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持顧家就是太后的權宜大計？太后就不怕養(yǎng)出另一只老虎？”
“怎么可能？等到顧家平穩(wěn)朝局后，皇兒你就可以用‘調換太子，混淆皇室血脈’的罪名，把顧家一網打盡，這樣足以保朝廷十年無虞。”
啪啪啪——
龍楚燁拍掌，諷刺意味十足：“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原來在太后這里，所有的人都是棋子，朝臣，妃嬪，皇后，是不是包括朕這個皇帝，都在你的算計之中？”
“皇帝！”太后震怒：“哀家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不必！”龍楚燁態(tài)度決然：“從今日起，太后禁足康華殿，無朕的旨意，不許踏出一步，康華殿所有宮女太監(jiān)全部輪換一遍。”
“你要囚禁哀家！哀家是你的母親！”
“是嗎？”龍楚燁臉色越發(fā)地冷：“二十年前，太后一手推下去的怡貴人是誰？”
太后面色大變：“你知道了？”
“朕早就知道你不是朕的生母，可朕念在你的養(yǎng)育之恩，一直都尊敬你，現在看來，還真不配。”
……
顧太醫(yī)被廢，太后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傳到顧香凝耳里。
“怎么辦娘娘？陛下好像知道皇子被調包的事情了。”貼身宮女桃兒六神無主。
自古宮女和主子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凝貴妃出事，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顧香凝摸著小皇子肉乎乎的臉蛋，倒是挺鎮(zhèn)定：“怕什么？如今陛下還要我顧家為他平穩(wěn)朝廷局勢，斷然不會把本宮怎么樣的，只是戲還是要做足的，畢竟陛下是男人，還是要面子的。”
……
春寒料峭。
龍楚燁每日五更上早朝，剛走出寢殿，就見兩女人，一身素縞跪在階梯下面。
是顧香凝和她的婢女桃兒，兩人脫簪披發(fā)，素顏薄衫，嘴唇已經凍得發(fā)紫，看起來倒有那么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陛下……”吳公公小聲道：“凝貴人從昨夜就跪在這里，到現在已經四個時辰了，陛下看是不是見她一面？畢竟凝貴人身子單薄，經不起這么天寒地凍的，待會兒生病了可不好……”
“呵——”龍楚燁冷笑一聲，緊接著笑容一收，大聲喝道：“來人！把吳喜全拖下去，杖責兩百！”
“啊陛下！為什么啊？老怒做錯何事啊陛下？”
為什么？
納蘭塵嘆息，虧吳公公聰明一世，真是糊涂一時，如今這個節(jié)骨眼，他居然還敢?guī)皖櫹隳f好話，真是活膩味了。
也是，太后和丞相調換皇子的事是秘密調查的，別人不知情也在情理之中，只怪吳公公自己倒霉，巴結錯了人，以為皇后薨逝就是凝貴妃的天下，殊不知這后宮，還是皇帝說了算。
吳公公被牽連，很明顯是打顧香凝的臉。
膝蓋跪得都快斷掉的顧香凝，完全接受不了龍楚燁突然來的冷落，就算因為寧傾城的事生氣，可之前他是那么疼她，感情不能說沒就沒啊。
眼見龍楚燁越走越遠，她終于帶著哭腔叫出了聲：“燁哥哥，香凝知道錯了，你原諒香凝好不好？”
一句“燁哥哥”，讓龍楚燁一下就頓住了。
曾經，傾城也是這么叫他的，什么時候起，傾城就不這么叫他了？
對了，好像是從顧香凝這么叫他的時候，傾城就改了口，直接叫他龍楚燁。
后來，她做了他的皇后，又改口叫“陛下”，一句尊稱把他們的距離劃出一條深不可見的溝壑，再也無法恢復到從前的親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