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警察叔叔身姿挺拔地在站崗,不由笑說:“再見沒想到是這么一個地方,真是世事無常啊,怎么樣,你在里面呆著還舒服吧?沒有那些藥,你一定生不如死吧?”
du癮犯的時候,那滋味一定很酸爽。
“還行,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他無所謂地說。
這話證明他以前就有過吸du史,最后沒逃過復吸的概率。
“哼,原來是慣犯了。”
從拘留所里出來,我心里堵得更厲害了,高誠對夏越的那種無所謂的態度讓我十分心塞,還有,他都進了這里了,后面立案一起訴很快就會出來判決結果,他這種情節惡劣的,怎么也得判處五年以上的刑罰的,可是他竟然還那么囂張,太讓人生氣了!
我把心里的想法跟薛照吐槽,薛照解釋說,他既然敢干這件事,就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別跟這種人生氣,犯不著,我一想也是,他連死都不怕,怎么還會有內疚懺悔之意呢。
我失去孩子后,第一個來看望我的人是譚倩,我想應該是白牧野把這個事告訴了她,作為白牧野的母親,從身份上來說,她出面來安撫我受傷的心更有份量。
“清清啊,這次真是遭罪了,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跟干媽講。”譚倩坐到我身邊就拉起我的手,很心疼的上下打量我。
“已經沒事了。”只是一想起孩子,心情就會很沉重。
“你這孩子,有事情就喜歡憋著,上次我問你這孩子是不是牧野的,你還不說呢,現在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不舒坦又在憋著呢?”她佯裝生氣地白我一眼,溫柔地責怪。
“真沒有,這次沒騙您。”提到這個事,我有點難為情,當時確實沒理她,顯得很不禮貌。
“沒事就好,孩子還會有的,牧野身強力壯,你也風華正茂,想生多少有多少,只要你愿意。”她朝我擠眉弄眼地說,邪惡的用意不言而喻,不過沒想到事情發展到今天,她還是希望我能跟白牧野在一起。
“阿姨,您……您真的不介意我跟白牧野在一起嗎?”我有點不敢相信。
那會兒我和白牧野的戀情剛曝光時,李向遠飛車劫人將我帶去見白震霆,我嚇得肝膽俱裂,以為白震霆一定不會輕易放過我了,在那個無助的時候,是譚倩適時出現帶走了我,似乎虎口脫險一般,這個恩情我一直銘記于心,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這個美麗又有風情的女人給我留下的深刻又美好的印象。
后來她將我帶回她的家里去見白牧野,后來又是送禮又要認干女兒的,對我的種種好更是讓我受寵若驚,我開始時以為她是愛屋及烏,所以才對我好的,可是后來這種好已經遠超出愛屋及烏,我現在都沒弄明白是為什么。
還有,當初她去白震霆的辦公室帶我時,說是受白牧野之托來帶我的,后來到她家見到白牧野時,發現白牧野的手機被白震霆找人給黑了,所以趙誠根本沒聯系到白牧野,這也就是說她說受白牧野之托去救我一事明顯是說謊,白震霆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后來白牧野有問過她,但她沒說,這件事也一直是個謎。
“從利益和大局上來說,我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講真,跟著他一輩子未必是福,當官家的事可煩著呢,不過,從感情上來說,只你喜歡,和誰在一起,我都支持。”她一番聲情并茂的說辭令我忍俊不禁,譚倩為什么討人喜歡,大概就是她這份真性情了。
“您可真好。”我忍不住地說,這樣開明的媽媽簡直是兒女之福。
“怎么不叫我干媽啦?我們可是說好的私下要叫干媽的。”她突然想起這茬,臉色一沉,很不高興地說。
“干媽,您可真好。”
我從善如流還加了一塊糖,她聽完果然樂得眼睛彎彎的,從包里掏出一個紅包塞進我手里,說:“你上次叫干媽還沒給紅包呢,這次叫了,給你個紅包,這門親咱們就算正式訂下了,你以后可不能反悔了。”
