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凌楓失聲笑了起來。
“你真想知道答案？”
“什么意思？”我內心竟然下意識排斥了。
“江城把你藏著心里十三年，我收集了你近十年的資料，你說我不該了解過去的你嗎？”
杜凌楓說完，率先走了，而我凌亂當場。
十三年，十年……
這樣的數字讓我胸口難以呼吸。
我茫然地走出會客室，雷斯看我面無血色一怔。
“執行長，你沒事吧？”
“沒事，我……”我想逃，可是走到這一步，我走了，就是有愧于盧卡斯的所托，更有愧于薛紹對我的期望。
我勉強扯出笑容，對著一旁墻上裝飾性的反光鏡看去，稍稍整理了下修容。
“走吧，為了瑞沃，今晚我們必須全力以赴，最起碼拿下十個合同才不負這么多天的努力啊。”
“十個？執行長，你會不會……太好高騖遠了。”
雷斯苦哈哈的說道，我強勢地挽著他的手臂，給他大氣。
“瑟琳達說你今晚美死了，三個女人當你護花使者，你竟然這么沒出息，雷斯，太丟法國人的臉了。”
雷斯被我一說，立馬振奮起來。
“走！十個！”
我苦笑不得，只不過剛走了幾步，迎面而來的女人頓在我們的跟前，擋著道。
熟人？
可是我沒這人資料啊。
“言……言慕青？”
呵，還真是熟人。
“言慕青？誰啊？”雷斯問我，我一臉無辜。
“小姐，您沒事吧？”
“鬼……鬼，鬼啊！”
女人一個驚呼，呵呵噠，我還沒完美登場呢，一個會場那么吵雜都被這個女人的聲音吸引過來。
“文蘭，你亂叫什么！”
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過來，見到我也嚇得連連倒退，指著我。
“你，你你你……你”
好吧，就說一個你字，人就給暈過去，再然后那個文蘭的女人趕緊上前扶起。
“媽，媽，你別嚇我。”
事大條了，人開始陸陸續續朝著我們這來，越來越多人指指點點，我趕緊拉著雷斯上前。
“需要我們幫忙嗎？”
我話一出口，那位文蘭又嚇得連連尖叫。
“楠楠，楠楠，妹夫，妹夫！”這一聲接一聲的，搬救兵嗎？
楠楠，妹夫？
佟楠楠？
妹夫……指的葉少卿嗎？
他們是佟家人。
女人的尖叫果然把當事者叫了過來，我看著葉少卿雙手插在褲帶，冷酷地走近，身后還跟著……已經見過一面的佟楠楠，只不過她今天的精神與那天可完全不同，看上去像……孔雀，很驕傲的那種展現。
“姐姐，媽，你們這是干什么？多丟人，快起來，要不就回家去！”
趾高氣昂的聲音，透著冷漠和無情，令我訝異，這位佟楠楠是多么無禮，姐姐媽媽都這樣了，竟然先說丟人，而不是攙扶。
“楠楠，不是，是是……”佟文蘭嘴打哆嗦，躺在地上的中年女人更是說不出話來。
“怎么了？”
果然如電話里的聲音一般深沉，我看著葉少卿。
這個男人……愛我也毀了我。
“妹夫，她，她……言慕青……她還活著。”
佟文蘭終于把話說全了，所有人都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著我。
我這再躲，也躲不進地縫里啊。
雷斯懵逼一臉看著我。
“執行長，那女人在指你。”
“雷斯，我眼沒瞎……”我哭兮兮地小聲說道。
我緩緩地舉起手沖著圍著一圈的人打招呼。
“這個，我們可以解釋，就是我們剛從那邊走過來，什么都沒做，這位夫人就暈倒了，然后這位小姐她就大喊大叫的，不信你們可以看監控。”
我十分尷尬地說道，我沒有忽略來自不遠處那緊盯不放的目光。
“真的是你，你……你真的活著。”
佟楠楠顫抖的聲音，我勉強沖著她笑去。
“這么巧，我們又見面了，你現在還好嗎？”
洗手間的事她應該沒忘吧，哪知道我剛說完，她臉色煞白。
“少卿，她，她不是慕青。”
佟楠楠一把抓住身邊男人的手臂，葉少卿使了眼色，徐渭帶著幾個人強行把佟楠楠三位女人架起來。
“少卿，你干什么！我沒騙你，她不是，她不是！”
佟楠楠的瘋病在這種場合發作了？
我隱隱冒虛汗，沖著葉少卿走過去。
“很抱歉，讓您的家人受驚，其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我淡定地說道，葉少卿看著我，只是淡淡地看著我。
看到我頭皮發麻，猶豫要不要遞名片時，另一側兩道身影走入了圈內。
“轉過身來！”
一聲冷喝，絕不比方才佟文蘭的尖叫聲低。
我內心打鼓，卻只能淡定地回頭，看著幾米外的男人。
終于再見了，在這片土地上，我跟這個男人重逢了。
我看著他的眼神在錯綜復雜的變化，從驚惶，到哀傷，再到激動，他大步朝著我走來，毫無預警地將我拉入他的懷中，當著所有人的面，所有人！
我余光不經意間看到站在人群中的薛紹。
他目光失落，卻沖著我微笑，最終低下頭掩面而去……
走了？
這立馬讓我反過神來，推著快把我勒死的男人。
“松……松手”我咳嗽著奮力推他，但這個男人根本不顧及場合，任我捶打都不放手。
沒辦法，我只能求救。
“雷斯，啥看什么！”
雷斯都驚呆了，見我呼喚他，這才回神，上前，可是沒走兩步，幾個人就將他攔下。
“你們干什么，執行長，他們這是……”
雷斯著急朝著我，我真的欲哭無淚。
“喂，松手，你這個人有病嗎！快點松開，我透不過氣了，真是要死了！”
我提到死字，擁抱我的人終于有了點動靜，但是沒有松開的意思，我剛要在罵，結果我后背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有了濕潤。
我呆住了。
這個男人，又哭了？
“為什么才肯回來？”
他用著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問我，我都懷疑是不是腹語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放開我！”
我低吼，男人依舊不給面子……這種情形，遠比我想象中來的更……糟糕。
正當我以為無解了，終于有人站了出來。
“放開她吧。”
是葉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