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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小說網(wǎng) > 其他小說 > 唐清白牧野 > 第118章 我自以為是的偉大的愛
江楚楚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周邊的人都能聽見,她說這話時還不鄙夷地掃了我一眼。

我就納悶了,好好一條黃金鏈子怎么到她嘴里就成假的了?這念頭未落,我心里就突地一跳,這條鏈子是我媽送我的,我媽是什么人品我太清楚了,讓她掏腰包給我買幾千塊錢的東西,那就跟她割她的肉沒什么區(qū)別,何況上次她還是有目的的想算計(jì)我的情況下送的禮物。

還有一點(diǎn),江楚楚家的生意做得大,珠寶行業(yè)也是她家的支柱產(chǎn)業(yè),如果她說這黃金鏈子是假的,那……十有八九就是假的。

我突然驚慌起來,如果這條鏈子被證明是假的……譚倩會怎么看我?白牧野又會怎么看我?這周邊都是些達(dá)官貴人,他們又會怎樣看薛照?

一瞬間,百種顧慮齊上心頭,我只覺得臉龐開始發(fā)燙。

譚倩聞言一愣,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鏈子,無所謂地輕笑一聲:“唐清送我的東西怎么可能會假?我知道你跟她鬧過不愉快,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總不能因?yàn)槟切┦戮臀勖锼桑俊?

說到最后,譚倩臉色明顯地不愉快,我覺得譚倩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歡江楚楚似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江楚楚聽了這些話只淡淡一笑:“這黃金的重量明顯不對,如果您不敢可以讓人切開來看看,這條鏈子肯定只是表面鍍金。”

她說得越篤定,我心里越慌。

“這種當(dāng)眾打人臉的事我是干不出來的,就算她送我的是一條鐵的鋁的哪怕是不銹鋼的鏈子我也喜歡,倒是你,連婷是怎么教你的?當(dāng)眾污蔑人家這種沒素質(zhì)的事你也干?”譚倩很少發(fā)火,這會當(dāng)眾就冷下臉來了,對江楚楚絲毫不留情面。

江楚楚被她指責(zé)得很是尷尬,正要還嘴,這時人群后響起一個女人的聲音:“我女兒有沒有誣蔑人,你讓人驗(yàn)一驗(yàn)?zāi)菞l鏈子就知道了,她好心提醒你,你不領(lǐng)情倒罷了,還指責(zé)起我的家教來了,你這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作為,我倒是頭一次見。”

江楚楚的媽媽連婷也來了,她從人群后繞進(jìn)來,一臉的冷霜,看樣子是真動氣了。

每次見到連婷,她都是典雅高貴,對我也是分外的和善,即使上次知曉了我搶了她女兒的未婚妻都沒責(zé)怪我,還溫柔大度地安慰我讓我別多想,我對她的印象一直非常好,沒想到今天又是因?yàn)槲易屗妥T倩發(fā)生了口角,心里不由地有些歉意。

“哼,你要是能教出一個識大體的女兒,我也不用在這里多費(fèi)口舌了。”譚倩絲毫不退讓。

“譚倩,大家都是要臉面的人,既然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今天這條鏈子是不驗(yàn)不行了,這事關(guān)我女兒的名譽(yù),我相信我家楚楚不會無緣無故冤枉人。”連婷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并沒有多余的情緒。

“你說驗(yàn)就驗(yàn)啊?我說了,唐清送我任何東西我都喜歡,哪怕是假的,我樂意,我高興,要你們多管閑事?”譚倩冷笑。

“你簡直是不講道理!”連婷氣得指著譚倩罵。

“我講不講道理,那要看對誰。”譚倩冷哼一聲。

“譚倩,你太過分了!”論吵架,連婷顯然不是譚倩的對手,被譚倩一懟,她頓時氣得眼睛冒火。

“媽,你別動氣。”江楚楚扯了扯連婷的手臂安慰了一聲,然后對譚倩說,“譚阿姨,今天這個鏈子是真是假,不僅事關(guān)我的名譽(yù),也關(guān)系到唐清的名譽(yù),她現(xiàn)在可不是以前的唐清了,她可是薛家未來的媳婦,身份不同尋常,如果傳揚(yáng)她送了你一條假的金鏈子,這對她以后的人生可不是什么光彩的影響,所以今天就算是為唐清考慮,你也應(yīng)該把這條鏈子驗(yàn)一驗(yàn)還她的清白。”

周圍圍了一圈人看熱鬧,都一臉的蠢蠢欲動,好奇這條鏈子的真假。

譚倩一聽這話沉默了,顯然她認(rèn)為江楚楚說得有道理,我也覺得有道理,可是我心里特別沒底,江楚楚既然敢當(dāng)眾指出這條鏈子是假的,還堅(jiān)持要驗(yàn)貨,那她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的,而我就不同了,自從我拿到這條鏈子,我碰都沒碰一下,只打開盒子看了兩眼就又裝回去了,重點(diǎn)這還是我媽送的,我根本不知道是真是假。

“對啊,既然你這么喜歡唐清,更要為她著想,那就驗(yàn)一驗(yàn)吧,你不敢驗(yàn),可就是變相承認(rèn)她送你假貨了,咱們都清楚,把假貨當(dāng)禮物送人是多大的忌諱。”連婷看著譚倩猶豫適時地添了一句。

以前我一直以為江白兩家結(jié)親了,兩家夫人應(yīng)該關(guān)系很和睦才對,即使有些相看兩厭的地方,至少還會維持表面上的和諧友好,畢竟一個是高官家屬,另一個富商之妻,都是要臉面講禮數(shù)的人,可是今天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吵起來了,而且還吵得很激烈言辭很尖銳,這刷新了我對她們兩家關(guān)系的認(rèn)知。

