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白牧野的臉色緩和下來,朝我媽笑了一笑。
“你好你好,怎么稱呼你啊?”我媽的語氣越發溫柔。
“我叫……”
白牧野剛想報名字,我忙打斷他:“媽,先不跟你說了,我上班快遲到了,你想知道什么,回頭我跟你細說。”
我媽還想追問,但見我凌厲的眼神,知道惹怒了我沒好處,終究是妥協了,沒再多問,催促白牧野趕緊送我上班。
路上,白牧野一直黑著臉,我就奇了怪了,他這么執著見我媽干嘛,又不是我男朋友,搞得好像我把他當地下情人給他天大的委屈受了似的,他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沒點數,就特么一個火包友還想見父母,腦子進水了嗎?
他都是江楚楚的未婚夫了,現在這樣子跟我甩臉,明顯是沒擺正自己的身份。
我更委屈,對他的黑臉只當沒看見。
我媽發來了微信,問我白牧野是不是那兩個人中的其中一個,夸白牧野長得帥又有禮貌,而且看得出來他對我也有意思,讓我好好把握,最好能早點把關系定下來,她想看著我幸福。
看完我真想摔了手機!真虛偽!
到我公司樓下,白牧野把車停下,我跟他說再見就要下車,他叫住了我。
“你是不是和林景勛在交往?”他點了一支煙,單手搭在方向盤上,吸了一口,腦袋轉向窗外,聲音毫無感情地問。
“不是。”我如實回答。
“他在追求你!”不是問我,是肯定。
我想說沒有,然而他直接截斷了我的話,說:“別說沒有,我是男人,我比你了解男人!”
“我說了你也不信,那你還問我干嘛。”我真的從來沒覺得林景勛在追求我,不知道他從哪捕獲來的信息。
“他不適合你。”他往窗外彈了下煙灰,停頓了一下說。
“我知道了。”我能說什么呢,林景勛是他家的政敵,他討厭是正常的。
“沒了?”他對我的態度似乎很不滿意。
“啊,還有什么?”我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沒什么,你走吧。”他的語氣突然變得非常差勁。
“那再見。”我向他告別,打開車門下車。
我剛把車門關上,他就一踩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擦著我猛地沖了出去,嚇得我小心肝直哆嗦,他發什么神經啊!
我拍著胸口呼了口氣,一抬頭就看見楊瓊站在馬路對面,滿臉譏誚地看著我。
“真沒想到啊,呵呵。”畢竟是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本想和她客氣地打個招呼,誰知剛靠近她就開啟了刻薄模式。
一聽這陰陽怪氣的調調兒,我就不爽了,冷冷地看她一眼,她不知死地繼續說:“那邊剛搭上林秘書,這邊就又勾上了高富帥,平,時看你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看不出來你胃口夠大的,呵呵,厲害。”
“你可真操心,有那閑功夫,好好管管自己老公吧。”我翻了個白眼,她老公出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
我這話正好戳中她的痛點,她頓時變了臉色,抬手就想打我,我胸口一挺,挑眉看她:“動手之前你可要想好后果,你不是說我搭上了林秘書嘛,林秘書這人可是護短的很,你說我在他面前告你一狀,你在承南市還能混下去嗎?還有你老公,聽說剛升了職正春風得意呢。”
“你!”楊瓊這人最是勢利,喜歡看人下菜碟,我現在靠著林景勛,她怎么著也得掂量掂量。
果然,她氣呼呼地放下手,我笑了,對著她拋個媚眼說:“以后呢,對我客氣點,我可是靠著男人上位的,我這種人可不講什么道義的。”
她不是說總罵我長著一張狐貍精的臉愛勾搭男人嘛,那我可得好好利用下這個優勢。
她氣得臉都紅了,咬牙切齒地,卻不敢再多說什么,我看她氣得冒煙又拿我無可奈何的樣子,心里爽快極了。
我想,既然大家都把我和林景勛傳得那么不堪了,我也解釋不清,不如就利用一下為自己爭取點紅利好了,不能白受委屈啊。
我剛到公司坐下,總經理就打電話過來過來,讓我去他辦公室一趟。
總經理見到她非常高興也非常客氣,客套話沒多說直奔主題,說行政部有個主管的位置正好空著,本想從外面招人的,但是要提升企業凝聚力,讓員工對企業更有歸屬感,要給員工更多的機會,所以最后決定從內部晉升,而我工作一直非常努力,經過公司領導一致決定,讓我來擔當行政主管一職,今天就上崗,總經理還表示這個機會非我莫屬,希望我好好干。
