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先生,您,您在說什么?”嚴夫人渾身忍不住的顫抖,如不是對易云杰醫術十分相信,嚴夫人下意識間,都想罵易云杰庸醫了。
曾老爺子突然沉默起來,點了點頭說:“恩,當年傷的挺重,那時候醫術不像現在,為了保命只能切掉了大部分的胃。”
這件事,曾老爺子瞞著所有人,他實在不想讓親人們擔心,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么,曾老爺子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老先生你去醫院,大夫給你開的藥,都是口服的吧。”易云杰繼續問。
“對,醫院看不出原因,開的都是神經類的口服藥。”嚴夫人焦急的說道,這短時間他一直陪著曾老先生,對自己父親吃什么藥,自然在清楚不過。
“老爺子的胃,因為上了年紀,身體機能漸漸衰弱,所以胃部的毛病才凸顯出來。正常人吃藥都是靠胃部消化的,老爺子的胃已經沒有什么消化的能力,所以吃藥自然不會有效果。我給您開個藥方,您每天用來泡腳,藥物靠著腳底經絡吸收,比吃東西有效多了。今天,我給老爺子針灸一次吧,先緩解一下老爺子的癥狀。”易云杰說著起身就要解腰帶。
“老先生,您別聽他的,他就是個騙子,之前他騙過王老爺子,您要是不信可以打電話問問王老爺子。”魏老不死心,他不相信在易云杰的治療下,王老已經生龍活虎的事實。
“你說的是王書記的父親吧,我前兩天見過王老爺子,恢復的很好啊,面色紅潤,精神頭旺盛。現在每頓飯都喝上二兩酒。”嚴康突然想起,前幾日碰巧見過王老爺子的事。
“哦,你要打電話嗎?我有電話號啊。”易云杰說著掏出電話,走到魏老有眼前,魏老一看易云杰手機上王老爺子的電話存著義父二字時。
頓時雙眼一紅,猙獰的喊道:“你騙人,你怎么能確定,這是王老爺子的電話,你騙人。”
“騙你,可笑,我騙你對我有什么好處。”易云杰收回手機。
“哎呀,趕快把他嘴堵上,扔出去。”曾老爺子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兩個黑衣保鏢立刻把魏老的嘴捂住,拖了出去。
魏老嚇得渾身發抖,雙眼瞪的溜圓,嗚嗚的想說著什么,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連戰,你從哪找這么個二百五來,看不好就算了,還裝的跟什么都懂似的。”嚴太太指著高自己一頭的連戰,劈頭蓋臉的教訓道。
“小姐,我錯了。”連戰低著頭,任由嚴太太教訓。
“好啦,慧慧你少說兩句吧,你弟也是為了我好,易先生,是現在扎針嘛?”曾老先生問道。
易云杰點了點頭:“去老先生臥室吧,這里不太方便。”
他這一提醒,大家才發現,原來一直站在餐廳,嚴康立刻帶易云杰到曾老先生臥室。
曾老先生脫了衣服趟在床上,只見老先生身上疤痕無數,唯獨胃部的傷痕,十分扎眼。嚴夫人看見,又哭了起來。
易云杰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解下腰帶,看的曾老先生目瞪口呆,緊著問:“易先生啊,你這是要干嘛?不是針灸嘛?”