厚厚的一沓,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我本來以為她會說給我買點東西補身子之類的話,沒想到她換了一個套路,竟然是認干媽的定金,這讓我有些哭笑不得:“您給不給紅包,我都沒想反悔啊,有您這么漂亮的干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反悔呢?紅包就不收了,干媽照認。”
我又把紅包塞還給她,她不收。
“給你就拿著,真認我這個干媽,那就別客氣,拿著,給自己買幾件漂亮衣服,女孩子就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她又把紅包塞回來。
那就收下吧,難得她一番心意,想起上次送她假鏈子的事,又有些歉意,于是說:“上次送你的東西不好,過幾天我重新挑一件,到時讓白牧野帶給您。”
“又要送我禮物啊?”她一聽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行,那我等著。”
禮尚往來,大家都開心。
我似乎越來越不喜歡外出,不歡喜與人交際,更喜歡一個人呆著,腦子里總是時不時幻想出我的孩子死時那個畫面,然后就會抑制不住地悲傷想哭,緊接著所有不愉快的往事都紛沓而至,家庭父母親人的種種傷害讓我絕望痛苦,童年經過的黑暗情緒像野草一樣在的身體里瘋長,它控制著我所有的心理狀態。
胃口也很差,吃什么都沒味道,薛照跟我說話時,我經常會沒聽見,如果他多說幾句,我就會莫名地很煩躁,每當這個時候,他就很心疼地看著我,反倒把我搞得莫名其妙。
自從上次薛夫人在醫院看過我一次之后,就再也沒出現過,問薛照她是不是回帝都了,薛照說沒有,我想薛照一天不離開承南,估計她就會呆在這里看著他。
這段時間平靜了很多,聽說毀容后的江楚楚脾氣更壞了,最近已經出國去修補她的臉了,
我一直特別知道我孩子的性別,我問薛照,薛照就是不愿意告訴我。
“知道得越多,只會讓你更加悲傷,唐清,答應我,別再想了,讓這件事過去吧,我們都要往前看,人生還很長,你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道理我都懂,不需要你說。”我一聽這話就莫名地火大,聲音不由就拔高,發完火之后又覺得自己太不知好歹了,他是好心安慰我,我怎么能這樣對他,“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這樣對他了
“沒關系。”見我還是低垂著頭很歉意地樣子,他安慰說,“你不必自責,心情不好會隨便發火是很正常的。”
“正常嗎?”我喃喃地說,“這段時間發火是不是有點多了?”
自從失去那個孩子后,我常常會陷入非常悲觀消極的情緒里,時好時壞,我一直以為是傷心過度打擊太大,可是漸漸地我發現情緒起伏有點太大了。
“不多,你別多想,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
我也想控制自己,可是情緒上來的時候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一樣,我根本管束不住,不過白牧野陪著我的時候,我會好上很多,因為他特別會逗我開心。
我答應了要重新買一件禮物給譚倩,就想讓薛照陪我一起去,我去他的房間里找他,他的門沒關,我就直接進去了,發現他正在搜索網站,見我突然到跟前,他慌手慌腳地就要合電腦,我及時頂住他的電腦屏幕。
“在干什么壞事?不會在看下那啥資源吧?”我一臉壞笑地看著他。
他的臉頰微微泛紅:“沒有,瞎說什么?”
“那讓我看看。”不容他反對,我就拉起了他的電腦屏幕。
百度搜索引擎里有一串字符:“產后抑郁癥怎么調整,家人應該注意些什么”
我看到這個就愣住了,產后?抑郁癥?
這兩個關鍵詞像兩把鐵錘一樣狠狠地砸在我的腦袋上,我木然看向薛照:“你百度這個干嘛?”
是因為一時無聊,對不對?
我希望他的回答是這個答案,結果他果然這么說:“無聊,就隨便看看。”
“我不信!”明明是我期待的答案,我仍是不滿意,情緒瞬間就激動起來。
“真的,我干嘛要騙你呢。”他輕笑著說,我生氣了,他居然還笑,我更生氣了!
