,再后來,他出國避開,給了他們機會。
那些事他如今都忘得差不多了,卻還是記得,他在國外的街頭被人追殺連捅數(shù)刀時的不甘心。
是的,早在決定出國的時候,他就不再會為這些人憤怒,但不甘心的情緒卻在臨死之際淹沒了他。
因為在生死一瞬間,他擁有了絕對的、不可反抗的力量。
過往十八年的夢境在那一刻成真,除了力量,還有始終遍尋不到那人的不甘心。
他怎么可以死?
他已經(jīng)有了力量,他還沒有找到那個人。
這個時候,顧青瓷救了他,那時候的顧青瓷早在兩年前因為一部《三界》徹底成名,這個著名的小說家在旅游途中救下了一個青年。
成為他永遠都忘不掉的記憶。
后來,就是在斯卡納的崛起稱霸。
救命之恩,兩個月的借住療傷,韓沉臨走前許諾這一人情日后必還。
于是多年之后,韓沉回國,顧青瓷隨后也歸國,兩人見面。
《破魔》對于韓沉來說,是人情的一部分,對于顧青瓷來說,卻是他打破沉默的勇氣。
可惜,當年那個燃燒著焰火的青年,已經(jīng)沉淀為如今的冷靜自持。
毫無疑問的失敗,讓顧青瓷問出了他心底的疑問:“這么多年來,你一直都一個人,我以為,我有機會。如今看來,是我來晚了,還是某些人終究會來?”
兩人相對而坐,各自的表情盡收眼底,不需要回答,顧青瓷已經(jīng)明白。
不是他太晚,而是有人一直都在。
韓沉當時沒有理解顧青瓷的問題,現(xiàn)在明白了。
某個人一直都在,也終究會來,他一直在找,也一直在等,其余的,不是也不會在意。
“你是我找的那個人。”
這一句話,讓周潼沉默了。
他以為韓沉是在為這個故事用浪漫畫上一個結(jié)尾,卻不知道韓沉話里的認真,指向的卻是困擾他多年的夢境,也許前世,也許很多個前世,他和眼前的人一一重現(xiàn)了夢里的悲劇,所以這一世,他的不甘心讓他終于找到了縈繞生生世世的身影。
他無所依據(jù),卻斷言肯定,周潼,是那個背影的主人。
所以他來圓滿曾經(jīng)的不甘。
這一次,誰能阻止他們的圓滿結(jié)局?
周潼的心已經(jīng)亂了,原來早在《破魔》之前,韓沉就已經(jīng)默默為他做了許多,原來顧青瓷和韓沉的交易,從來就和他有關(guān)。
原來,韓沉在那么久遠的時間里,曾經(jīng)九死一生過。
他攥緊了拳頭,還是沒忍住,掀開一直蹲在床頭的人的襯衫,古銅色的肌膚上,有著淡淡的傷痕,不仔細看,可能會錯過,然而一旦發(fā)現(xiàn),循著那些痕跡想過去,就能讓人深刻的體會到當時刀子插在里面的疼痛。
“你……該好好謝謝顧青瓷。”
韓沉笑著摸摸少年毛絨絨的腦袋,拇指卻不動聲色地順著他的太陽穴向下,等感受到那里微微的濕度時,忍不住露出了心疼又歡喜的笑,這個傻孩子。
“嗯,這下沒醋吃了吧?”
少年剛剛還又苦又澀的嗓音瞬間拔高了一個調(diào),變得清脆起來,“誰吃醋了!我那是……”
“好好好,我開玩笑的,你別激動。”
“我沒吃醋!”
“對對對,你沒吃醋,是我,是我吃醋了。”
“……你吃什么醋?”
“寶貝,你一到家就跟那臭小子玩游戲,兩天都沒理我。”
“臭小子是誰?”
“……”
“幼稚!”
“對對對,我幼稚,寶貝以后不要跟他玩了,我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