畢業兩三年,我一直也沒找到人生方向,這次機會對我來說太難得了,升職就意味著加薪,我的職業生涯從此會加上濃墨重彩的一筆,經濟狀況也會有好轉,再加上林景勛昨天的提點,我雖想推辭,但最終沒受得住這個誘惑,接受了。
一切都如林景勛所說,我升職加薪了,當然,我靠男人上位的傳言也坐實了。
我心里有點不是滋味,總感覺得到的這一切不太光彩,雖然我和林景勛之間很純潔很清白。
忍不住地想,如果白牧野知道我借助林景勛得到了工作上的晉升,他會不會再次氣得想弄死我,然后又人格分裂似的跟自己說,管他屁事,他又不是我什么人,沒資格管我,這樣一矯情,剛才那點不好的滋味全部消失了,我愛接受誰的好就接受誰的好,這是我的自由。
要適應新職位,有很多工作要了解,很忙,兩耳不聞窗外事,對于那些流言蜚語全部不理,煩惱少了,耳根清凈多了。
中午的時候,江楚楚在微信群里艾特我跟夏越,說天好熱,邀請我們晚上去游泳,我正大姨媽呢,就拒絕了。
夏越也說太忙沒時間,還私聊我,問我最近在忙什么,怎么在群里都很少說話了,不艾特我都不主動冒泡。
我面對她的問題一陣心虛,好在是隔著屏幕,我說我最近家里有點事,而且最近因為工作很煩,并不是有意冷落她們。
她問我什么事,我本想說我媽摔了一跤,腦袋撞破縫了好幾針,字都打好了,又刪掉了,我家里的情況并不想她知道,于是就改說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主要是我媽會折騰讓我煩,她就沒再多問了,只讓我保持好心情,有時間出去和她一起找樂子,我說好,她給了我一個么么噠。
晚上下班時,我意外地看見了林景勛,車子停在馬路對面,他單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握著一束玫瑰花,站在車子旁邊看著我微笑,夕陽余暉灑在他身上,讓他看起來更加溫和從容,這樣的男子有種沁人心脾的溫柔力量,讓女人無法抵擋。
我驚喜地走上前:“你怎么來了?”
他將花遞給我,然后輕輕地擁抱我一下說:“恭喜你。”
我一愣,才明白過來他是恭喜我升職,我有點難為情地接過花,“這都是拜你所賜,我受之有愧。”
“即使是我拜我所賜,那也是你的能耐,我怎么沒賜給別人呢?”他一聽這話,笑了,眼里明顯有贊賞。
“那倒也是。”他的話總是讓我無法反駁,我聞了聞花,清香襲人,向他道謝,“謝謝你的花,很漂亮,我好久沒收到別人的花了。”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每天都送你。”他寵溺的語氣讓我心里一甜,隨即想起今天早上白牧野的話,他說林景勛是在追求我,難道這是真的?可是林景勛看我的眼神從來都是坦蕩蕩的,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那種情玉。
“那倒不必了,你那么忙,別為這些小事分心了。”我客氣地拒絕,其實我是怕別人誤會。
“走,我們找個地方好好慶祝一下。”紳士地為我打開車門,我心里有瞬間的猶豫,但終究是難拒絕他的盛情,畢竟我這一切都是他幫忙。
當車子啟動離開,我往無意間公司樓下看了一眼,這一看不要緊,嚇得心臟差點停止跳動,我竟然看見了白牧野的車子,他人就站在車子旁邊,冷冷地看著我,也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我和林景勛見面全過程怕是全都被他看見了。
心里莫名地發慌,也不知道在怕什么。
我真的搞不懂自己,我問自己,我到底為什么那么害怕白牧野,因為愛他怕他誤會?可是我巴不得他誤會,他明明有了江楚楚,我為什么不能有別人,是擔心他抽風弄死我?其實我心里有一種莫名的自信,他不會的,因為林景勛是他家政敵?可是管我屁事,我又不是政客,不需要站隊吧。
我們不是情侶,我有絕對的交友自由,我不用對他負任何責任,我們之間沒有精神契約,而且他身有婚約,并非自由身,那我到底在怕什么?
真是見了鬼了!
林景勛敏感地察覺到我的異樣,問:“怎么了?有心事嗎?”
“沒事。”我搖搖頭,朝他微微一笑。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嚇得我渾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