我又想,是不是因?yàn)榘啄烈暗谋承艞壛x影響了兩家的關(guān)系,可是即使這樣,兩家仍然沒有解除婚約,可見他們的結(jié)盟肯定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重要目的的,可是話又說回來,既然這種盟約很重要,兩家夫人更應(yīng)該維持好兩家的送給,怎么一言不合就吵得不可開交呢?今天這個事只要有一方說話柔和點(diǎn),也不至于吵成這樣難看,由可見兩家的矛盾由來已久了,兩家夫人根本不害怕別人看出她們之間的不和睦。

真是奇怪的親家關(guān)系。

更奇怪的是,白震霆根本沒有要站出來調(diào)解的意思,只是淡然地看著她們二人,眼神卻是十分復(fù)雜,閃著某種莫名的精明之光。

譚倩在猶豫,我的心里也慌得長草,如果這條鏈子驗(yàn)出來是假的,我該如何自處?那真是丟人丟大發(fā)了。

薛照在我耳邊低聲問:“那條鏈子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媽送我的,我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一臉尷尬地回答他。

薛照聽完臉色凝重起來,顯然也覺得這種事一旦證實(shí)很丟臉。

“趕緊摘下來驗(yàn)啊。”連婷催了一句。

譚倩無奈地看了我一眼,正要摘鏈子,我瞬間就覺得自己有些頭暈,完了,我肯定要淪為笑柄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白牧野突然開口了:“不用驗(yàn)了,這條鏈子是我送她的。”

我一聽這話就愣住了,這怎么成他送的東西了?他這是要維護(hù)我嗎?心里不由暖意叢生。

所有人一聽這話全看向白牧野,看好戲的表情更濃了,未婚妻要驗(yàn)情敵送給準(zhǔn)婆婆的金鏈子是真是假,結(jié)果未婚夫站出來維護(hù)情敵直接打壓自己的未婚妻,這種矛盾激烈的戲碼也是百年難遇了。

薛照本來淡然的臉色在聽見這句話時,瞬間變得很難看,隱忍似的攥了攥拳頭,垂眸沒說話,我轉(zhuǎn)念一想,他肯定又誤會以為我對他說了假話,不過眼下這情況也沒辦法解釋。

江楚楚臉色更難看,顯然沒料到這是白牧野送我的東西,無論驗(yàn)出來是真是假,她在白牧野這里都落不到好。

“那你為什么送她假的東西?”江楚楚顯然是好勝的,并沒有因?yàn)榘啄烈俺雒娑艞壦膱?jiān)持,反倒開始咄咄逼人。

“確實(shí)是假的,不過這是我跟她之間私有的故事,就沒必要講給你聽了吧?”白牧野很不買賬地瞟了江楚楚一眼,一臉的冷漠。

沒想到所有的尷尬被白牧野三言兩語圓成了兒女情長不為人知的佳話,他這能耐我也真是佩服。

一瞬間,我的尷尬全消,尷尬的人換成了江楚楚,白牧野這番完全不留情面的強(qiáng)勢無情簡直是對她赤果果的蔑視,她哪里受得了,一時眼圈就紅了,看起來格外的楚楚可憐,不過我一點(diǎn)都不同情她,江楚楚早已不是曾經(jīng)的江楚楚,即使喚是她的眼淚也有可能都在玩套路。

大概白牧野也是這樣想的,他根本不搭理江楚楚,而是轉(zhuǎn)頭跟譚倩解釋說:“我送她的時候,她不知道那是假的,結(jié)果傻傻地拿來送給你了鬧了笑話,這是她非常喜歡的東西,雖然東西是假的,但對你的心意卻作不了假,你別怪她。”

譚倩聞言笑得明媚如花:“我怎么會舍得怪她呢?這可是她的一片真心實(shí)意,比起那些真金白銀可貴重多了,價值連城,千金不換。”

白牧野表情一松,點(diǎn)了點(diǎn)頭,目光有意無意地從我的臉上劃過,我默默地低下頭,心里對他無比感激,又覺得無比丟臉,送給他媽的生日禮物竟然是假貨,結(jié)果還是他站出來替我圓謊,簡直讓我無地自容。

“阿姨,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是假的,不然你還給我,回頭我重新買一條真的送給你。”就算譚倩那么說,我也不能這么心安理得地接受啊,于是我就趕緊給譚倩道歉,希望能做補(bǔ)救。

“不用,我就喜歡這條。”譚倩笑著拒絕了我,拉過我的手,目光從白牧野的臉上滑過,然后笑瞇瞇地對我說,“你要明白,這人的心意啊,可是比什么真金白銀來得貴重。”

不知道譚倩是直抒胸臆,還是意有所指,只是她說完后又看了一眼白牧野,我覺得她可能猜出了是白牧野故意幫我圓場,所以才這么說的,這樣一想,我很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連婷聽見我們的對話,冷哼了一聲拉著江楚楚去一邊坐了,其余的人一見這情形也都散了。

白牧野沒走,他就站在距離我兩三米的地方,像一根柱子一樣一動不動地發(fā)呆,他的目光卻落在了我的小腹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會是譚倩猜出了小白鞋的玄機(jī),告訴了白牧野了吧?不太像,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相信白牧野不會像現(xiàn)在這么淡定的。