“哎。”易云杰無奈的提起腰帶,晃了一晃,只見腰帶上插滿密密麻麻的鳳尾銀針。
曾老爺子干笑兩聲,有些尷尬的扭過臉。
易云杰長吸了一口氣,拿起銀針,猛地挺住呼吸,手法嫻熟的再曾老爺子身上,插下七十二根銀針。
銀針插好,易云杰這才長呼一口氣。
在一旁觀看的連戰,見易云杰這一吸一呼直接,間隔至少兩分鐘,看易云杰的眼神,變得灼熱起來。
連戰以為易云杰只是一個白面書生,醫術高超而已,現在看來,他并非只會醫術。
如果連戰知道,易云杰一下車就發現了自己,估計會立刻對易云杰磕頭拜師。
扎完針,易云杰要給曾老先生寫副藥方,一抹口袋,發現沒帶筆,剛準備要跟嚴圣要根筆的時候,發現嚴圣身后,有張桌子,桌上筆墨紙硯樣樣俱全。
易云杰手一癢,指著書桌上的文房四寶說道:“嚴先生可否借毛筆一用,我給老先生寫一副藥方。”
“哦,好好好,沒問題,您用您用。平日里老爺子沒事練習書法用的,您不用客氣。”嚴康笑道。
易云杰走上前一看,暗道一聲不錯,曾老爺子這筆墨紙硯,都是良品,比易云杰用的了清真人從兩元店買回來的好多了。
拿起毛筆,易云杰想,自己也應該去買一套了,自從下山后,就在沒碰過毛筆。
提筆起腕,只見他重重一按,抑揚頓挫,筆走龍蛇,轉眼間,一張藥方寫好,易云杰舒爽的吐了口氣。
易云杰幼時,在山上無所事事,整日跟著了清真人問東問西。
了清真人被纏的煩了,扔給易云杰一堆名家字帖,讓易云杰臨摹,不臨摹完,不準出去玩。
于是易云杰開始了學書法,剛開始學著累的易云杰煩的要死,整日一邊寫一邊哭。
慢慢年紀大了,繼承邪醫秦脈之后,又修煉了五行長生體,性子越來越沉穩,寫起字來,也越加順手。
時日一長,倒是發現,書法是修身養性的好東西。易云杰二十歲能如此沉著穩定,與他日日練習書法,也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易云杰把藥方順手遞給連戰,連戰拿著藥房,看了好一會,藥方上的字總有點他說不出來的韻味。
這藥方若是落在李家李老爺子手里,他定會如獲至寶,日日抱在懷里。
易云杰這個層次的高手寫出來的藥方,無形之中會注入內力,所以字體自然而然帶著別人模仿不來的氣韻,這種氣韻,對修行之人極為重要。
易云杰不知,他走后曾老爺子看過藥方,頓覺是份寶貝,安排人打了框子,裝裱起來,日日掛在房間里。
此乃后話,按下不提。
曾老先生插著針,昏昏沉沉的就睡了起來,睡著睡著,還打起了鼾聲。
嚴太太看到這一幕,終于破涕而笑,緩緩說道:“我父親自從母親去世后,睡眠一直不大好,有時候睡不著,就大把的吃安眠藥,起初還有效果,最后吃了竟然越來越精神。”
看到父親扎完針后,睡得如此香甜,嚴夫人一直提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了,她扯了扯嚴康的衣袖。
嚴康立刻會意,從口袋里掏出一張銀行卡,雙手遞給易云杰說:“易先生,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易云杰搖了搖頭,把銀行卡推了回來,指著老爺子書桌上的筆墨紙硯說道:“你如果真想謝我,就給我一份筆墨紙硯吧,我的在山上,沒帶過來。”
“啊?易先生就要這些,這卡里的錢,完全夠你買很多套筆墨紙硯了。”嚴康有些不敢相信。
上次在醫院,嚴康沒給易云杰診金,一來嚴家的人情比診金金貴的多。二來,易云杰是醫院的醫生,嚴康下意識的認為,易云杰應該不缺錢。
今日不一樣,嚴康了解之下才發現,易云杰其實條并不好,借住在診堂,還要上學,根本沒什么收入。
這嚴康才決定給易云杰一筆診金,誰想到易云杰不要,還要換成一套廉價的文房四寶。
這讓嚴康有些難以理解。
易云杰只是笑笑說道:“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再說我有點夠花的就行。在山上替人看病,也是收東西,很少拿診金的。”
無論嚴康怎么勸說,易云杰就是不收。
就在二人互相推讓時,易云杰的電話,突然響了,易云杰掏出電話一看,是楚小小。
他剛按下接聽鍵,電話那端,就傳來了楚小小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