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天空又一次變成黑暗的了,我們幾個人惴惴不安地跑到石屋外面去看。
外面有一輪黃黃的月亮掛在天空中,只是地上沒有一點月光,雖然沒有月光,但是地面上看東西卻清清楚楚的,在石屋前面一里之遙,有三個影子靜靜地站著,黑影子發出幽幽的黑光。
我們三個人呆呆地看著三個黑影子,原來真是三個,并不是一個。那三個黑影子在我們前面一動不動,風也吹不動他們的衣服,一個站得近一些,另外兩個站得稍遠一些,稍遠的那兩個象是影子的影子。
我們三個人象著了魔似的向著影子走過去,心里雖然明白危險,想著是不是要奪舍,他們三個影子是不是要奪我們三個人的血肉之身?我們這樣想著卻收不住自己的腳,我們走到離影子十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了,這時我們三個人看見,周以群也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他和我們一樣也是不自覺的。
我們四個人靜靜地站著,這時,除了周以群不住的呻吟聲外,就只有風聲了,周以群渾身都是傷,他根本不可能是自己走過來的。我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我們除了等以外也沒什么可做的了。
我們四個人不由自主蟠腿坐了下來,我們閉上眼睛,開始時四周一片寂靜,不一會兒的功夫,我們耳朵里嗡嗡作響,雖然還是閉著眼睛,但卻能看見周圍的各種動靜,比睜著眼睛看得更清楚。一會兒的功夫,我們就靈魂出竅了,而且直接進入了起因層。
荒漠、石屋、胡楊樹全沒有了,
天空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漫天的大水就從那口子里流出來,向下奔流,流成一道巨大的瀑布,水流澎湃洶涌,飛起的水花在天空中化成傾盆大雨,從天空中夾帶著烏云傾泄而下。
瀑布和大雨匯成無邊無際的浪濤,天邊沒有一點山的影子,空中沒有一點樹的影子,只有大水,滾滾奔涌的大水,仿佛是上帝毀滅人類的大洪水。
我們三個人驀然坐在一條小船的船頭,這小船又長又窄,在水里旋轉著,隨時都會傾覆,我們嚇得死死抓著船舷不敢動。
這時,那三個黑影子出現了,他們向我們召示了應該去做的事:
我們在這里已經等了二百多年了。
我們等了二百多年,已經不耐煩了,最多給你們十天,如果失敗就消滅了你們,我們再找人去完成這事。
你!林建去找那顆琥珀珠,把珠子帶來,王風、蕭三、周以群留在這里。
沒有任何商量,這些影子似乎比我們血肉之軀的生靈高出一等,這次對話只是一種優勢生物對低等生物下達的命令。
我們幾個在“起因層”這個世界里,除了戰栗外沒有表達出任何意思,我們覺得,我們幾個人的生命已經抽象成了水珠上一閃一閃的光,隨時閃爍隨時消失,而這閃爍或熄滅由不得我們自己做主。
直到三個影子離去,我們才從靈魂出竅狀態中漸漸恢復到血肉身體狀態,似乎是從死亡中找回了自己的生命,我們的生命好象一只被人扔進水里的舊鞋子,已經毫無生命的尊嚴了。
我們扶著周以群跌跌撞撞地回了石屋,然后開始商量剛才那些影子說的話。
雖然,我們沒有聽見那些影子說話,但是那意思是清楚的,必須按他們的要求去做,否則……那威脅非常真切,好象有幾把尖刀頂在我們心窩上了一樣。
這天夜里天空昏暗,一直持續著不退,三個人都覺得這次是在向我們表明他們的態度。
商量的結果是必須把那顆琥珀珠弄來給那些黑影子,不管這顆琥珀珠,那三個影子有什么用,要拿它干什么,反正必須弄來,不弄來,我們幾個人的性命肯定不保。
黑影子之所以會把我們引到青海,把我們引到石屋,是因為他們以為琥珀珠在王風身上,王風手機上是掛了一顆琥珀珠,不過是那個女老板送的,并不是祖姥姥那一顆。
我覺得奇怪,說:“他們這么厲害,怎么分不出那顆不是他們要的那顆呢?”
蕭三想了想說:“他們雖然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但有些事他們做不到。”蕭三又說:“肯定是這樣,你想,否則他們早把那顆琥珀珠搶來了,還用得著費那么大的事把我們引過來嘛?”
我們覺得蕭三說的有道理,這三個影子有些事他們完全做不了,需要我們幫忙,這樣一想雖然對黑影子仍然感覺恐懼和不可思議,但比最初好了一些,不管怎么說他們還需要我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