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一會兒風(fēng)腦子會清醒一點兒。
沒多久一輛藍色跑車開了過來,停下后蒹葭玉樹的男人從上面走了下來。
還是白天的那身裝束,剪裁得體的手工西裝,領(lǐng)帶扯下去了,純黑色襯衣開著兩顆扣子,男人性感的喉結(jié)若隱若現(xiàn)。
他站到宋涼面前,沒有一點兒憐香惜玉的說:“不上去在這里裝死嗎?”
宋涼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望著他光滑的皮鞋和纖塵不染的褲腿沒有抬頭。
江煜辰的指腹微涼,已經(jīng)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他。
“沒本事還敢這樣喝?”
宋涼迷離著眼睛說:“不然呢?你有本事要你來喝嗎?”
江煜辰漆黑的眼眸盯緊她,手上捏緊她的力道越來越大。
宋涼頓時疼得直吸冷氣,伸手拍打他的手臂:“江煜辰,你瘋了嗎?”
疼痛讓人清醒,宋涼終于看清江煜辰的臉色,簡直冷透了,明顯是來者不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做錯了。
江煜辰傾身湊近她:“宋涼,你到底不要臉到什么程度?人盡可夫嗎?”
宋涼驀然抬眸。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江煜辰艷色的眼角一旦鋒利的瞇起,就像殺人的利器似的。他此時凌厲的模樣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他一字一句:“打著江煜然的旗號來到江家,到底為了什么?宋涼,我不管你有什么卑劣的想法,但請收斂你的水性揚花,韓家不是你這種不干不凈的女人可以碰觸的。江家的顏面也經(jīng)不起你的敗壞,你給我好自為知!”
說完,他嫌惡的將她的臉?biāo)﹂_,轉(zhuǎn)身上車離開了。
宋涼肺腑中一陣一陣的翻攪,但是,江煜辰的話她聽得很清楚。由其“人盡可夫”,“水性揚花”這樣的字眼,聽起來簡直錐心刺骨。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以至于江煜辰不惜刻意跑過來言詞譏諷她。
他語露鋒芒的樣子,跟平時詆毀她的樣子還不同。這樣的江煜辰才像是說真的。
酒精的效用,宋涼的腦轉(zhuǎn)速有限。只是心里隱隱的難受,但是,她的臉上卻浮著苦澀的笑意。
她一邊起身一邊想,哪個廟里沒有屈死鬼啊?就像今天晚上,客戶不見得真是她弄丟的,但罪責(zé)卻都落到了她的頭上。如果她不能將功補過,那就是辦事不利。
宋涼一身的傲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質(zhì)疑她的能力。
要知道從小到大,一件事只要她想做,就一準(zhǔn)可以做到最好。
然而世事難料,宋涼再怎么所向披靡,人生得意,也有踢到鐵板的時候。不僅風(fēng)光不再,還要像現(xiàn)在這樣受盡委屈。
宋涼搭乘電梯上樓,軟綿的身體沿著電梯壁緩緩向下。
隱約有一個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你是野人嗎?坐在地上干什么?”那嗓音是溫和的,磁性的,透著無盡的寵溺。
她和小姐妹一起喝了酒,可是,遠不到醉得不能走路的地步。可是,知道有一個人會無節(jié)制的順著她,一進門還是踢掉了鞋子想撒嬌:“我走不動了,你過來抱我。”
他逆著光,挺拔修長的身姿如負鋒芒,走近后蹲下身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讓我抱你,我就抱你,那我多沒面子。”他的桃花眸子微微上挑,指了指自己的一側(cè)臉頰說:“除非你親親我。”
宋涼將頭一撇:“我不親。”
他溫?zé)岬臍庀⒁呀?jīng)湊上來,低聲笑著:“那我親你好了。”
