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然也微翹嘴角笑,抬手揉陳江琪早被風吹亂的長發。陳江琪便抓著林浩然手不放,學他家哈士奇給摸腦袋時溫順的搖頭晃腦。
都市霓虹漸暖,寥寥的,卻盡是滄桑。
“大叔,你是真的愛阮荊歌吧?”陳江琪如嬰兒般細膩的臉頰,貼緊林浩然溫熱的掌心,眼不眨的看他表情。
“走吧。”林浩然似沒聽見,從寒涼的草地站起身,手指輕彈下陳江琪的臉頰,朝遠處的停車場走去。
陳江琪突然助跑幾下,就跳到林浩然背上,兩只手臂還勒住他的脖頸。林浩然沒防備,踉蹌幾下勉強站住,陳江琪反而調整了最舒服的角度,賴皮賴臉的趴在他背上,暖暖的呼吸,撩在林浩然的耳邊。
“下來!”林浩然站住不動,微側了臉,觸到陳江琪小巧的鼻子。
“就不!”陳江琪蠻橫的哼著,將涼的臉頰貼到林浩然后頸,汲取溫暖,兩只手臂更用力摟緊林浩然脖頸,甚至兩條腿還想纏住林浩然的身體,無奈他比她想的壯碩。
林浩然未在說話,反倒攏住陳江琪的腿,拖著步子朝遠處停車場走去。舊到脫了漆的路燈柱,綴著吱響如次音罩燈,在給郊區來往的重型卡車壓到坑洼不平的馬路上,留下兩人斜長的身影。
“大叔,你干嘛要去找鐘離?”陳江琪小貓小狗似的蹭在林浩然耳邊,不甘心的問。
“喝咖啡不行嗎?”林浩然微蹙眉頭,他想,早早晚晚的,總要找鐘離喝杯咖啡,只是說些什么,他還未想好。
“你們男人真奇怪,有膽子混天混地的闖禍,做夢都想跟人家滾床單,卻沒膽子承認愛人家,問就裝聾作啞。”陳江琪故意對著林浩然的耳朵,很大聲的說著。
林浩然將頭側到另一邊,避開陳江琪的嚷嚷,若無其事的走著。
對于漸成傳說的所謂愛情,未經滄桑的,會用這世間所有的好去憧憬。飽經滄桑的,卻極少去想。想了“愛”,就要想它的對立面“不愛”,難道要承認阮荊歌冷絕到底話:她不愛了。林浩然有時會疑惑,他是驕傲的不愿面對結果,還是驕傲的只不想被阮荊歌說不愛?
“大叔,我們戀愛吧,你不是很寂寞嗎?”陳江琪努力探頭看林浩然,臉頰泛了紅。
“我對小女孩兒不感興趣。”林浩然悶悶回了句,聲音極冷淡。
“人家不小,都22歲了,大叔你千萬不要有罪惡感啊。”陳江琪來了興致,至少林浩然不是對她沒興趣,年齡總會慢慢長起來。
“你整天賴皮狗似的黏著我,就沒有罪惡感嗎?”林浩然冷哼,倒也有些惱自己,他向來不是給女人黏的男人。
陳江琪嘟著嘴,在林浩然背后翻了無數白眼。
“有時間就找點兒正經事兒做,別虛度大好時光。”林浩然聲音又冷淡幾分,刻板的像高中班主任。
每個人都有極其厭惡被他人說教的年齡段,陳江琪不爽的皺起眉頭,“大叔,你猜阮荊歌和鐘離嘿咻,是男上女下,還是女上男下?是69還是96……”
林浩然身體用力,兩手松開。陳江琪就猝不及防的摔到地上,手掌心咯到小石子,鉆心的疼。林浩然轉過身看摔到地上的陳江琪,未說半句話,陰翳的表情卻冷到極點。
“你又不愛阮荊歌,管我怎么說?”陳江琪也給摔清醒,年少輕狂,總有些話死都憋不住要說,但又不肯落下勢頭,陳江琪索性將軍到底,無理取鬧的瞪林浩然。
林浩然的戾氣終究還是給修養和沉默藏住,頭也不回的朝停車場走去。陳江琪坐在寒涼的馬路上,抓起小石頭朝林浩然的背影丟去,眼里的淚水盈不到片刻,便沖出眼眶。
阮荊歌別墅。
阮荊歌泡玫瑰花浴時,鐘離還沒回來。待她舒舒服服裹著浴巾出了浴室,才發現鐘離已經回來,客廳沒開燈,彌散著咖啡的醇香,吧臺處卻燃著香氛燭臺,剛擺好的煎牛排和奶油蔬菜湯,還有幾道精致的甜點。鐘離身著白色襯衫牛仔褲,正背對阮荊歌,在開紅酒。
“回來了?”阮荊歌小聲問,不想打破眼前浪漫氣氛。
“唔。”鐘離轉過身,手里的紅酒開一半,眼睛暼到阮荊歌只裹著浴巾,修長姣好的腿漫出浴巾下擺,膚如凝脂的脖頸還有發絲滴下的水痕。鐘離手里的紅酒塞子便砰的拔出,眼底先有了些別樣光芒。
“我來吧。”阮荊歌笑著拿過鐘離手里的紅酒瓶,自若的往水晶高腳杯里慢慢傾倒,醇紅的漣漪在水晶杯里卷滾著,注定是繾綣的前奏。
“小心著涼。”鐘離拿過沙發上搭著的駝色絨披肩,先給阮荊歌圍到身上,再把她整個人擁在懷里,兩人就并著坐在吧臺前。
阮荊歌莫名的就有些感動,她對自己的容貌和身材向來自信,先前和倪安波結婚,倪安波若看到才剛的場景,必定是肆無忌憚的撲倒她。不管是沙發,還是地毯,狂野的盡興也是情趣所需。
“對不起,沒能好好度個蜜月。”阮荊歌靠在鐘離肩頭,她是真心道歉,兩人在馬爾代夫剛上來興致,卻給阮太太和丁助理的艷照事件拖回國。
鐘離笑笑,擁著阮荊歌輕吻,環抱阮荊歌的手,就輕輕的撫摸她滑膩的手臂和駝色絨裹著的柔軟腰肢。阮荊歌又有些感動,男女那點事兒,她并非很經常都有感覺想要,從戀愛到結婚,鐘離始終顧忌她感受,兩人親熱,定要等她上來感覺有主動才會再動作。若她沒感覺,鐘離就只是擁著她,懶懶的膩著。
不放肆,就溫暖。溫暖久了,便足夠埋葬前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