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只管大膽地說,不管是劉天展還是哪個王八蛋打得你,老娘都叫他后悔這輩子當人。”常紅梅咬牙啟齒地說道,她已經(jīng)出離憤怒了。
“弟弟你說,誰欺負你的,姐姐干死他!”吳玉嬌也是情緒型的,這會兒也熱血上頭,揮著小拳頭就叫起來。
劉天展一聽這娘倆發(fā)飆,臉都綠了,偏偏還不敢吱聲,只能拼命拿哀求的眼神去看康二蛋,期盼他口下留情,最起碼,不要牽扯到他就好了。
康二蛋才不鳥劉天展的臉色有多難看,警察局長又有啥了不起的?這胖家伙剛才可沒照顧自己,所以現(xiàn)在,哥也沒理由照顧他。
于是康二蛋就說道:“那晚我在醫(yī)務室睡的好好的,王警官把我?guī)Щ鼐至耍敃r吳警官還想阻止來著,但是王警官就要求這么干的……然后我被兩個警察帶到審訊室打了一頓,他們用膠帶堵住我的嘴,把字典擱在我的胸部口,用那么粗的棍子打我……”
隨著康二蛋娓娓道來,不光是劉天展的臉色慘白,連王曉偉的臉都綠了……尼瑪,還有這樣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那兩個人的警號,你記得嗎?”常紅梅這會兒反而冷靜下來,溫柔地安撫著康二蛋有些激動的情緒,一邊示意沈霞去請醫(yī)生過來,她擔心康二蛋激動過度,會影響他的傷。
沈霞飛快地跑出去了,嘴里大聲叫著:“醫(yī)生!醫(yī)生!”
劉天展真想立刻沖出去,把沈霞那娘們兒拖進來狠干一千遍啊一千遍。尼瑪,有你這么陰人的嗎?康二蛋同學那是真的受了大委屈的,人家說什么都有情可原。你丫的,你受什么委屈了?老子哪里得罪你了?
康二蛋搖了搖頭,說道:“記不得了。”
劉天展頓時松了口氣,心說到時候整倆替罪羊出來,有幾個家伙早就看不順眼了。
康二蛋又道:“不過他們倆聊天的時候,我聽他們一個叫對方龍哥,一個叫對方建國。”
劉天展的臉頓時又垮下來。
吳玉嬌一拍額頭,恍然道:“我知道了,弟弟說的是趙建國和常龍,這兩個家伙都是有前科的,一個是色中餓鬼,一個是暴力分子。”
說完以后,吳玉嬌很是憤慨地回頭看著王曉偉,她也認為這是王曉偉事先安排好的,頓時有種看錯人的感覺,不明白這么一個德高望重的前輩,為什么要對一個淳樸的山村少年下黑手?別說康二蛋只是嫌疑人了,就算是真的兇手,也不能這么對一個才十六歲的少年下這樣的黑手啊。
王曉偉臉色慘白地閉上眼睛,他知道,他完蛋了。
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他刻意安排的,他也是直到現(xiàn)在聽康二蛋說起才知道。但是這有什么用呢,現(xiàn)在就算他滿身是嘴,也是解釋不清楚了。看看常紅梅那仇恨的眼神就知道了,這女人肯聽他解釋嗎?就算聽了,會信嗎?
“先是被兩個警察打了一頓,然后又被看守所的犯人打了一頓,然后挨打的人反而被關(guān)進了小黑屋,好,好,好。”常紅梅表情平靜,但是身子卻在微微發(fā)抖,顯然她在極力控制著自己即將爆發(fā)的怒火。那一連三個“好”字,簡直就像是三座大山一樣,重重地壓在劉天展的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常廳長您息怒,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嚴肅調(diào)查清楚的,一定給您一個交代。”劉天展嚴肅地說道。
事到臨頭,已經(jīng)躲不過去了,所以劉天展也不藏著掖著了,拿出一個市委委員、警察局長的氣概來,直接表明態(tài)度。
常紅梅修眉一樣,剛想要說話,王曉偉突然插話說道:“這件事,都怪我,由我來承擔全部的責任吧。”
常紅梅皺了皺眉頭,看著王曉偉。她也是直到王曉偉的,這老家伙近三十年呆在刑警第一線上,連省警察廳廳長都知道他的大名,他的神奇直覺,簡直就是弗州市警方的一塊金字招牌,要是王曉偉死扛著這件事,她還真不方便對弗州市警方施加壓力。
劉天展感激地看了王曉偉一眼。
王曉偉干咳一聲,對常紅梅說道:“常廳長,這件案子牽扯到很多條人命,性質(zhì)非常的惡劣,省廳在督辦,為了徹底排除康二蛋的嫌疑,我們需要他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警犬已經(jīng)在現(xiàn)場準備好了,如果康二蛋有什么異議,我們可以立刻安排,從別的地方臨時抽調(diào)兩條警犬過來。”
常紅梅的秀眉揚了揚,扭頭看向康二蛋……其實不光是常紅梅,其他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康二蛋。
康二蛋的心中,早就有了決斷,這會兒自然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因為王曉偉是鐵了心了要干這件事,他根本就躲不過去。