宋涼轉(zhuǎn)身過來推拒,恰巧與他唇齒相觸。偶然的一笑便有觸電的感覺,兩人的身體骨胳皆是一陣痛麻。
他性感的喉結(jié)動了動:“讓我測測你喝了多少酒。”
說著,他的舌頭已經(jīng)撬開她的唇齒。
宋涼永遠無法抗拒這個男人的魅惑,他就像一只男妖精,蠱惑著她的心。
不然她也不會不顧一切的追過來,也不會做了那么多的傻事。
可是,那個肯對她溫柔以待的妖精退場了,換了一個冷漠又邪惡的惡魔。他折磨著她的心,簡直無時無刻。
宋涼靠在那個角落里回憶往事,電梯上了又下,反反復(fù)復(fù),而她竟忘了走出去。
江煜辰的跑車開得很快,以至于停下來的時候一陣刺耳的剎車聲。
秦玉如知道是江煜辰回來了,可是,支著耳朵聽了半晌,也沒聽到江煜辰進來的聲音。
她從臥室的窗子望出去,院內(nèi)的燈亮著,能清析看到江煜辰的影廓。
他靠在車身上抽煙,指間的光火遠遠望去像螢火蟲一樣。
江煜辰心中的怒火還沒有平息,所以,煙也抽得格外兇狠。
按理說宋涼什么樣的人,他早該知道的,可是,聽到公司里有風(fēng)聲說她和韓陳有一腿的時候,他的怒火還是一下就漲到天上去了。
江煜辰真是恨得牙癢癢,他受不了一個跟自己上床的女人,轉(zhuǎn)首又爬到了別人的床上。就算這個女人人盡可夫,但是,在跟他有染的這段日子就得安分守己。
不然,他絕不會輕饒她。
江煜辰掐滅手里的煙,單薄的嘴唇緊緊抿著,最后起進去。
秦玉如已經(jīng)從臥室里走了出來,見他進來問:“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公司里出了什么事了嗎?”
江煜辰不耐煩的說:“沒有,在公司加了一會兒班,所以晚了。”
“那我怎么看你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沒有。”江煜辰否認說,接著又道:“我今天有點兒累了,先去睡了。”
他徑直上樓去了。
秦玉如兀自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也起身回房間了。
宋涼一覺睡起來,頭仍舊隱隱作痛。
沒有胃口吃東西,給自己榨了一杯橙汁喝。然后洗漱換衣服,準(zhǔn)點出門上班。
到了公司才知道江煜辰昨晚發(fā)瘋是因為什么。
原來不知道從哪里傳出的風(fēng)聲,竟說她和韓陳的關(guān)系不清不楚。
宋涼頓悟過來,難怪昨天有同事看到她和韓陳在茶水間里說話,都一副躲閃不及的模樣。原來是覺得撞破了兩人的好事。
她有些哭笑不得,格子間里是八卦傳播最快的地方。就算沒影的事,也會被描繪得有鼻子有眼。
顯然韓陳也聽說了,在走廊上碰到宋涼的時候,他竟有些眉飛色舞。
“聽人說你跟我有一腿啊。”
宋涼白了他一眼:“這個時候難道你不該離我遠一點兒嗎?”
韓陳露出一口白牙:“為什么?這樣美麗的誤會我簡直求之不得。”
但是,宋涼不行,她雖然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卻懼怕這樣的麻煩。
不用想也知道會有很多人拿這個說事。
好在韓陳再沒兩天就要出發(fā)了,到時候流言蜚語也會自動消散。
只是,在此之前宋涼一定要警告他一下:“這種事上別跟我扯皮,韓陳,從現(xiàn)在開始,離我遠一點兒。”
韓陳與她并肩行走:“你想得太少了,既然流言已經(jīng)出來了,就算我離你八百丈遠,他們照樣還是會說。反倒是我離你遠了,他們會覺得是我們心虛,所以,刻意疏遠對方。”
這個道理宋涼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實攻破流言的最好辦法就是順其自然。
但是,宋涼只要一想到江煜辰昨晚的反應(yīng),就覺得還是保持一點兒距離為好。
不然他那只手不捏她的下巴了,改捏她的脖子,她非一朝喪命不可。
她的步伐加快,高跟鞋擲地有聲。頭也不回的說:“別跟我講大道理,讓你遠點兒就遠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