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萬步講,就算她在他打電話的那一時間就帶著小白臉往這邊趕,也至少需要三個小時的時間,可從掛斷電話到她過來,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也就是說,在他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就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這個男人,也并不是為了讓他吃醋而帶過來的。
外面還在下雪,鄧萌坐在床邊,生怕季生白病的厲害,又沒辦法及時出去就醫,就那么寸步不離的守著,時不時的問他還難不難受,要不要喝點兒熱水。
那樣旁若無人的展露出她罕見的溫柔的一面。
何騰已經記不起,她曾經在什么時候用這么溫柔的口吻跟自己說過話了。
記不起來,或許只能說明……從來沒有過。
季生白一直沒睡,就那么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看著她:“睡不著,你給我讀會兒書吧。”
這句話鄧萌聽過不止一次了,而且基本上都是在三更半夜,睡的最香的時候,被電話吵醒,接起來,就能聽到這句話。
起床氣嚴重的她開始發脾氣,他就默默的聽著,聽完再說一遍,然后她就認命的開始找他要聽的書。
在持之以恒這件事情上,她似乎永遠都沒辦法跟他抗衡一次。
對著那張無辜純良的臉,她永遠都只有妥協的份兒。
這會兒好歹她還沒睡著,總好過睡著了被他吵醒。
“我這邊沒有你想要看的那些書。”
她起身,在臥室里一張小小的書桌前站定,翻找:“只有一些上學時的課本,語文課本,你要聽詩詞歌賦啊,還是文言文?要不就是……唔,我給你讀朱自清的《春》吧?”
“好。”
……
寂靜的夜,窗外北風咆哮,大雪紛飛,窗內,頭頂上方的燈散發著柔和的光線,兩男一女,一個躺著,一個坐著,一個站著……
“閉了眼,樹上仿佛已經滿是桃兒,杏兒,梨兒……”
臥室里很安靜,安靜到只剩女人清脆悅耳的聲音,悠悠的,帶著春風一般的氣息,悄無聲息的掠過誰的心頭……
季生白沒有像以前那樣,聽著她的聲音不到半小時就睡著,自始至終,都十分清醒。
清醒的看著燈光中她纖長濃密的眼睫毛,挺巧的鼻梁,如櫻桃的唇瓣……
直到男人微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你應該知道,她是北氏集團的二少夫人吧?”
鄧萌愣了下,抬頭看過去,何騰那張仿佛永遠都帶著雅痞壞笑的俊臉罕見的覆著一層薄冰,薄唇抿成一條線,就那么冷冷的看著他們:“鄧萌,我一直知道你反應遲鈍,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我來告訴你,這個男人對你心懷不軌!北墨生跟你同不同房,跟你給他戴不戴綠帽子可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情,你想被趕出北家嗎?”
季生白瞇了瞇眼,卻并沒有發作。
鄧萌掏了掏耳孔,深吸一口氣,吹了吹額前的劉海:“何騰,你好歹也是一男人,能不能消停一下?人家季生白的前女友,比你們家北芊芊容霏霏還要漂亮!你覺得他能看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