接下來譚倩離開去準(zhǔn)備開始她的生日儀式,而我則和薛照坐到了一個清靜的角落里歇息。

“我沒騙你,那條鏈子真的是我媽送的,他剛才……只是想替我解圍。”薛照的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一坐下,我就主動向他解釋說。

“嗯,理解。”薛照點(diǎn)點(diǎn)頭,臉色仍是難看。

我不知道他信不信,如果不信,我真的沒辦法證明了,剛才那一番折騰我有點(diǎn)累,懶得再哄他,于是讓他休息一下,我去一趟洗手間。

剛轉(zhuǎn)過一條過道,白牧野不知道從哪個角落突然冒了出來,然后攔住了我的去路,看到他,我的心臟開始狂跳。

“剛才,謝謝你。”我慌忙左右四顧,見并沒有人,才松了一口氣。

“不用客氣。”他高大的身形站在我的面前,熟悉的煙草味淡淡地飄過來,我心里一陣慌亂,正想跟他告辭,他突然問,“上次我沒來得及問你,孩子是不是他不想要?”

“不,不是,是我不想要。”我不能讓他誤會薛照,免得引發(fā)矛盾。

不知道他有沒有相信,愣愣地看著我盯著我的臉看半晌,突然低聲問:“如果這個孩子是我的,你會不會跟我走?”

他眼睛里閃著期翼的光芒,看著我,等待著我的回答。

他說出來的話嚇得我差點(diǎn)沒站穩(wěn),我猛地地抬頭看向他,驚而問道:“你怎么會這么問?”

不會譚倩真的已經(jīng)告訴過那雙鞋子的玄機(jī),所以他開始胡思亂想了吧?

“你這么緊張做什么?”他眼睛瞇了瞇。

“我……我沒緊張,只是沒想到你會問這樣的問題。”我悄悄地呼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鎮(zhèn)定,提醒自己千萬不能露了馬腳。

“回答我的問題。”他執(zhí)著地追問。

“假設(shè)不會成立的。”我含糊其辭地說。

“正面回答!”

“你為什么要這么問?”我又將問題繞回了原點(diǎn),我很想知道他是不是聽見了什么風(fēng)聲,畢竟我現(xiàn)在一直被人監(jiān)視著,不知道那個人又要怎樣挑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我不甘心,沒有一天甘心過,我把我們之間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想了又想,想了無數(shù)遍,你對我的好都是真真切切的,我不信你對我沒感覺,唐清,你給我一個答案,告訴我,你真的對我沒感覺嗎?一點(diǎn)都沒有嗎?”他將我拉進(jìn)一個轉(zhuǎn)角里,雙手箍住我的肩膀,逼視著我的眼睛問。

他的語氣急促,透著熱烈的期盼,讓我心跳加速,也讓我心慌。

我特別害怕這個問題,經(jīng)歷過了數(shù)次膽顫心驚,我似乎形成了條件反射一樣,只要有人問及我愛不愛白牧野這個問題,我都會害怕驚慌,哪怕白牧野親自來問,我也是一樣的驚恐心理,不是害怕他,是害怕那些居心叵測的人會利用我的感情做出傷害白牧野的事來,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

我在心里大聲警告自己,不能說,千萬不能說,說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垂眸,不去看他的眼睛,我害怕自己心軟然后意志一松就將自己的心剖開讓他看了,我對他的那些愛,鼓鼓囊囊的,裝滿了我的身體,稍不留神,可能就會泄漏出來被人看見,薛照不就是這樣看見的嗎?我閉緊了嘴巴,仍從我的眼睛里跳出來,鬼知道我藏得有多辛苦,可惡的是他還來挑撥我,他的眼神,他的語氣,他的表情,他的每一個靠近我的動作似乎都在挑撥我說,告訴我,你愛我,說呀,說呀,你愛我,快說出來吧……

“你愛我嗎?”我極力隱忍著自己的情緒,哪想他下一句話直接就將這個問題拋了出來,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尖上,我的心臟又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白牧野,我們現(xiàn)在再聊這個問題真的不合適。”我咽了咽口水,干澀的喉嚨讓我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知道不合適,可是我有些事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特么不得到答案,我連覺都睡不好,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我每天夜里都夢見你,每天,每天……只要我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你。”他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聲音里都透著痛徹心扉。

我鼻子一酸,眼淚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又何嘗不想他,我也無數(shù)次夢見他,只是我強(qiáng)迫自己選擇了遺忘,我以為時間強(qiáng)而有力,會擦掉所有關(guān)于他的痕跡,其實(shí)并不然,我只是懂得了收斂和控制而已,除此,別的東西都巍然屹立從未變過。

“你別哭,你一哭,我……我更覺得你是愛我的,你的眼淚總給我你愛我的幻覺,別哭別哭……”我一哭,他慌了手腳,伸手替我擦眼淚。

“你別追問我了,你這樣子,我看了就很難受。”我退后一步,拒絕了他擦淚的動作。

“我要問!”他又固執(zhí)起來,憤憤然地說,“當(dāng)初薛照是怎么對你的,你忘記了?為什么我從拘留所里出來你就莫名其妙地和他訂婚了?而且你還說過你有喜歡的人,既然有喜歡的人,為什么還要跟他訂婚?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我不相信你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那些是以前的事了,現(xiàn)在,他對我很好……”

“別拿這些鬼話糊弄我!他對你很好你會去醫(yī)院墮胎?”

