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K又像一塊狗皮膏藥似的黏過來,那只手就沒離開過夏涵的肩膀,“對對對,夏涵說得對,你們倆就別添亂了。”
他今天左一句夏涵右一句夏涵,一夜之間竟是連稱呼都變了,郝經理抿著嘴笑,小K拍了他一下,“笑什么,本來就是嘛。”
郝經理請咳一聲,趕緊說道:“對對對,夏涵說得都對。”
夏涵的臉色更是窘迫不已,盡管那兩人已經扭過頭看著洞外,但依然沒法忽略小K那張始終揚著笑的眼睛,一直定在她臉上,“夏涵,他們就是欠收拾。”他一臉邀功的表情說道。
郝經理實在沒憋住笑出聲來,樸凱南也是忍著笑,顯然這兩人并沒介意被某人用來當了墊腳石。畢竟,能看到平日里冷若冰霜的夏總接二連三的窘迫樣,實在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情形啊。
夏涵自然是更為窘迫,她一把打開小K的手,低聲說道:“自個站好。”
小K的著力點吃空,身體歪了一下才站穩,微愣的表情過后,卻是揚起一個更大的笑臉,“好好好,站好就站好嘛。”
幾人又圍坐著已經熄滅的火堆等了一會兒,等到雨都停了,沈淅銘依然沒有回來。
郝經理第一個著急起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這都半天過去了,老大出去的時候還下著雨,這會兒雨都停了,他都還沒回來,我擔心他是迷路或者受傷了,我出去找找。”
夏涵也站起身來,“大家一起去找吧,這會兒雨停了,大家走在一起,別走散。”
幾人都站起身來,也沒有什么東西可帶,直接就可以出發。只是走到洞口,不知道是誰的肚子叫了一下,幾人都停下來腳步,摸摸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從昨晚開始就沒吃過任何東西。
現在困擾著他們的,不僅是迷路、淋雨和豺狼虎豹,還有饑餓。氣氛一下子凝重起來,這其中的任何一樣,都有可能導致死亡,而他們現在似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唯一的希望,便是這出去找路的沈淅銘。
早已沒了早上嬉笑的那番心情,幾人面色沉重的出了山洞。
此時沈淅銘不在,年紀最長的郝經理,便自然而然的發揮著凝聚力的作用,“我們這樣,邊找老大,邊注意著有沒有什么野味可以捕獵的,或者野果也行。但是野果不能隨便吃,有些是有毒的,大家注意點。”
幾人紛紛點頭附和,連小K這會兒也是收起了那顆玩鬧的心,神情認真的聽著吩咐。此刻儼然到了攸關生死的時刻。
只是,他不知何時握住了夏涵的手,在這個人心最脆弱的時刻,夏涵自然沒有拒絕他,身旁這個男人的手臂很有力,讓她感覺著,一直以來硬撐著的某根心弦,漸漸的松動了些。
“看,那是什么?”夏涵叫道。
幾人都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郝經理挑起荊棘叢上綁著的那小塊布條,“這布條的顏色,跟老大穿的中山裝是一樣的。”
樸凱南也接過布條看了看,“沒錯,是他的衣服。”
夏涵驚喜道,“一定是老大留的記號,我們走的方向沒錯。”
郝經理看了看前面,其中有一條有沒踩過的痕跡,他指了指那條印子,說道:“應該是了,從洞口出來,只有這里被踩過,我們沿著走下去,應該能找到老大。”
幾人似乎又看到了希望,走起路來都更有勁了些。只是,沒過多久,天上又下起雨來,而且這次還夾雜著大風,不僅讓前行更加艱難,而且那條被沈淅銘踩出的印子,也漸漸被風雨湮沒,他們再次失了方向。
所幸,每走一段距離,便能看見沈淅銘留下的布條,他們便只能憑著這個線索往前摸索著。
可是再往前走了一段距離,那布條便消失了,夏涵最先叫了停,“不行,再這樣走下去,別說找到老大了,我們自己就先迷路了。”
小K將她護在胸前伸手擋在她額前,也說道:“沒錯,我們走了這么久都沒看見老大,他留的記號也早就斷了,說不定他已經回去了,我們再這樣找下去,不被淋死,到了晚上也會成了不知道什么動物的食物了。”
“那怎么辦,不能放著老大一個人不管啊。”此時的雨勢已越加大了,郝經理幾乎是喊出的這句話。
“要找他也得我們自己先保住命再說啊。”樸凱南喊道,他指了指上方,“天快黑了,再不往回走,到了晚上,我們連山洞都回不去,到時候更加找不到方向,今天晚上就得在雨里過了,要是遇到那不知道是狼還是什么的東西,我們一點戰斗力都沒有。”
好像是為了配合他的話一般,遠處便傳來了類似于狼叫的聲音。
夏涵明顯一抖,小K將她擁得更緊了些,“郝哥,趕緊下決定吧。”
郝經理惱怒的一拳打在樹上,說道:“我們回去。”說完還看了一眼前面湮沒在水霧里的茫茫樹林,而后轉過身,快步往回走。
幾人拼命趕路,趕回洞口的時候,天色剛好完全暗了下來。只是最先沖進來的郝經理,看見洞里燃起的熊熊火光,眼淚差點掉了出來,他一下撲過去,萬分矯情的哽咽道,“老大,你終于回來了。”
一個快四十歲的大男人,這撒嬌似的動作實在是不適合他,但幾人都沒有嘲笑他的心情,因為大家都跟他一樣,為他們剛才為了保命而放棄尋找沈淅銘的行為,深深的自責著。
沈淅銘的臉色甚為陰沉,幾人也是萬分忐忑的看著他,郝經理靠得最近,抱過他之后,才注意到那兩只已經扯掉一半的袖子,露出的胳膊上,有些許多細小的傷痕,有的還在滲出血來。
“老大,你受傷了。”郝經理說道。
夏涵趕緊靠過來,看了看他身上其他的地方,小腿褲子上黏糊糊的,顯然也是受傷了,“淅銘,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傷得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