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琪林看了看時間說：“我來不及和你一起吃早餐了，你一會兒起來自己去吃點兒東西吧。”

譚素素本來也沒打算跟他一起，楊琪林的這種適應，她還沒有。

譚素素還不能像老夫老妻一樣跟楊琪林家長理短，在她眼里，楊琪林有入/侵者的味道。

見楊琪林似笑非笑的盯緊她，譚素素心虛：“你看著我干嘛，不是上班的時間快到了？”

原本楊琪林很守時，可是，昨晚睡得太晚了。至于為什么會太晚，想想就是一件讓人臉紅的事。

楊琪林更愉悅了：“我怎么覺得你心里有想法，在詆毀我呢，是不是？”

譚素素瞪了他一眼：“胡思亂想什么呢，我詆毀你干什么。是你自己說時間快到了，我才催促你的。”

楊琪林笑著站起身：“好了，我去上班了。你上午不是有烘焙課么，中午的時候去找我吃午飯吧，順便把你的作品拿給我吃。”

這樣浪漫，簡直跟情侶差不多了。

譚素素遐想的當空，楊琪林已經出門了。

她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再沒睡意可言，給宋涼打電話。

譚素素猜想這會兒宋涼可能在上班的路上，或者已經到公司了。

那是個時間觀念很強的人，由其工作，更是及早不及晚。

然而，那會兒宋涼卻是在去往醫院的路上。

看到譚素素的電話，她用耳機接起來。

“喂，素素……這么早……”

譚素素張口就是重磅炸彈。

“如果我說，我和楊琪林同/居了你信嗎？”

宋涼聽了，倒是沒有多大反應。在她看來，兩人既然結婚了，住在一起是早晚的事。

由其是理性的成年人，早早接納對方的可能性會越大。

“你們不是夫妻么，我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宋涼如老僧入定一般，譚素素的熱情被打消了一點兒：“我以為你會驚訝的。”

相反，宋涼說：“這早在我意料之中。”

前段時間譚素素在張店城的時候，楊琪林每天打電話關心她，而且，時間恰到好處，關心的內容也不粘膩，連宋涼都能看出譚素素的舒心。

所以，楊琪林這樣的男人征服譚素素根本不是什么難事。

“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你都多明顯了，我還看不出來。”宋涼想了下又說：“不過也是，當事者迷，旁觀者清嘛。楊琪林這個男人讓你很舒服，你自己看不出來，但是，這種感覺你應該可以感覺到。”

譚素素想了下，不得不說真是如此。

楊琪林對她好，是那種非常理性的好。不會說刻意擠到她的身邊，或者生活里，他仿佛知道自己于她是個異/物，所以，順理成章的存在之前，先讓她適應，并不再感覺突兀。所以，他完全是一點點，慢慢進/入/她的生活，就連溫度也是，慢慢的傳遞給她。

所以，最后楊琪林睡到自己的床上了，譚素素竟也沒有多大的感觸。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水到渠成。

宋涼有些點醒了她。

譚素素想起來問：“你在上班的路上？”

宋涼含糊的應了聲。

譚素素說：“那你先開車吧，我們有時間再聊。”

宋涼掛斷電話，醫院的大樓也近在眼前。

她下車后，乘電梯上樓。

江煜辰的主治醫生已經非常認得她了。

見宋涼進來，禮貌的請她進去坐。

這個時候宋涼過來，肯定是為了討論江煜辰病情的事。

醫生率先問她：“是江先生有什么異常反應，或者不適嗎？”

宋涼坐在那里竟有一點兒心跳加速，她是很少緊張的，但是，這一刻她感覺到了自己的緊張，就連手心都生出了一層汗。

“煜辰他現在的病情到底怎么樣了？之前您說他的病情又復發了，會是什么樣的表現？人格江煜然會出來嗎？”

醫生沉吟：“按理說江煜然出來的可能性很大，但是，讓我奇怪的是，連續這么多月，人格都像徹底消失了一樣，一次也沒有出來過。或者也有出來的時候，只是時間短暫，連本體自己都不覺得。這種現象在我從醫這么多年，是很少見的。最開始的幾個月，我本來異常擔心，因為太平靜了，只怕爆發的時候情況會越發不好控制。但是，擔心了一段時間，發現害怕的事情并沒有發生。而且，一直以來江煜辰是真的很克制，這或許跟他積極接受治療，再加上嚴格控制自己的生活習慣，休息多了，亦不喝酒了，身體上會有改善。再加上每個病人的意志力不一樣，所以，他的情況雖然特殊，但仔細一想，也該很正常。”

宋涼看他皺起的眉頭，就知道他們有一樣的疑惑。

“那現在呢？您之前說他心理背負的壓力很大，覺得自己是個罪人。這樣的認知極有可能壓垮他，就算他表面上不垮，精神上也已經垮了。可是，我看他現在似乎挺正常，是怎么回事？”

醫生的眉毛擰得更厲害了，他實話實說：“江煜辰是個古怪的病人，在他的身上有很多異常的地方，是我從醫到現在沒有遇到過的。所以，你問我，我真的也沒有辦法解釋。只能說他的抑制力……”

宋涼忽然問他：“醫生，江煜然的智商如何？是不是很高？”

醫生直接說：“那還用說么，他是江煜辰創造出來的，人格和本體的智商和能力一定會旗鼓相當，也就是說，他們性格上會有差別，生活習慣和愛好也會不同，但是，兩人的能力此長彼短，總體相差不會很大。江煜辰做為本體，他的智力你是知道的，那個人格江煜然，一定差不了。”

宋涼很嚴肅的盯緊他：“那么……會不會現在這個就是江煜然……”她忽然感覺自己口干舌燥：“其實本體江煜辰早就已經被取代了，而人格江煜然為了自保，或者說，他想徹底取代江煜辰，所以，以他的名義活著？”

醫生看向宋涼的目光，驀然抖了一下。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實在太神奇了。一個人格占據了本體的一切，卻又能偽裝得叫跟他一起生活的人，乃至他的主治醫生都看不出破綻，這是一件相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