一提這個事他非常生氣,見我楚楚可憐地掉眼淚的樣子,他又很不忍心,嘆了一口氣說,正想再說什么,這時我看到薛照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左右四顧似乎是在找人。

一定是在找我了,我嚇得趕緊推開白牧野向別的方向跑去。

回到宴會廳,譚倩的生日宴即將開始了,薛夫人也來了,還有那個賈夫人,正和薛夫人坐在一起聊天,二人笑語嫣然地聊得正開心。

剛坐下沒兩分鐘,薛照回來了,一見我就問我去哪了,我說去完洗手間又去外面透透氣,他說他擔(dān)心我還去找我了,我一笑,沒多說什么。

“你的妝怎么花了?”他看著我的眼睛,突然問。

剛剛遇見白牧野還被他弄哭了,而后來我根本就沒去洗手間,不知道自己的妝變成什么樣了,這會被薛照一提起,我心里悚然一驚,我的睫毛膏不防水,不會被眼淚泡成熊貓眼了吧,如果是這樣,我還真的無法解釋。

“哦,是嗎?”我佯裝鎮(zhèn)定,然后從包包里掏出小鏡子照了照,除了睫毛膏有一點(diǎn)點(diǎn)落在下眼瞼處外,妝容完好,并沒什么破壞的地方。

“你好像有點(diǎn)緊張。”薛照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平靜地說,眼睛里似乎涌起了烏暗的風(fēng)云。

本來我并沒有多想,結(jié)果他這一句話說完后,我才明白過來,他又在試探我!

心里瞬間有些憤怒,可是一想到自己剛才確實(shí)在私會白牧野,又覺得自己的憤怒沒有道理,于是垂下眼睛不讓他看見我的情緒,把小鏡子裝回包里,然后笑著問:“你知道女人最怕什么嗎?”

“什么?”

“最怕變丑,越漂亮的女人越怕。”

他聽完不由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大白牙,陽光燦爛的笑容格外美好,或許是為他對我的猜忌感到歉意,他伸手過來準(zhǔn)備握我的手,我裝作去包里掏東西,不動聲色地躲開了。

我突然覺得好累,我以為我和薛照可以歲月靜好地過日子,可是在他對我一次又一次的猜忌中,我知道這個看似簡單的愿望也非常難,我心里裝著別人,他永遠(yuǎn)不會相信我,即使有一天我真的不愛白牧野了,愛上了他,他可能也不會相信,信任這個東西很脆弱,一旦崩塌,重建是非常困難了,更別說我跟薛照之間從來沒有過牢靠的信任基礎(chǔ),他對我沒有,我對他也一樣不足,只是我不愛他,所以我對他的感情需求非常低,他做什么或想什么我都沒那么在乎,但是他不一樣,他對我動了心,而且又是個男人,占有欲非常強(qiáng),所以他才會這么累。

我理解他,但并不代表我能接受這一切,這也在消耗著我的能量,他累,我也不可能好過,這也是我想打掉孩子其中一個原因,以后他看到這個孩子,就會想起我的背叛,一輩子如影隨行,如果我和他有一輩子的話。

我很頭疼,這個橫亙在我們之間的問題,很致命,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接下來譚倩開始他的生日宴,唱生日歌,許愿,白震霆送上他的禮物,然后切蛋糕,一切都是老規(guī)矩,并沒什么新意。

所有的流程走完,差不多也就十幾分鐘,然后就是賓客盡歡,薛照被人拉去喝酒,而我則坐在一旁懶懶地玩手機(jī)。

閑適下來,我四下張望,才發(fā)現(xiàn)今天來的女眷居多,因?yàn)槭亲T倩過生日,很多官員不方便前來慶賀,自然只有夫人獨(dú)身參加了,數(shù)個女人同臺的畫面可想而知了,雖然個個禮儀周全,可那些暗里無法描述的微妙心思就不言而喻了。

沒想到薛夫人這時找上了我,她直接走到我的對面坐下,目光犀利地看著我的肚子,壓低聲音冰冷無情地說:“怎么,這孩子還不打掉,真打算生下來呢?”

我被她的眼睛給盯得渾身不舒服,不由向后靠了靠,滿臉戒備地看著她。

“忘記當(dāng)初我是怎么警告你的了?你以為阿照寸步不離地護(hù)著你,你就能安然無恙了嗎?”她冷笑著說。

“薛夫人,你到底想怎么樣?”

“你還不配生薛家的孩子!你說我要怎么樣?”她眼神怨毒,卻笑語嫣然,分外瘆人。

“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這是第一次,薛夫人跟我聊起這個孩子,沒有刻意安排的見面,只是因?yàn)樽T倩生日宴的狹路相逢。

“打掉這個孩子,我絕不會再動你!”她出口每個字都透著準(zhǔn)備的意味。

“如果我不呢?”我倔強(qiáng)地與她對視。

“我已經(jīng)給過你足夠長的時間讓你自己處理了,可是現(xiàn)在快四個月了,這個孩子依然還活著,看來你根本沒把我當(dāng)初說過的話放在心上,既然如此,那我來替你動手!”她瞇著眼睛,鄙夷又冰冷地看著我,聲音壓得非常低。

聽完她的話,我的后背滲起了一層冷汗,終于,她說出了她目的,她終于要對我動手了,薛照護(hù)得了我嗎?我該怎么辦才好?

“薛照不會同意的……”我唯一的依仗就是薛照了。

“我這是為他好,他以后只會感謝我,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打掉這個孩子是多么明智的決定……”

“你在干什么?”我們倆都太沉浸于這種較量的情緒了,薛照不知道什么出現(xiàn)在我們旁邊,竟然將我們的對話全聽了去,他惡狠狠地瞪著薛夫人,俯身,以一種極其厭惡又怨恨的語氣說,“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她一個手指頭,我就跟你沒完!我說到做到,不信你就試試看!”

