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牧野的臉色越變越難看,我心中那抹期翼的光也熄滅了,不需要他說,他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他原來是知情的。
我的心痛得像是被撕成了千萬片,移開目光不愿再看他。
第一個做出反應(yīng)的是譚倩,她聞言臉色大變,還沒等白牧野開口,訝然地脫口問:“她懷孕了?你的?”
白牧野下意識地看向我,又看了眼韓謙,見韓謙正目光沉沉地逼視著他,他忙收回視線,搖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我不知道。”
“什么叫你不知道?你有沒有睡過她你不知道?”譚倩一聽這話就怒了,聲音又拔高一大截。
“我真的不知道……”他雙肘支在膝蓋上,雙手抓著頭發(fā),很痛苦地解釋,“結(jié)婚的時候,唐清突然失蹤,那段時間我每天四下找她,情緒非常崩潰,于是就酗酒,有一天早上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賓館,而她在我床上……我不知道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我記憶中是沒有……”
又是醉酒惹的禍!
我的那個孩子也是他喝醉之下懷上的,現(xiàn)在事故重演。
呵呵,我真的不知道該做何反應(yīng)?他也記不清和我的那次相遇和激情,我們不還是真實發(fā)生了?
可能是猜到我會想到這事,他抬頭看向我,解釋說:“和你的那次,我是有印象的,只是我自己不確定,我以為是一場夢,和她是真沒印象,我一定是喝得爛醉了,而男人真醉的情況下是不可能那個的……”
他看向韓謙,希望自己最后這句說辭能得到佐證。
“別看我!你老婆懷孕了,不是你的是誰的?”韓謙冷笑說。
“我不知道……”白牧野再次低下頭,我看著他的樣子,心里失望到了極點,我想,我和他是不是真的應(yīng)該劃上一個句號了,從此他守著他的妻兒一世靜好,而我……我隨便吧。
“前天晚上,唐清回來后,去你家找過你,結(jié)果又回來了。”薛照一直平靜地聽著,也沒料到會發(fā)生江楚楚懷孕這件事,他有些心疼地看向我,然后繼續(xù)說,“回來和我說,江楚楚在你家,那么晚了,她和你在一起,你怎么解釋?”
白牧野聞言一愣:“前天晚上?”
“是,前天晚上。”薛照點頭。
白牧野顯然沒想到我會去找他,眼中有欣喜又有歉意地看向我:“你……你去找我了?”
我咬緊嘴唇,移開視線不看他,生怕自己情緒失控。
“你怎么不上去呢?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回了家!渾身都是傷口,洗了個澡就打算睡覺,連醫(yī)院都沒去!”
他似乎讀出我失望的心情,起身快步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看著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解釋:“真的,我哪也沒去,也沒有什么江楚楚,我一個人在家,那天晚上你那么抵觸我,我以為你以后都不會想見我了,特別特別難受,結(jié)果一夜都沒睡著,后半夜我開車去你樓下呆到了天亮,真的沒有什么江楚楚,唐清,你要相信我!”
他說的情真意切,不像是假話,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江楚楚的車停在他的樓下,江楚楚的車我很熟悉,車牌號我也認得,這怎么解釋?
“我在你的地下車庫里看到了江楚楚的車,就在你車子的斜對面。”
“不可能!她的車子怎么可能停在我的地下車庫?”他立即給予否認。
“反正這個事關(guān)上門來只有你和她兩個人清楚,你現(xiàn)在不承認我也沒辦法,總之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她的車子,所以我就回來了。”我有點生氣,他難道認為是我眼瞎嗎?還是我出現(xiàn)了幻覺?而且,孩子都有了,那天晚上江楚楚在不在她家重要嗎?
白牧野還想解釋什么,這時韓謙說話了,語氣森冷:“你現(xiàn)在是有家有室的男人了,怎么著,還想腳踏兩只船過一輩子?”
“不是的,韓先生。”白牧野忙解釋說,“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把手上的事處理掉,就娶唐清,我沒想委屈她……”
“沒想委屈不也已經(jīng)委屈了?”韓謙一聽就瞪眼。
“對不起,我也有苦衷,有些事我真的沒辦法……”
“有什么苦衷?不就是為了你爹的那個破官嗎?”韓謙很不屑地冷笑一聲。
“老公,你少說兩句。”大概是覺得韓謙這話說得太重了,韓夫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勸道。
“我說錯了嗎?”韓謙瞪了韓夫人一眼,韓夫人訕訕地不說話了。
“是,在您眼里,他那個位置不值一提,可是那可是用他半輩子的努力換來的,而我作為他的兒子也因此受益,我沒辦法對他置之不理。”聽了韓謙的話,白牧野似乎也有點不高興,臉上的神情變得有點冷。
“你可以為了你爹去犧牲你自己,但是別拉上人家姑娘,這就是你的不厚道了。”
白牧野站起身,重新坐回了位置上,認真看著韓謙問:“韓先生,我想請問一下,您為什么那么較真地插手我跟唐清的事?”
這是在說韓謙多管閑事了。
這話真是問到了點子上,我也很奇怪,韓謙對我的維護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他的身份范圍,只是因為看不慣?我想他這種身份的人物不會這么無聊的,大概所有人都好奇這個問題,所以隨著白牧野的這個問題一出,所有人的視線全落在了韓謙臉上。
這話問得韓謙明顯是一愣,不過他還沒說話,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被韓謙教訓(xùn)半天的譚倩突然發(fā)聲了:“哎呀,牧野呀,別說老韓多管閑事了,我作為你媽,看你這么欺負清清都快看不下去了,你說你這干的這叫什么事兒?一邊有老婆,一邊還霸占著她,你把她放在一個什么樣的不光彩位置你想過嗎?如果將來你沒辦法娶她的話,那你讓他以后怎么嫁人?人家要是知道她有過一段這么不光彩的過去,婆家能不介意嗎?”
譚倩的話顯然說到了所有人的心坎上,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情難自抑。
別看譚倩跟韓夫人關(guān)系不錯,從韓謙種種的表現(xiàn)來看,他并沒把譚倩放在眼里,這會聽見譚倩這番話,他的眼睛不由瞇了瞇,第一次認真地看向譚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