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辰知道宋涼的心里很難受,既然他回來了,接下來便是想辦法讓江煜然永遠消失了。
但是,這個在別人眼中的人格,卻是宋涼最深愛的人。
她曾不顧一切的為他生下孩子,為她出逃,跑到一個陌生的城市……
現在,那個男人卻要被人給聯合殺死了。
江煜辰親了親她的發頂:“要是覺得累,就快點兒去睡吧,東西放在這里,等我回來再收拾。”
宋涼淡淡的“嗯”了聲,坐在那里卻沒有動彈。
她真的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難過仿佛蒸發掉了她身體內所有的勇氣和力量。
她在與心愛的人進行著一場生與死的決別。
江煜辰知道這個時候任何安慰的話,保證的話,都蒼白無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一個人冷靜的想清楚。
江煜辰回大宅了。
室內瞬間安靜下來,一如之前,午后的陽光靜靜的散落進來。
宋涼坐在餐廳的椅子上,望著地板上的那片陽光慢慢的變幻著顏色,由淺到深。
漸漸的,她的大腦也跟著一片空白,只有一片眩目的白光。
本來是想回房間睡覺,然而,室內這樣封閉,她感覺呼吸困難。便拿上衣服出了門。
她沒打車,而是漫無目的的走。
江煜辰回到家。
秦玉如在家里等他。
他的主治醫生已經過來了,打算從現在開始就對江煜辰的病進行集中治療。
宋涼已經知道秦玉如叫他回來的目的了。
所以,她整個人才感覺恍惚。
江煜辰問她:“王醫生過來多久了?”
秦玉如說:“已經有兩天的時間了,之前因為是江煜然,想到會引發他的劇烈反應,便沒有說。從現在開始,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稍微放一放,主要配合醫生治病。至于具體的治療方案,一會兒我們去酒店跟王醫生好好溝通一下。”
江煜辰不是一天被這樣的病困擾,知道除了藥物和心理醫生的疏導,他戰勝人格的決心才是最為關鍵的。
只有他變強大了,人格江煜然才會被壓制,沒有見光的機會。
再加上藥物的抑制作用,本體戰勝人格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主要現在的江煜辰會積極配合醫生的治療,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為了心底里的那份信念,他也一定要在這場角逐中取勝。
當晚江煜辰,秦玉如還有王醫生一起吃的晚飯。
從酒店里出來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秦玉如要回江家大宅去了,她轉身問江煜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江煜辰不放心宋涼,他出來的時候見宋涼悶悶不樂的。
“我不回去,你先回去吧。”
秦玉如離開后,江煜辰開車去找宋涼。
她不在租賃的公寓里,室內甚至沒有開燈,可見她早就出門了。而之前做的飯菜還都擺在桌子上。
江煜辰準備去酒店,下樓的時候給宋涼打電話。
宋涼的電話無法接通。
她很想宋憶然了,雖然每天都想,但是,今天格外想。以至于宋涼的心此時倍感傷懷,她很想快速飛到女兒的身邊,將她軟軟的小身子攬在懷里,聞著她身上甜膩的奶香,或許心情便能平靜下來的吧?
宋涼很少激動到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可是,今天下午當她漫無目的走在張店城的街道,聞著凜冽的空氣時,那種空蕩又傷感的感覺越來越甚……宋涼突然想到要離開這里。
這樣的想法一在腦子里迸發,她立刻打車回酒店,收拾好行李,拿上證件后,就一路去了機場。
江煜辰給宋涼打電話的時候,她已經在飛機上了。
窗外是深黑色的夜空,天上沒有星星,往下卻有城市璀璨的燈火,投望下去的時候,只覺得異常漂亮。
宋涼靠在椅背上,這一刻她的腦子里不作任何想法。
她也不去思考這樣提起箱子就走的后果是什么,到了今天,宋涼真正感覺到了決擇的兩難。既然是不能選擇的,與其讓她在痛苦中倍受煎熬,不如就做一次逃兵。
選擇一種能讓自己呼吸的辦法,如果她覺得見到女兒能緩解一點兒心中的難過。
那么,就義無反顧回到宋憶然的身邊。
宋涼想,如果有一天她不能陪伴任何人了,或者說,任何人不能陪伴她了。那么,她也一定要呆在女兒的身邊。
江煜辰來到酒店也撲了個空。
問過酒店大堂的服務人員才知道,宋涼已經退房離開了。
她再一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江煜辰薄唇抿緊,一邊向外走,一邊不停拔打宋涼的電話。
卻一直沒辦法接聽。
江煜辰握緊了電話,第一個念想就是將她抓回來……他打電話讓秘書訂機票,即將接通的時候,又忽然打消了念頭。
既然宋涼逃走了,便說明她已經壓抑到極至,現在的一切讓她感覺到痛苦了。
江煜辰深知現在自己不能幫她分擔任何,不僅如此,宋涼如今的痛苦還是他一手造成的。
所以,如果遠走高飛,能緩解她心里的難過,那就讓她暫時離開吧。
江煜辰收起電話,坐到車上去點燃一根煙。
在宋涼離開的這段時間,他會和江煜然公平決斗。
為免宋涼陷入兩難,所以,離開是最好的選擇。
韓陳的酒量本來不錯,但是,這一次實在喝得太多了。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斷片了,而且頭疼欲裂。等看清自己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后,馬上就懵了。
因為明顯發現這里不是酒店,看裝飾應該是個女人居住的房間。
韓陳猛地坐地身。
他努力的想了一會兒到底發生了什么,最后的記憶便是和譚素素一起喝酒……他即刻抓起床頭柜上的鬧鐘看時間,航班時間早就錯過了。
韓陳用力捶了兩個腦袋。
此時,臥室門打開,譚素素端著一杯水走進來。
“醒了,快喝點兒水吧。”
“謝謝。”韓陳接過譚素素手里的杯子:“對不起,素素姐,我又喝多了。”
譚素素笑笑:“不光是你,我也喝多了,怎么把你拖回來的都不知道。醒來的時候,你睡在床上,我自己卻趴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