“阿照……”沒料到薛照會突然出現(xiàn),薛夫人一秒軟下來,紅著眼睛看著薛照。

薛照不理會她的溫軟,聲音平靜且毫無感情地說道:“如果這個孩子死了,要么你給他償命,要么我給他償命,你看著辦。”

薛夫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她大概不會料到薛照竟然對她說出這狠的話,氣憤地說:“這個女人到底給你灌了什么迷魂湯?”

薛照不理她,拉起我的手,說:“走,我們坐到那邊去。”

然后就無視薛夫人,拉著我坐到遠(yuǎn)一點(diǎn)的那張桌子上,薛夫人氣得眼睛都紅了,卻無可奈何。

我真沒什么可能與她抗衡的,唯一的依賴和依仗就是薛照,薛照承諾過我的,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會不管我,我相信他。

坐下來,他很歉意地說:“對不起,讓你受驚呆了。”

鬼知道薛照離開這么一小會兒,薛夫人就找上我了,我搖頭,無奈地嘆氣:“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天。”

薛照沉默,半晌說:“還是按我們之間的計(jì)劃來行事吧。”

他是說那個分手宣布解除婚約的策略,可是今天他把薛夫人威脅了一番,這么做還有效嗎?

上次和薛夫人譚倩一起吃過飯,發(fā)生了有人寄小白鞋的事,回來的當(dāng)天晚上,我還和薛照吵架了,然后就我做了要流掉這個孩子的準(zhǔn)備,第二天我就去了醫(yī)院,薛照本想著冷幾天再發(fā)朋友圈表達(dá)后悔之類的意思,結(jié)果我第三天就去醫(yī)院做手術(shù)了,此后這個事就一拖再拖,薛夫人沒找他,他也沒再繼續(xù)我們的那個計(jì)劃。

“好。”除了答應(yīng),我還能怎么辦,如果我再這樣明目張膽地跟薛照在一起等分娩的話,薛夫人狗急跳墻一定會采取非常手段的,只要她不想接受這個孩子,哪怕孩子生下來,她也會動手的。

因?yàn)檠Ψ蛉诉@樣威脅,我的心情差到了極點(diǎn),坐在那里一句話不想,薛照哄了我?guī)拙洌乙岳巯胄菹䴙橛删芙^和他溝通,然后他就讓我趴桌子上休息一會,他玩手機(jī)了。

我旁邊桌子有五六個女人正在聊著什么私房話,聲音壓得很低,但個個抿嘴不好意思地輕笑,一看就是在聊什么不正經(jīng)的話題,這時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拿著幾張紙奔了過去,打斷了她們的氣氛。

“周姨,你看看這個,我剛剛在那邊過道上撿到的。”這女孩子穿著粉色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駝色毛衣,看起來很溫柔可人。

“這是什么呀?”女孩子把那幾張紙遞給了那個叫周姨的女人,另外幾個女人都好奇地伸頭過去看。

“好像是體檢報(bào)告。”那幾張紙訂在一起,周姨打開看了幾眼,頓時臉色大變。

“周欣,怎么了?這報(bào)告有什么問題嗎?”

周欣下意識地往我所在的位置看了兩眼,結(jié)果那報(bào)告就被別的女人從她手里奪了過去。

“診斷結(jié)果:X功能勃起障礙……”那個女人可能性格太大大咧咧了,她翻過來報(bào)告就小聲念了出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內(nèi)容敏感后趕緊捂緊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說,“這是誰的體驗(yàn)報(bào)告?怎么會落在這里?”

她說著低頭去翻報(bào)告的前一頁,結(jié)果看到名字后,和周欣一樣的臉色大變。

好奇心害死人,她臉色一變,旁邊的人就好奇了,也把那體檢報(bào)告奪了過去,然后幾個女人傳閱了個遍,看完個個臉色大變,然后都下意識地往我這邊看。

薛照背對著他們,劃拉著手機(jī),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們的異樣。

然而我是側(cè)身坐著的,她們所有的小動作都盡數(shù)落在我的眼里,看著她們的表情變化豐富,我的好奇心被強(qiáng)烈地勾了起來,尤其是她們側(cè)頭看向我這邊的時候。

我站起身,走過去,直接從她們手上抽走了那張?bào)w驗(yàn)報(bào)告,直覺告訴我,這東西跟我有關(guān)。

大約有五六張紙,我直接翻看第一頁的姓名欄,當(dāng)我看清上面的名字時,我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姓名那一欄明明白白地寫著薛照二字!

薛照的檢查報(bào)告,還是X功能障礙的體檢報(bào)告!

這個報(bào)告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薛照還在很投入地玩手機(jī),仍然沒察覺到這邊的異樣。

而我身邊傳閱過這份檢查報(bào)告的幾個女人全都表情復(fù)雜地看著我。

我的心情很復(fù)雜,薛照有X功能障礙的事我一早就知道了,只是現(xiàn)在怎么搞得人盡皆知了?

不是有句話說嘛,如果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某件事,那就把她告訴女人,女人最長舌八卦,她謠言和流言最快速的傳播者。

我拿著那份檢查報(bào)告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這顯然又是有心人的故意為之,用意很直白,就是我肚子的孩子,他們生怕別人不知道我給薛照戴了綠帽子。

這下怎么辦?

這時,薛夫人和譚倩一前一后快步走過來,臉色都很難看,尤其是薛夫人,如喪考妣一般,更令我惶然的是,兩個人手里也拿著幾張紙,我一看那紙張的大概厚度,就知道壞了,她們也收到了同樣的檢查報(bào)告!

