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龍楚燁滿心想要見到寧傾城的情緒,瞬間凝冰,讓他有些不敢邁進寧傾城的寢殿。
太醫(yī)早就被龍楚燁警告過,要是皇后有個閃失,太醫(yī)院集體都要陪葬。
可事到如今,他只能盡量把事情解釋清楚,希望陛下能明察秋毫,不要牽連他們的家人:“陛下,皇后娘娘因為傷到了心脈,傷口一直都難以愈合,盡管微臣們用了最好的藥,可娘娘一心求死,不肯配合,醒來后不僅不吃藥,這幾天就連熬的粥都進的很少,加上娘娘產子后元氣大損,不僅沒有好好調養(yǎng),還遭受一連串的刺激,所以就算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能撐到現(xiàn)在已經實屬不易!
“什么不易?朕看你就是不想活了,皇后人明明好好地在里面,你卻要騙朕!”
太醫(yī)再次伏地,這次把頭放得更低。
龍楚燁一直覺得太醫(yī)的話是在騙他,就算他親眼看到寧傾城的尸體,也自欺欺人地認為,傾城是睡著了。
她是太累了,所以睡了,只要他守著她,她總有醒來的時候。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握著她手上的最后一絲溫度也漸漸消散,只剩滿手的冰涼,僵硬。
冷氣像是瘋長的枝蔓,從他的手臂一直上竄,直到在心口的位置,漸漸也冰寒。
天漸漸亮了,清冷的光灑進殿里,照在寧傾城緊閉的眼角,讓她的皮膚越發(fā)透白。
龍楚燁把她的手放在臉邊,偏著頭,一行水痕開始滑落,他的聲音哀痛又凄婉:“傾城……你不要睡了好不好?外面的陽光很好,我?guī)愠鋈タ矗悴皇亲钕矚g晨露嗎?我們一起去荷塘上收集,然后讓你最喜歡的孫嬤嬤做荷花酥,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你睜開眼看看我,不要睡了,再睡就真的起不來了。”
鴛鴦也哭得不能自已:“陛下,你放娘娘走吧?她在宮里已經夠苦了!
“閉嘴!”龍楚燁血瞳里翻滾著怒火,要不是念在鴛鴦是傾城的貼身婢女,他肯定要了她的命。
“什么放她走!她就算是死,也要在朕身邊!”
悔恨就像是噬心的毒草,瘋一般在體內生長,刺破血肉骨骼,透體的疼。
如果他早點認出她,如果他相信她,如果他不那么殘忍……
如果……
沒有如果……
她的死,就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龍楚燁說到做到,他命最好的匠人,用寒玉打造了巨大的冰床,又讓人尋來了巫族的鎮(zhèn)族至寶夜明珠,放在寧傾城的嘴里,可以保她容顏如初,萬年不腐。
玉棺放在龍楚燁辦公的承乾殿,就連大臣們的朝會也改在承乾殿,無論何時,龍楚燁都不要和寧傾城分開。
吏部尚書幾宿幾宿地不能睡,皇后薨逝,皇上不讓發(fā)喪,官員們都朝他家跑,紛紛讓他代上折奏,勸龍楚燁讓皇后風光入陵。
有前面好幾個因為此事上折的官員掉了腦袋,禮部尚書哪里敢再去觸犯龍顏?
于是他求到了凝貴妃門下。
“貴妃娘娘,這件事還是得你和丞相想辦法,都知道陛下最寵的人是你,這件事你去說,說不定陛下會聽你的話!
顧香凝不是沒想勸過,可龍楚燁下了御命,后宮嬪妃不得打擾皇后,誰敢邁入承乾殿一步,殺無赦。
偏偏龍楚燁除承乾殿,哪里都不去。
如今寧傾城已死,寧家已滅,各路勢力都在觀望,顧香凝如果駁回吏部尚書的請求,以后她還怎么在后宮立威?
她安撫了吏部尚書,讓他先回去。
想要進諫,首先要見到龍楚燁,別人見不到,不代表她不行。
顧香凝讓人給承乾殿傳話,說:“小皇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