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得知蘇傾是血河祖師看重的弟子之后,鑲南王臉上的恭維可越發濃郁。
而有了蘇傾在,任峰幾人順利無比的被鑲南王迎進了王府之中。
一入府門,蘇傾和何琳兩人便齊齊色變。
在鹿城和初到血河城的時候他,他們兩人雖然也能感受到陣法帶來的壓抑,但也只是隱隱有所感覺而已。
可踏入這王府內部后,兩人卻感覺到無比凝重的壓力。
他們二人都是破虛武者,然而此刻他們卻忽然感覺,平日里隨手可破的虛空,如今似乎變得極為不穩定,仿佛隨時都會破碎……
這種如履薄冰的感覺,也讓兩人忍不住的收斂起自身的氣機,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周圍的空間撕碎。
似乎是發現了兩人的不對勁,任峰開口問道:“看來咱們的猜測沒錯了!”
蘇傾微微點頭,何琳則是低哼一聲,忍不住嘟囔道:“果然,我就知道你們長生門的人都是敗類,竟然連這種事都能做出來!”
蘇傾一時語塞,啞口無言。
倒是在三人身前帶路的鑲南王被何琳的話嚇了一大跳,忍不住回頭看來……
亦是在這個時候,任峰卻忽然上前幾步,問道:“鑲南王,你這東邊的院子是什么?”
“東邊……”鑲南王看向蘇傾,發現對方并沒有阻止他之后,他才低聲道:“東院是小王妻妾居所,不過若是幾位前輩想住那邊的話,小王可以讓她們立刻騰出來!”
“那倒不用!我就是看你這東院的風景似乎不錯,想去看一看!”任峰搖頭。
這鑲南王府的地方可不小,除了中庭,東西兩院可都占據了很大面積,此刻抬眼看去,還能看到內里郁郁蔥蔥的花草和小橋流水,極為奢華。
當然了,蘇傾和何琳自然也明白任峰不是為了這里的風景。
任峰如此說,那就說明陣法核心極有可能就是在東院之中,故而兩人此刻皆是抬眼望去。
鑲南王看到三人都有興趣,便急忙轉向東邊,開口笑道:“幾位前輩可真有眼光,當年血河祖師還在這東院住過一晚上呢!”
任峰三人皆是眼前一亮。
沒多久,幾人便走進東院之中。
不得不說,這鑲南王雖然為人不怎么樣,但眼光卻還是有的,這一處院落也布置的極為精致。
看了老半天,何琳和蘇傾只覺得這東院的壓抑氣息更濃,可卻一直沒能找到陣法核心。
鑲南王也看出來蘇傾和何琳沒有賞景的心思,不過他也能看出來蘇傾、何琳兩大破虛強者對任峰極為尊敬,自然不敢怠慢任峰。
故而在鑲南王的帶領下,任峰悠然自得的東轉西轉,最后卻停在了院中假山前面。
輕輕敲了敲假山,一道真氣瞬間隱沒其中,任峰也明白了這假山的材質,忍不住贊了聲:“好東西!”
“前輩好眼力!”鑲南王贊了一聲,恭維道:“這假山雖然只是凡石,但卻是在靈石礦脈中形成,你看這峰巒疊嶂之勢,可謂是奪天地之造化,簡直是鬼斧神工。
“此假山,便是我鑲南三絕之中的第一絕,號稱天元第一石!當年祖師來的時候,也對這假山贊不絕口!
聽著鑲南王的吹噓,任峰露出幾分笑容:“這可不是普通的凡石,而是玄胎原石!”
“玄……什么胎?”鑲南王一愣,又急忙躬身道;“還請前輩指點!”
任峰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個大葫蘆,這才笑道:“此物乃是無垢靈水,可以洗滌萬物,提升品質!”
“你記得每天都要在假山上澆上一遍,只需要持續十日,這假山的靈姓就會被全部喚醒!”
“若是你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喚醒這里面的玄胎!”
“這玄胎是什么?”鑲南王聽的暈暈乎乎的。
任峰則取出雙生劍,微微牽引,青鸞便從中呼嘯而出,落在任峰身邊不斷盤旋。
眼見如此神駿的青鸞神鳥,鑲南王一時也看呆了。
“玄胎能夠孕育出如器靈這樣的靈物,不過他的作用可比器靈大的多!”
“若是玄胎之靈入主劍中,便能將靈器直接變成法器,也有可能將法器直接提升為道器!”
“若是將陣法刻在玄胎原石上,只需要一些特殊材料,便能輕松得到一個強力陣靈!”
“你這假山這么大,里面的玄胎原石必然也不小,這陣靈若是出世,恐怕要震驚天下了!”
“玄胎器靈!陣靈……”鑲南王聽的心馳神往,喜不自禁。
忙不迭的接過任峰手中裝著靈水的大葫蘆,他才急忙躬身道;“多謝公子指點,您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這玩意里面還有器靈呢!”
略作停頓,他又忽然壓低聲音道;“各位前輩,既然這東西這么厲害,要不……您直接帶回長生門送給祖師?”
“這種寶貝,小王我可無福消受啊!萬一召來什么禍事,豈不是糟了?”
任峰一愣。
他本以為鑲南王是貪婪之人,卻沒想到這人倒是還有幾分精明。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
這道理說起來簡單,可事到臨頭時,卻有很多人舍不得放棄。
玄胎原石的消息如果走漏,自然會引來無數強者爭奪,若是換做旁人,恐怕拼了老命也不會舍棄這種好東西。
這鑲南王倒是圓滑的很,一聽任峰說的那么厲害,他頓時就知道這不是他所能擁有的!