我在心里默默地心疼著薛照,一個男人最沒有尊嚴(yán)的缺陷就這樣曝光于大庭廣眾之下!

薛夫人走到薛照的桌邊坐下來,然后把檢查報(bào)告拍到薛照面前,用一種極其復(fù)雜的眼神看著他,有心疼,不解,詫異,震驚,還有不敢相信。

薛照玩手機(jī)游戲正起勁呢,薛夫人冷不防的動作將他嚇了一跳,加上剛才跟薛夫人鬧得不愉快,他不由擰眉,語氣很沖地問:“你干嘛?”

見薛夫人臉色難看,他眉頭又?jǐn)Q了兩下,然后注意力終于放在面前的幾頁紙上。

他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得慘白,抓起那幾頁紙,快速地翻看,眼睛瞪得很大,驚恐而又慌亂地質(zhì)問:“這從哪里來的?你從哪來得到這種東西?”

“這是真的嗎?”薛夫人看到他的慌亂反倒平靜下來了。

“我問你從哪里得到這個的?”薛照似是突然瘋了一樣大聲質(zhì)問。

這時,有侍者抱著一沓紙過來,放到了白夫人的手里,白夫人粗略看了看,然后將那沓紙放到薛照面前,什么話也沒說,當(dāng)然什么也不需要說,這大約有十幾份的檢查報(bào)告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沒錯,所有人都知道了薛照有X功能障礙的毛病,所有人!

薛照抓起其中一份看了幾眼扔到一旁,又去抓另一份,他的臉色越來越慘白,神情越來越驚恐,那厚沓的體檢報(bào)告徹底地粉碎了他的精神,以及他的男人尊嚴(yán)。

“不!不!不可能!”他抓住那些檢查報(bào)告,撕碎,揚(yáng)在空中,碎片像雪花一樣飛舞落在他的身上,他站起身紅著眼睛,朝人群大聲地嘶吼,“你們哪來這些東西?哪來的?是誰?是誰?你給我站出來!站出來!”

我看著他癲狂的模樣,心疼得要命,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

薛夫人眼睜睜看著他發(fā)瘋,眼淚忍不住地往下掉,也是無可奈何,大概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有這種毛病吧,就在半個小時前,她還威脅我打掉孩子,現(xiàn)在她得知自己的兒子有X功能障礙,可能一輩子無法生育,不知道她是什么心情,那么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也明白了,我肚子的孩子并不是她兒子的種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她兒子的種,她不愿意接受,那么不是她兒子的種,她是不是就會放過了?我不知道。

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薛照有X功能障礙,那么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一個迷案了,現(xiàn)在那些圍觀的人除了觀看薛照發(fā)瘋之外,復(fù)雜的眼神也在我肚子上來回流連,欲一探究竟。

我在他們充滿八卦的目光的洗禮下,有些無地自容,出軌背叛這種有違道德的行為,對于一個女人的名聲來說是致命的。

薛照終于撕光了所有的檢查報(bào)告,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去靈魂的布偶娃娃一樣,眼神呆滯地看著地上的紙碎片,一言不發(fā),我無法理解他這一刻到底有多痛苦,我只看到他好像瞬間蒼老了好幾歲一樣。

譚倩先一步來到我的面前,拉著我出了人群,走到個稍僻靜的地方低聲問:“你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她的眼神里透著一種僥幸的期待,她一定希望這個孩子是白牧野的吧。

我還沒想好怎么回答這個問題,我根本沒料到今天會在宴會出現(xiàn)這種事,所以她這一問就把我問懵了。

“是牧野的嗎?”她追問一句。

我嚇得趕緊搖頭,如果是白牧野的會怎樣?我不敢想像,薛夫人不是善茬,白震霆就好對付嗎?他比薛夫人更可怕,薛夫人要的只是我孩子的命,白震霆有可能讓我一尸兩命。

“那是誰的?”譚倩又問。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說辭,于是垂下頭很羞愧地說:“說來有些難為情。”

“沒關(guān)系,你說,我替你保密的。”

“我被人強(qiáng)奸過……”說完這話,我的頭垂得更低了。

“強(qiáng)奸?什么人?誰敢這么大的膽子!”譚倩頓時怒了。

我搖頭,沒說話。

她也無聲地看著我,眼神里有些說不出來的情緒,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不相信,我覺得應(yīng)該是不會相信的,她是江南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出那雙小白鞋的喻意了,尤其是她得知了薛照有X功能障礙的情況下,那這個孩子是誰的就不言而喻了,就算沒有十足的證據(jù)證明是白牧野的,至少這個嫌疑非常大,她怎么可能輕易被我就這樣忽悠過去呢?可是她卻沒戳穿我。

“既然是這種方式得來的孩子,你為什么要他?”她不解地問。

“薛照怕我受傷害就讓我留下來了。”我小聲解釋說。

抬頭,那邊薛照已經(jīng)安靜下來了,和薛夫人不知道在說什么,這一小會兒人群已經(jīng)全散了,大概沒人敢聽了吧。

“唉,他無法生育,可能才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的吧。”譚倩也看向薛照,滿臉的憐憫。

就讓她這樣認(rèn)為好了,于是我輕輕地點(diǎn)頭。

“唐清,你給我過來!”這時,薛夫人聲色俱厲地叫我。

譚倩給我一個撫慰的眼神,示意我過去。

一定是質(zhì)問我這個孩子的事了,不知道薛照有沒有和他媽說實(shí)話,希望他不要說,就讓我把強(qiáng)奸這個說辭堅(jiān)持下去好了。

“孩子哪來的?”薛夫人開門見山地問,那鄙夷的眼神毫不掩飾。

我看看薛照,他仍是一臉?biāo)阑业慕^望樣子,我猜想他應(yīng)該是沒說實(shí)話,不然薛夫人也不會問我了。

于是我小聲地把剛才回答譚倩的話麻利地說了一遍:“我被人強(qiáng)奸了,所以懷孕了,薛照不忍心我受那種傷害,所以留下了這個孩子。”

