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陳已經(jīng)從床上跳了下來，占了譚素素的床他也非常不好意思。

他尷尬的抓了抓頭發(fā)：“以后我再不敢說自己酒品好了。”

譚素素說：“不要緊，家里是地暖，地上也熱乎乎的。每次宋涼來我家，我們都是直接坐在地上聊天。”譚素素接著又說：“喝了酒胃里肯定不舒服，出來吃點兒東西吧，我煮了粥。”

夜已經(jīng)很深了，他們足足睡了幾個小時。

韓陳出來的時候，向客廳的窗子看了眼。譚素素住的是高層，從這里望出去可以看到大半個城市的夜景，燈火璀璨的，甚是好看。

“素素姐，你一個人住嗎？”

“嗯，我媽去世之后，我就一直一個人住了�！弊T素素給他盛了一碗粥：“以前我不是同你說過么，我爸又找了一個老婆，現(xiàn)在他們還有一個女兒，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說到這里，還真是感覺面上無光。除了家庭倫/理關(guān)系復(fù)雜就算了，家里的背景還陰暗得很。簡直就像一條臭水溝，昏暗，污濁。

譚素素抬起頭：“今天那些人的話你不是聽到了，我爸是黑/社/會的，很見不得光的那種人，我也算是個小太妹了……這么一說，我的家庭真是很不光彩。連那些普通的家庭都遠(yuǎn)遠(yuǎn)不如�！�

韓陳看了她一眼說：“家庭并不關(guān)系到個人，我們家你也是知道的，所有的冠冕堂皇都是假裝出來給別人看的，其實專/制到近乎野蠻。并非別人看到的那種正統(tǒng)家庭，其樂融融。而我雖然長在那個家庭里，卻格格不入�！�

他相信譚素素也是，她并非是個胡作非為的小太妹，相反，他能感覺到她充滿了正義感。

譚素素釋懷了一點兒，讓他趕緊吃東西。

當(dāng)晚已經(jīng)沒有回張店城的航班了，而且時間已經(jīng)太晚了，即便有也肯定走不了了。

譚素素的房子比較大，收拾了一間客房讓韓陳住。

韓陳先前覺得麻煩，本來想去住酒店的。

但是譚素素說：“這個時間你去酒店住更麻煩，就在這里將就一晚上吧，明天送你去機(jī)場�！�

韓陳這才說：“那麻煩你了，素素姐�！�

“麻煩什么，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很高興呢�！�

以為一輩子再不會相見的兩個人，一抬眼就看到了。那種驚喜就像阿拉丁神燈賦予的，長大成人之后還能收到這種意外的驚喜，實在讓人激動。

而且永遠(yuǎn)都很難忘懷。

譚素素家里的客房雖然極少有人住，但是，阿姨每天過來都會打掃。所以，說是收拾，其實譚素素只需給他抱過一床干凈的被褥就完事了。

她又洗了水果端到客廳里，問韓陳：“宋涼現(xiàn)在在張店城怎么樣？”

韓陳說：“我之前不知道她回張店城了，所以，只跟她見過兩面。宋涼的氣色倒是不錯，她什么時候不是神采奕奕的？但是，中瑞集團(tuán)這段時間真的出了不少事�！�

譚素素咬了一口蘋果：“她就多余管中瑞集團(tuán)的那些破事，之前那個秦董事長是怎么對她的？將人趕出來的時候不擇手段，現(xiàn)在中瑞集團(tuán)出事了，有本事再攆宋涼走啊。那些慫貨……”

韓陳忍不住笑了一聲：“看來你對中瑞集團(tuán)的意見挺大的�！�

譚素素直言：“意見真的很大，我就覺得宋涼在那里當(dāng)銷售部總經(jīng)理屈才了。她想賺多少錢賺不來啊，在那里當(dāng)個銷售部總經(jīng)理，一年到頭拿那幾個錢，還要受那些窩囊氣，想想就替她抱不平�！�

“宋涼肯那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表n陳說。

譚素素當(dāng)然知道宋涼為的什么，只是不好說出來。

見時間不早了，明天韓陳還要搭飛機(jī)離開�？v使留戀，也不能沒完沒了地拉著他說話。

“快回房間休息吧，折騰一天你肯定累了�！�

韓陳站起身：“好的，素素姐，晚安。”

“晚安�！�

譚素素看到他進(jìn)了房間，她便直接躺倒到沙發(fā)上。當(dāng)晚的譚素素失眠了，望著天花板的水晶燈一直發(fā)呆，竟一點兒睡意都沒有。

直到宋涼發(fā)來信息：“我回來了�！�

譚素素驚訝地坐起身。

“怎么說回來就回來了？”

“想然然了。”

答案簡單又讓人信服。

譚素素知道宋涼一個當(dāng)媽的，不論去了哪里，都有孩子牽著她的心。

“明天中午之前別來找我，我需要和韓陳獨處的時間。”

“韓陳？？什么鬼？”

宋涼只是不可思議，韓陳怎么突然冒出來了？之前見到他的時候，還在張店城……但是，轉(zhuǎn)而一想，現(xiàn)在的交通設(shè)備這么發(fā)達(dá)，天涯海角，站瞬即逝。她不一樣也是么，前兩個小時還在張店城，這會兒卻已經(jīng)站在臨北城的土地上了。

譚素素哪容詆毀韓陳，短信已經(jīng)發(fā)了過來。

“什么什么鬼�。宽n陳你不認(rèn)識了嗎？”

她即而又發(fā)來一條：“反正今晚到明天中午，素不見客，你不要來找我就好�！�

宋涼正歸心似箭的往家里去，哪有心情去譚素素那里。

“你沒我女兒漂亮，沒我女兒可愛，也沒我女兒粉/嫩。所以，你是哪里來的信心我會先去看你？”

這一條是通過語言模式傳過來的。

譚素素握著電話，想了下，打了幾個字：“涼涼，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不等編輯完，就被她給刪掉了。想想還是算了。于是說：“我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先去睡了，晚安�！�

宋涼回了句：“晚安。”

她握著電話靠在出租車的椅背上。

其實開機(jī)最先看到的是江煜辰的信息，還有那引起未接電話的短信提示，一時擠滿短信箱。

宋涼突然從張店城跑回來，明顯是勇氣不足了。所以，真不知道給江煜辰回電話的話要說些什么。

說她心軟了？還是說不想江煜然消失了？亦或者說，不想他的病好起來？

宋涼深知這些話她哪一句都不能說，江煜辰戰(zhàn)勝夢魔已經(jīng)非常辛苦了，他最需要的是鼓勵，而不是絲毫的動搖。

她不能因為自己對人格有感情，就推著一個人走向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