掃了眼對方,任峰才擺手笑道:“你就放心吧,只要你每天用無垢靈水澆灌,十天之后,血河祖師會親自到此!”
“到那時候,你可是大功一件!”
“此話當真?”鑲南王頓時大喜。
說實話,這血河城雖然是血河祖師的家鄉,但是對方如今是天元界有數的強者,又怎么可能會回來?
他所說的血河祖師在這東院住過一夜,也只是血河祖師未曾踏入神藏境之前而已,那時候鑲南王根本沒有出生,負責招待血河祖師的,是他們家的祖先。
一想到血河祖師可能會來,鑲南王心中頓時激動了起來。
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若是他能抱上血河祖師的大腿,未來他可就發達了……
鑲南王朝在這血河城在周邊勢力雖然不弱,但也并不是最強大的,如果能夠和長生門扯上關系,說不得他的鑲南王朝未來還能擴張一下地盤,成為名震一方的明君……
一念至此,鑲南王對任峰的感激油然而生:“多虧有公子!否則這等寶物就這樣埋沒在我們王府,那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三位前輩這邊請,小王這就命人去準備酒宴,今天一定要多謝幾位!”
“還是算了!”任峰搖頭一笑:“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擾了!”
“這……”鑲南王一愣。
從任峰、蘇傾與何琳三人進入王府算起來,到現在也不過只有小半個時辰,對方連坐都沒坐,這就要走了?
遲疑中,一旁蘇傾已經沉聲道:“你守護好這玄胎原石,可別誤了祖師的大事!”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鑲南王忙不迭的點頭。
叫來王府中的守衛,他便開口叫道:“你們幾個馬上把血河城的強者都給我叫過來,這十天里,都給本王守住東院,任何人不得接近假山!”
一時間,整個鑲南王府雞飛狗跳,足足數十名凝神境武者,被鑲南王叫到東院……
而另一邊,蘇傾、何琳已經再次破開虛空,和任峰一起直接離開。
鑲南王倒是還想挽留,不過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任峰幾人已經徹底消失。
當三人再次從虛空中踏出時,已經到了血河城外的一處小山上。
到了此刻,何琳才忍不住問道:“莫非融元陣就刻在玄胎原石上?”
任峰點頭:“沒錯,那玄胎原石就是陣法核心!
蘇傾、何琳皆是一愣,他們方才也看過那假山,雖然也看出來其材質不凡,卻并沒有發現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沉吟片刻,蘇傾才問道:“那你讓鑲南王用無垢靈水沖刷玄胎,又是為了什么?莫非真能從那塊大石頭里喚醒什么器靈?”
“那當然!”任峰點頭一笑:“那石頭雖然平凡,但是在靈石礦脈中溫養數萬年,早已經生了靈姓,不過是一直無人喚醒而已!”
“可是你喚醒器靈做什么?跟咱們調查的融元陣有關系嗎?”
“當然是為了讓你們看看融元陣被啟動之后是什么樣的!”任峰微微一笑,但說出的話卻讓蘇傾、何琳都面色大變。
“沈兄弟,血河城有十幾萬居民,一旦融元陣破碎空間,到時候這些百姓怎么辦?”蘇傾急忙開口。
任峰則搖頭笑道:“你們不用擔心,無垢靈水只能腐蝕一部分陣法,到時候這融元陣,最多也就毀掉鑲南王府而已!”
“而且這個過程極為緩慢,足夠鑲南王從其中逃出來!”
“最為重要的是,血河祖師曾經來過,如果這陣法是他布置的,那他到時候必然會來探查……只要有這一點,就能試探出此事是否是你們長生門所為了!”
“……”蘇傾與何琳不再多說。
任峰的這種做法,無疑是最好的。
畢竟先前他們兩個雖然能感受到鹿城和血河城的那種壓抑感覺,但他們卻無法證明這陣法到底是什么作用。
若是在不傷害其他人的前提下,能夠看清這陣法的真正作用,他們二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回頭看了眼鑲南王府,何琳又忍不住看向蘇傾,低哼道;“那鑲南王也說了,血河祖師曾經在東院住過一個晚上,依我看,此事必然就是他做的!”
“如果這融元陣沒有被咱們發現,而是被其他人直接開啟,周圍空間破碎之時,怕是血河城的百姓一個都逃不掉了!”
“這里好歹也是你們那個血河祖師的老家,連自己的同鄉都不放過,真是禽獸不如!”
“……”蘇傾徹底無語。
倒是任峰開口笑道:“其實我擔心的不是血河城這里,而是天元界其他地方!”
“血河老祖連自己的老家都舍得放置融元陣,那這偌大的天元大陸,還有什么地方是他舍不得的?”
蘇傾、何琳皆是腳步一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任峰,驚道;“你的意思……是天元界其他地方也有這種陣法?”
任峰點頭苦笑:“單一的融元陣并沒有多大威力,但一旦組成天地大陣,就可以輕易撕碎世界……”
“咱們還是安心等待吧,如果血河祖師在十天后來血河城,那到時候咱們就必須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蘇傾、何琳皆是默然不語。
十天時間,可謂是一晃而過。
這段時間里,蘇傾和何琳也沒心思修煉,每天都緊張無比的看著血河城。
到了第十天上午時分,血河城內突然出現一陣騷動。
緊跟著,三人便看到那鑲南王府上空出現大片虛空裂縫,整個王府都開始轟然倒塌……
僅僅隔了一個時辰,血河祖師的身影便忽然出現在血河城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