“無恥!你當(dāng)我兒子是什么?竟然敢這樣欺負(fù)他!既然野種,就早點(diǎn)去打掉,免得丟人現(xiàn)眼!”我話音剛落,薛夫人就揚(yáng)起了手,朝我的臉上就是一耳光,我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響,出現(xiàn)了短暫的耳鳴。

薛照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大概沒想到我竟然想了這么一個說辭。

我咬著嘴唇忍住想掉落的眼淚,薛夫人還想再打,薛照先一步抓住了她的手,喝斥道:“你住手!”

薛夫人冷著臉收回了手:“她都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還這么維護(hù)她,我真不知道你圖的是什么?”

“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管!”薛照毫不留情地懟回去。

薛夫人似乎已經(jīng)被薛照給懟習(xí)慣了,聽了這話倒沒像之前那樣難過,只冷笑了一聲,說:“薛照,你早晚有一天會后悔的!”

“就算后悔,那也是我自己的事!”

“你真是越來越能耐了!我們都管不了你了!”

薛照沒再理她,拉著我準(zhǔn)備離開。

感受到兩道強(qiáng)烈的目光,我一回頭就看見白牧野正站我身后不遠(yuǎn)處,他的臉上滿是心疼,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只那么呆呆地看著我,沒有要靠近的意思,也沒打算走。

我的心又疼起來,更不敢再看他,本來都以為這個孩子我和薛照的,他還百般維護(hù)我和我的孩子,結(jié)果沒想到薛照是X無能,而我這個來歷不明的孩子竟然是被人強(qiáng)奸結(jié)下的野種,這種難堪讓我在他面前如何抬起頭?別忘記了,我可是和他約炮才認(rèn)識的,現(xiàn)在遭遇這種強(qiáng)奸的事不知道他會怎樣看待我。

這出鬧劇就這么結(jié)束了,薛照帶我離開了思卡爾酒店,但是,他的尊嚴(yán)卻碎在了這里,我也以自損的方式再次黑化了自己,我就說過,思卡爾酒店肯定與我八字不和,一來這里準(zhǔn)沒好事,從來就沒有過好事。

薛照的精神世界崩壞,他自然無力安慰我,一回到家里,他就把自己關(guān)進(jìn)了臥室里,再也沒出來過。

我看著他緊閉的房門幾次想去敲門,但一想到他今天的遭遇,又忍住了,這種事無論面對誰都說不出口抬不起頭,何況他今天面臨的人幾乎相當(dāng)承南上流圈子的半壁河山了,那些女人得知了這種八卦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出三天,所有聽說或見過薛照的人肯定都會知道他的隱疾。

他需要獨(dú)立的空間和時間來靜一下,他的傷口也只能自己治療,面對我,只會讓他更難堪,想通了這些,我識趣地沒去打擾,一個人坐在黑暗里,想著這事接下來該怎么辦?

我將一整天發(fā)生的事理了一遍,越發(fā)的頭疼,根本就是一籌莫展,這時手機(jī)微信響了,我打一一看,竟然來自白牧野的!

“下來,我在你樓下!”

看到這條微信,我的心猛地一跳,白牧野來了!

我知道其實(shí)我這個時候不應(yīng)該見他的,尤其是薛照今天受到了極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后,可是我很想見到他,我想向他討個主意。

于是我換了件衣服,偷偷地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白牧野靠在他的車子旁邊,正低頭狠命地吸著煙,昏黃的路燈落在他的身上,有一種落寞的色調(diào)。

看到他,我的腳步不由加快。

他聽見的腳步聲,站直了身子,把煙扔掉,將我上下一通打量,然后打開車門示意我坐進(jìn)去,我沒拒絕,默默地坐了進(jìn)去,他繞過車子坐到駕駛座上。

“他怎么樣了?”并沒有開車子走,他先是問起了薛照。

“關(guān)在房房里,一直沒出來。”我并沒有隱瞞薛照的情況。

白牧野嘆了一口氣,歪頭看向我,暗淡的微光下,他的眼睛仍是散發(fā)出異樣的光彩,將我團(tuán)團(tuán)籠罩著。

“孩子是誰的?”他直接問。

“我不是回答過了嗎?你也聽見了,怎么還問。”譚倩和薛夫人都相繼問過,我淡定地編了理由糊弄過去了,可是被白牧野一問,我心里頓時慌得像野草瘋長,不由地低頭躲避他的眼神。

“真的是這樣嗎?”

“嗯。”像是要說服自己,我狠狠地點(diǎn)下頭去。

“好,我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如果被我查出是誰這樣對你,我要他小命!”他冷漠又無情的聲音在這方寸的空間里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那天晚上,他醉得可謂是不省人事,應(yīng)該不記得和我有過一次激情,不然他不可能來追問我這個問題,可是我又想,他來追問,是不是代表他也有所懷疑了?