“你騙我的還少嗎?你以前不是總騙我嗎?”
“以前是我不對,我道歉好不好?你先別動怒。”
他站起身來,扶著我在他的床邊坐下,我猛地甩開他的手,“你這是什么態度?敷衍我嗎?”
“沒有,我只是擔心你氣壞身體。”
“那你為什么要騙我?”我像是魔怔了一樣,鉆進了的牛角尖里出不來。
“我沒騙你……”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我粗暴地打斷,“你剛剛明明道歉了,現在又說沒騙我,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薛照從來沒見過我這么難纏過,一時愣住了。
“產后抑郁癥……”他看了眼電腦上的網頁,嘆了口氣,“沒錯,你的癥狀很像是產后抑郁癥,上天在醫院,醫生就跟我說過,我觀察了你這一段時間,越來越確定。”
輪到我愣住了,隨即就爆發了:“不可能!我怎么得什么抑郁癥!你又在騙我!我不信!我不信!你就是個騙子!”
他靜靜地看著我,又是那種心疼的眼神,我討厭他的眼神,好像我是一個絕癥患者一樣。
“唐清,你聽我說……”他伸手過來想抱我,我粗暴地推開他,“我不想聽!我什么都不想聽!”
我跑回自己的房間里,把門反鎖上,鉆進被子里,眼淚不受控地往下掉,絕望的情緒又撲了過來,這一刻,我有種被世界拋棄的感覺。
我有病,我得了一種叫做產后抑郁癥的病,難怪我最近這么反常,原來我生病了,我是病人,是病人,病人……
這兩個字在我的腦海中無限放大,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鉆進被子里嗚嗚地痛哭起來,好像自己成了全世界最悲慘的人。
“唐清,你開門!開門!”薛照在外面拍門,我不理。
他就不停地敲,我隨手從床頭柜上抓起水杯就砸了過去,陶瓷的水杯撞在門上,掉落在地,嘩地一聲,碎出了聒噪的聲音。
薛照更急了:“唐清,你在做什么?你把門打開好不好?我不騙你了,是我錯了,我不應該騙你,你先把門打開,我當面給你道歉……”
我不理他,緊接著我又聽見了斧頭劈門的聲音,上次白牧野抱我進房時他就在外面采取這個辦法,當時只有心疼他,可是今天我特別特別憤怒,他是不是有病?為什么動不動就劈我的門?我的門招他惹他了?
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太正常,可我不敢深想,只認為是失去孩子的原因,今天卻被薛照猝不及防地證實,這種心理上致命的打擊讓我瞬間崩潰了,我變得很不可理喻,像個不講道理的瘋子。
我跳下床,沖過去把門猛地一下拉開,薛照舉起斧頭的動作僵在半空,隨即大喜,扔掉斧頭,“唐清,你沒事吧?”
“我有沒有事不需要你管!你滾!立馬從我的面前消失!我不想看到你!”我指著大門方向一邊哭,一邊沖他大聲吼。
他先是一愣,隨即點頭討好似的說:“好,我滾,你別生氣,我馬上就消失……”
生怕下一秒我又發脾氣似的,他就向大門方向大步走去,邊走邊回頭看我,“你別哭了,進屋里好好休息。”
他開門,又關門,從這個房間里徹底消失了。
“我讓你滾你就滾嗎?你就不會留下來嗎?你為什么要拋棄我……”
空蕩蕩的房間突然安靜下來,也冰冷起來,孤獨感沖擊著我,我蹲在地上,將自己緊緊地抱住,我想有人陪。
想哭,控制不住地想哭,這時,我手機響了,好吵。
我起身回到房間,就看見屏幕上顯示出白牧野的名字,他好像一抹陽光,我心頭的烏云瞬間散了大半。
“寶貝,在干嘛呢?”電話那頭傳來白牧野溫柔的聲音。
我抽抽鼻子,又想哭了,委屈地說:“我……薛照走了……把我一個人丟在家里……”
我像一個被人欺負的小孩子一樣,忍不住地向白牧野告狀,卻忘記了剛才我是怎么趕走薛照的。
“我過來陪你好不好?”“好,你快點來。”
“我已經下樓了,你等我,很快就到。”
“你別掛電話,就這樣開著……”聽到這句話,我頓時慌了,好像他掛斷電話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我想緊緊地抓住他。
“好,不掛,我們聊天好不好?你早飯吃了什么?”白牧野像哄小朋友一樣有耐心。
我想了想,回答:“包子,粥,雞蛋,水果。”
“很豐盛啊,你現在有什么想吃的嗎?你帶給你。”
“不想。”
“對了,今天看到一部電影非常不錯,有時間我帶你去看。”
“什么時候去?”