康二蛋淡淡一笑,說道:“能還我一個清白,我當然不會拒絕,現(xiàn)在就去吧。”說著康二蛋看了沈霞一眼,說道:“霞姐,你陪我一起去。”
沈霞差點兒癱在地上,心里簡直恨不得把康二蛋給掐死。
吳玉嬌朝康二蛋豎起大拇指,滿臉的驕傲,然后示威地看著王曉偉。
王曉偉對此權(quán)當看不見,這些都是細枝末節(jié),康二蛋到底是忠是奸,他的第六感是不是錯了,一切到了警犬的鼻子跟前,自有分曉
既然康二蛋自己都沒有異議,常紅梅當然沒有什么話講,對劉天展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們現(xiàn)在就去案發(fā)現(xiàn)場,不管這件事最后是什么結(jié)果,我都不會對弗州市局有任何的偏見。”
劉天展一聽這話,頓時腿肚子又開始發(fā)軟了……沒法不害怕啊,這女人,直接就沖著弗州市局來了,這不就等于是沖著他來的嗎?王曉偉頂在前面也不頂事兒啊。要是等會兒警犬能證明康二蛋是奸還好,要是最終證明康二蛋是忠,那他可就到了血霉了。
王曉偉也看出了劉天展的麻煩,急忙對常紅梅說道:“要康二蛋去現(xiàn)場配合調(diào)查,是我的主意,本來劉局是不同意的,但是我用我三十年的金字招牌當擔保,同時劉局也是考慮到要還康二蛋一個清白,所以才最終同意下來的。”
劉天展感激地看了王曉偉一眼,老同志果然政治過反應,自己把事兒全扛下來了,這句話就算是把他給摘出來了。
常紅梅深深地看了王曉偉,沒有說話。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金溢園酒店,相關(guān)的警員和兩條警犬,已經(jīng)在這里待命多時了。
康二蛋被兩個身強體壯的警員用擔架抬到了二樓包間,自有警員牽著警犬過來,在他身上嗅了一圈兒。
這種要命的時候,康二蛋自然是不會坐以待斃的,射電神槍早就準備妥當了。
康二蛋使用射電神槍的時間雖然還短,但也摸索出一些好用的技巧和新奇的發(fā)現(xiàn),對于微量電量的使用和掌控,也是有一點把握的。
比如康二蛋知道,用多大的電量,刺激人體的哪一個部位、哪一根神經(jīng),會讓人明明在張口說話,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雖然狗和人的神經(jīng)分部肯定不一樣,但是警犬之所以牛逼,不就是鼻子特別靈敏嗎?我就對準了警犬的鼻子下手,讓這些嗅覺靈敏的畜生,暫時失去嗅覺能力,不就成了?
所以當警犬濕漉漉的大鼻子湊過來的時候,康二蛋的手就藏在毯子里,悄悄朝警犬的鼻子“開了一槍”。
警犬嗚咽了一聲,蹲在地上,伸出爪子蹭著鼻子,然后抬頭看看自己的主人。
那個警員滿頭的熱汗,雖然那些大人物之間的爭斗和齷齪,跟他們這些小警員沒什么直接關(guān)系,但是如果他的狗出了問題,那他的樂子就大了,成為出氣筒也不是不可能。
“多多,快起來!”警員用力拽著警犬的繩子,拖著警犬繼續(xù)干活。
沒人吱聲,大家都冷著臉,站在一邊兒看著。
康二蛋的額頭上見汗,第一次出手,對象還是條狗,這個輕重分寸他還真不知道怎么把握。輕了,警犬的鼻子也許沒反應,那他就栽了。重了,警犬的反應太大,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他的麻煩更大。
不過康二蛋的運氣不錯,剛才出手,微電量控制的基本上就恰到好處了,看警犬有些要打噴嚏的樣子,應該對他的氣味兒沒反應了。不過出手還是略微有些重,電量還是要小一些就更好了。
警犬很快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兒,沒有任何的反應。
吳玉嬌精神振奮地揮了揮拳頭,示威似的看著王曉偉,似乎在對王曉偉說……看看,你的直覺是錯的,我弟弟是清白的。
王曉偉的眉頭緊皺,臉色有些難看,但是臉色更加難看的是劉天展。孫玉平就完全是一張苦瓜臉了,這時候他已經(jīng)深刻地后悔了,沒事兒他這么積極干嘛?
第二條警犬也被牽過來了,這一次康二蛋把電量控制的恰到好處,警犬圍繞他轉(zhuǎn)了一圈兒就打了個噴嚏,因為康二蛋的身上還擦著外傷膏藥,所以也沒人注意到,警犬的這個異常反應。
很快,第二條警犬也毫無反應地出來了,吳玉嬌頓時跳了起來,尖叫一聲:“耶!”
沈霞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腿軟的根本就站不起來,直接就情緒失控地捂著臉哭了。
王曉偉的臉則徹底變成了豬肝色,難以置信地看著康二蛋,眼珠子紅彤彤的,似乎要看穿康二蛋的內(nèi)心似的。
“還我清白。”康二蛋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