這個問題的原點(diǎn)又回到譚倩身上,我越來越看不懂她,白牧野從來沒主動提過小白鞋的事,所以我猜測譚倩肯定沒告訴他,她為什么沒告訴白牧野,大概也為了保護(hù)她們白家的利益吧。

“你上次去墮胎,是不是就因?yàn)檠φ詹幌胍@個孩子?”我半天沒說話,白牧野又追問。

我搖頭:“不是,他想我留下來,是我自己不想要的。”

“如果他不要……”他顯然是不相信我的話,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后似是鼓起足夠的勇氣才又開口,“如果他不要,我?guī)湍沭B(yǎng),只要你愿意。”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竟然……也愿意?是現(xiàn)在男人都變大度了,還是我運(yùn)氣太多了遇到的兩個男人都這么無私?

“你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我說的話句句都是真心的。”他面對我不信任的眼神,有點(diǎn)惱火。

“我信你的真心。”人家巴巴地上門來找我,自然沒有騙我的道理。

空氣里出現(xiàn)短暫的沉默,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坐著,卻也不覺得尷尬,好久不曾有過這樣靜謐的時光了,仿佛所有的紛紛擾擾都與我們無關(guān),雖然我們不曾擁抱,不曾接吻,不曾有任何的肢體接觸,可是光是這樣近距離的安靜地坐著就很滿足了,至少我可以貪婪地呼吸著他身上傳過來的氣息,讓我滿足,踏實(shí),無法自拔。

“唐清。”他突然喚了我一聲,輕輕地。

“嗯。”我歪頭看他,他也正看向我,“我最近想了很多事情。”

“什么?”我問。

他眸光閃了閃,說:“這幾個月,我總是在想,你是不是為了讓薛照不再追究我打傷他的事,所以被他威脅才和他訂婚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你根本沒必要做這種犧牲,薛照他爸是有些能耐,但是白震霆也不是吃素的,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自然有他的過人之處,還有,薛照受了那么大的罪,我呆在拘留所里那么久沒人敢動我一下,他最后還把這口氣咽下去了,你有想過原因嗎?”

我被他一提醒,突然覺得腦子里亂亂的,有一個聲音在我的心底最深處在呼喊著什么,我想起薛先生曾經(jīng)跟我說過的一句話,有些什么東西似乎突然間豁然開朗了,我問白牧野:“那是為什么?”

“自古權(quán)力之爭都是相互制衡,官場上從來沒有真正的一家獨(dú)大,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你意思是說,薛先生看似官職比你的父親高,其實(shí)他并不敢真的動你,因?yàn)槟愀赣H上面也有后臺,是這個意思嗎?”

他聞言欣慰地笑了:“你這小腦袋還挺聰明。”

“也就是說,你在拘留所里呆一段時間做做樣子,然后就可以沒事出來了?”我不敢相信這個結(jié)果,一再確認(rèn),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答應(yīng)和薛照訂婚就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笑話啊。

“沒錯,那你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今天問你的那個問題了。”他見我一臉驚訝的樣子,挑著嘴唇笑起來,眼中又綻放出莫名的光彩來。

是啊,我怎么就那么笨沒想到這一點(diǎn)呢,白牧野打傷薛照那么明明白白的故意傷害罪拖延了那么久都沒人追究他,這里面肯定就應(yīng)該有什么貓膩了,而且薛夫人也說過薛照是被人給利用了,那么這種情況下,薛先生自然不會再跟白震霆撕破臉了,否則就真掉進(jìn)了別的圈套里了,這起看似是官二代為女人爭風(fēng)吃醋的斗毆其實(shí)背后牽扯著千絲萬縷的官場派系斗爭,稍有處理不當(dāng),可能就會掀起一陣血風(fēng)腥雨,更別提白家上面還有后臺罩著了,若真要撕扯起來,薛先生肯定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后果,所以他會聰明地選擇息事寧人,當(dāng)然也可能是他們在背后還有別的什么利益交換,這就不得而知了。

而薛照不過是欺負(fù)我孤陋寡聞對官場派系之爭不清不楚,所以鉆了這個空子趁機(jī)利用我對白牧野的感情來套路我,那種情形下,我惶惶然如同一只無措的小孩,但凡有一點(diǎn)辦法能救白牧野,我肯定都會答應(yīng),薛照就是拿準(zhǔn)了我的這個軟肋,這也再一次說明,薛照他一直知道我是愛白牧野的!那么他失憶的事呢,到底是真的還是裝的?

我不敢肯定,想到他一直以為對我的好,我突然也覺得很虛幻,這些好是真的還是裝的?

我們訂婚的當(dāng)天晚上,因?yàn)榘啄烈按篝[了訂婚現(xiàn)場,當(dāng)晚薛先生找我,他說我被薛照騙了,當(dāng)時我一直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他的意思了,薛照拿白牧野的安危來威脅我其實(shí)就是個母老虎,只要我找白牧野一對質(zhì),一切就全拆穿了,這也是他錄我不愛白牧野那些話來徹底讓白牧野死心的原因,他是想從根本上斷了白牧野對我的念想。

原來一切都是誤會!

原來這一切都是薛照的套路!

陰差陽錯,我不問,他沒說,于是我就一直自以為是地偉大著,偉大成一個可憐的笑話。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不知道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我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聽完白牧野的話,我把前前后后的事情想明白捋順后,就傻傻地呆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yīng)了。

哦,對了,今天晚上,他問我愛他嗎,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回答,薛照出現(xiàn),我就嚇跑了,沒想到他還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

“唐清,你是為了保護(hù)我才接受他威脅的條件的嗎?回答我!我想了好幾個月,除了這個可能性我想不出別的了,你有喜歡的人,即使不愿意嫁給我,也不可能嫁給他。”白牧野見我臉上表情呆呆傻傻的,他扶正我的肩膀看著我的眼睛問,“回答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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