“這幾天工作比較忙,我安排一下,定下來時間我提前告訴你。”
“好。”
“今天有沒有想我啊?”
“有。”
……
有一搭沒一搭地,白牧野找各種話題跟我聊,我的回答簡短又敷衍,他還是樂此不疲地,等他到了的時候,我的情緒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怎么跟薛照吵架了?”白牧野看到我門上薛照砍下的痕跡,不由笑問。
這會平靜下來,我才驚覺剛才的自己有多丑陋,竟然還把薛照趕出了家門,真是拎不清,這可是人家的房子啊,所以白牧野問完,我就羞愧得不敢看他,這才明白過來,薛照擔心我一個人在家,所以打電話給了白牧野,肯定也把事情經過和他說過了。
“沒吵……”我還是很嘴硬。
“一定是這小子不懂事招惹了你,下次他再敢這樣,你就直接打電話給我,我替你揍他。”他將我抱在他的腿上坐下,笑著親吻我的臉頰。
“也不是他的錯啦……”他越是這樣說,我越覺得無地自容。
“反正惹你生氣就是他的錯,你不用替他辯解。”
一聽他就是故意在笑話我,我冷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以后只要心情不好,就給我打電話,不要一個人悶著,你有男人不用留著干嘛呢?”他捧著我的臉,嘴唇在上面輕輕地拂過,撩得我身子一陣酥軟。
自從那個孩子之后,我和他再也沒有親密的行為,這會被他抱著親著,不由就開始想他,我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主動去親吻他。
我的嘴唇剛落在他的嘴角,他的呼吸瞬間加重,然后就激烈地回吻我……
“你個小妖精,勾引我……”他在我耳邊低笑著。
我不理他,一味地索吻,他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
我被他撩得燃燒起來,就去解他襯衫的衣扣,他卻一把按住我的手:“別……”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他解釋說:“你的身體還沒好,再過些日子……”
一提醒我才想起來,好像要三個月才可以有X生活,沒想到白牧野也知道,應該也做了功課的,心里暖暖的。
“想我了?”我放過他,他卻不放過我,附在我的耳邊低笑著問,撩得我心跳加快。
“沒有!”絕對不能承認。
“你這口是心非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聽我的否認,輕輕地掐我的臉。
我打開他的手,說:“上次送給譚阿姨的禮物鬧出那么大的笑話,我要重新買一件給她,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不用送了吧。”
“你說了不算。”
無奈,他只得答應,我換了件衣服,就拉著他一起出了門。
沒想到剛到樓下,就看見一個讓我恨得咬牙切齒的人。
我媽正在樓下綠化帶的小路上踱來踱去,表情變化豐富,還一邊自言自語,說完又搖搖頭,然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很沮喪的樣子。
我和白牧野的腳步聲驚動了她,她抬頭看見我,有一瞬間的驚慌,隨即臉上就堆起看似親切的笑容,大步向我沖過來。
“清清呀,真巧,我路過這里,沒想到遇上你了。”她看到我身邊的白牧野臉色微變,不過仍是沒停下腳步。
呵,跑到我住的樓下來偶遇,也真是夠巧的,看剛才的情形,她在我樓下不知道徘徊多久了。
我媽這個婦女絕對不是一般地球人,她都要害我的命了,還敢上我的門,我納悶了,這勇氣到底是誰給她的?
冷眼看著她那張臉上虛偽的假笑,真想一耳光煽掉她的面具,不知道今天她又來作什么妖。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呀?”她熱情地問。
“管你屁事。”白牧野瞇了瞇眼睛,顯然是動氣了。
看她這么虛偽的樣子真想吐,我拉著白牧野繞開她,不想理。
她趕緊叫住我:“清清……”
我本想停的,想想她到底是想干嘛,結果白牧野扯著我就走,顯然非常不愿意我跟我媽這種奇葩多接觸。
我媽慌忙快步追上來,亦步亦趨地跟在我們的身后:“清清,你還在生媽媽的氣嗎?那個事真的不是媽媽干的呀,你冤枉媽媽了……”
啪!
正在拉著我大步向前的白牧野突然轉身,一耳光就甩在我媽的臉上,挑著嘴唇透著一股子兇狠勁兒,“你差點害死了她,還有臉再跑來瞎BB,上趕著找死是吧?立刻給我滾!以后再讓我看到你來煩她,否則我弄死你兒子!”
“牧……牧野啊,我……”
我媽被這一耳甩得一趔趄,半邊臉瞬間腫了起來,疼得她眼淚嘩嘩地往下掉,可她還不走,只是話沒說完,就被白牧野粗暴地打斷:“牧野也是你叫的?滾!”
我臉這張臉真是榮幸,被薛照甩過,現在白牧野又添了一道榮光,我的兩個男朋友都對她忍無可忍被逼得動手打人,可見她有多可恨。
她眼水漣漣地望向我,我假裝沒看到,這下她有點慌了,對著我輕聲哭起來:“清清,媽媽對不起你,今天來找你是想求你幫個忙。”
“你不是背后有人很牛逼嗎?”我冷笑。
找我幫忙?真是滑天下之稽,我憑什么幫她?她又憑什么認為我會幫她?
“沒有的事……”她還否認。
我不理她,轉身就走。
她又追上來糾纏不清:“你幫我查查唐元在哪好不好?她自從被她親生父親派人接走后,我就聯系不上她了,不知道她還好不好……”
唐元的事?還失聯了?
“既然她找到了新生父親,你就放她去她的大小姐好了,還聯系她干嘛?”還能干嘛,當然是想要錢咯,放著那么一大塊肥肉不想辦法啃一口就不是我媽了。
“到底是我養大的孩子,我怎么能說不放手就放手呢?萬一她到人家過得不好呢。”
沒想到她還是個慈母呢,怎么到這里就是后媽作風了?
“你找你背后的人幫你查吧。”我打定主意不管的,幫她就是助紂為虐。
“人家不愿意幫我……”我脫口而出,說了一半才覺得說漏嘴了,趕緊捂住了嘴巴。
這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為什么不愿意幫?是因為你沒幫他把我的孩子殺死,人家對你的表現不滿意嗎?”
我的話句句帶刺,字字打臉,她聽了卻是面不改色,“不是啊,說唐元的爸爸來頭大,不能隨便招惹……”
“別人不敢隨便招惹,所以你來找我讓我去招惹?我的命不是命啊?”我瞬間又怒了,瞪著眼睛朝她大聲罵道,“真沒見過你這么惡心的媽,不要臉到極點了!”
以前我真的一句重話沒說過,我突然發火把她嚇了一跳,怔忡著不知道該怎樣接話。
白牧野見我生氣了,拉著我就走,“和這種人廢什么話?走,我們去買商場。”
我媽在身后追著,還一個勁兒的哀求我幫她找唐元,一直追到白牧野的車子跟,看我們坐上車,她仍在窗外苦苦哀求著不走。
我看著她紅腫的半邊臉和淚水漣漣的樣子,心里特別難受,歪過臉不再看她。
直到車子駛走,她還小跑著跟在車子后面,一邊抹眼淚,一邊揮手希望我們停下來。
“心軟了?”我呆呆地看著后視鏡,白牧野看我的樣子輕笑一聲。
我抿抿嘴唇,搖頭,是心軟,可是不可以心軟,我和我媽絕對是東郭先生和狼的現代版,你幫她沒用,回頭她拿刀照捅你不誤,不帶一絲一毫手軟的。
“就你這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性格,在宮斗劇里最多活兩集。”白牧野還是看穿了我的內心。
我嘆了口氣,問:“承南最近來了什么大人物?竟然還沒人敢招惹。”
我媽背后的人不是江楚楚就是白震霆或薛夫人,連這三個人都不敢招惹的人,到底是什么來頭?
“我也不清楚,她剛才不是說了嗎,沒人敢查,怕惹麻煩。”
“把唐元接走后就沒有音訊了,這事有點奇怪啊。”
按理說,怎么著也不會不讓唐元跟家里人聯系吧,當然也有可能人家早打聽了唐家是個什么樣的奇葩家風,所以故意隔離了唐元。
“你別打聽了,免得惹禍上身。”白牧野提醒了一句。
其實我也有點擔心唐元,我和唐元的感情一直不錯,自從我跳進了白牧野的風云圈,都有一年多沒見到她了,上次在咖啡廳發現我媽和江楚楚見面,讓江楚楚幫她查什么人,還說和唐元有關,我擔心唐元在外面遇到什么麻煩,給她打過一個電話,不知道我媽在她面前嚼什么舌根子,她對我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即使如此,情分仍是在的,我沒辦法做到無動于衷。
“他住在哪里,你能給我個地址嗎?”想了想,仍是向白牧野提出了這個要求。
“不能!”白牧野沒好氣地拒絕了,還恨鐵不成鋼似的瞪我一眼。
好吧,這個事先放放,也許過幾天唐元就有消息了呢,如果還沒有,我再想想辦法,或許聯系賈夫人可以打聽一下,唐元有可能是賈家當家人賈軒的妹妹賈婉的女兒,那么賈家和唐元的父親肯定關系匪淺,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賈夫人還說過根本不知道那個孩子的父親是誰,所以親子鑒定無比查起,也許是互不相識,要打聽一下才知道。
重新買了一條猴子生肖黃金鏈子,還貼心地寫了張卡片,鄭重地交給白牧野,請他務必轉交給我那位風情萬種的干媽,白牧野拿著鏈子臉上出現怪異的神色,我問他怎么了,他說沒想到我和他媽能處得這么好,更沒想到我能入他媽的眼,他媽對江楚楚可討厭了,然后就說看來命中注定我是他未來的老婆,又將我撩成一個大紅臉。
和白牧野一起吃了頓飯,他就將我送回了家他就回去了,臨走前再三警告我,不要被我媽蠱惑心慈手軟去幫她查唐元的事,我再三保證不會,他才離開。
回到家時,薛照已經回來了,看到他,我有點尷尬,還有種約會回家被父母抓個現形的羞恥感。
“回來了?”他先和我打招呼,好像剛才的不愉快沒發生過。
“你吃飯了嗎?”可是我演技不到家,沒辦法裝沒事人,只能用關心來達到一種補償心理作用。
“沒呢,等你一起。”
“我……我吃過了。”我和白牧野一起吃的,沒想到他會等我,補償心理作用沒起到,反倒更歉意了。
“吃飽了嗎?我叫外賣,要不要再吃點?”薛照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落落大方。
“不要了,謝謝。”
他似乎有點失望,并沒說什么,一個人去點外賣了,我則逃也似的回了房。
看到門上那兩道斧頭砍的痕跡,又一陣歉意,不由想,是不是應該和他道個歉。
上了洗手間出來,正好看到薛照去陽臺收他的衣服,我看著他,對不起三個字到了嘴邊卻沒說出口,反倒他說的一句話把我郁悶半死:“聽說了嗎,高誠越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