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弄弄率先移開和他對視的眼眸,捏著緊杯的手指一緊,發(fā)出灰白的顏色,雖然事先做過很多準(zhǔn)備,可親身經(jīng)歷過了才知道這個男人的氣場有多強烈,多可怕。
那種感覺就像蹦極,那種忽上忽下沒有安全感的感覺讓她幾乎窒息。
她躲避的眼神使禪讓嘴角牽出一抹冷諷。
裴禮望著她,適時地問:“你弟弟怎么了?”
感激地回望他一眼,弄弄有些哀傷地回答:“他在一年前出了場車禍,大腦皮層功能嚴(yán)重?fù)p害,處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狀態(tài),喪失意識成了植物人。我知道禪先生是在方面的頂級專家,這才冒險來請禪先生。”
不等兩人作出反應(yīng),弄弄再次看向禪讓,視線淺淺停留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禪先生,為了我弟弟,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
“我有足夠的人力物力供我消遣,不需要多余的人為我做事。”禪讓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掃到弄弄驟然劇痛的眼眸,視線撇到她身后,嘴角勾勒出一抹惡意的邪魅笑容,伸手指了指。
“或許,有一件可以。”
側(cè)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像身后看去,弄弄咬著唇,輕蹙起眉,忽然有了很濃重的不安……
或許是燈光太暗,或許是那人穿著一身黑衣黑褲,在剛剛那樣的氣氛下,她完全沒注意到身后的沙發(fā)上還睡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他平躺在沙發(fā)上,高大健碩的身體被黑衣褲完全包裹住,頭被蜷縮起來的手臂擋著,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只看到一個弧度完美的下巴,帶著倨傲,輕輕揚起。若不是看到那人胸前起伏,弄弄幾乎要以為那是個死人。
她不解地看向禪讓,不知道他要讓她干什么。
可他的下一句話,毫不留情地將她打向地獄,她被黏起來的心臟,再次被擊潰,支離破碎地散落一地,殘破的再也找不到出口。
他漫不經(jīng)心地笑著,漫不經(jīng)心地說:“如果你能帶走他,并且成功爬上他的床,我就答應(yīng)去看你弟弟。”
她的臉色剎那蒼白,他嘴角上揚,又補了一句:“秦一懶,堂堂秦家三少,多金貴的身子,現(xiàn)在只有你可以去碰,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本事了。”
“秦一懶?”弄弄臉色駭然,沒注意到裴禮驚訝的目光,若不是燈光太暗,定會看到她死白死白的臉,“你說他叫秦一懶?!”
她的聲音有些不正常,不知是激動還是驚駭。
“他叫秦一懶,就是你想的那個秦一懶。”禪讓點點頭,嘴邊一抹笑,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冷頹氣息:“那么激動么?你現(xiàn)在就可以帶走他。”
裴禮端起酒杯,不贊同地撇了眼他,卻什么也沒說。
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情緒過激,弄弄垂下眼,唇色抿的發(fā)白,線條繃緊,似乎在極力克制著什么,可她下一秒抬起頭時,眼中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堅定!
“禪先生,你有看現(xiàn)場春宮的愛好嗎?對不起,我沒有表演的欲-望。”
“這么說,你是答應(yīng)了?”
“禪先生,我說過,為了我弟弟我什么都會做。”啜飲了一口烈酒,弄弄慢慢的,慢慢地說:“就像你說的,秦一懶,秦大少爺,多少女人做夢都肖想不了,能被他看上或者……即使一夜,那也會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更何況,我還指望著禪先生能救我弟弟。”
裴禮注意到她說這話時,扣著酒杯的手指根根發(fā)緊,像是要骨節(jié)生生摳斷似的。
他挑挑眉,半真半假地說:“弄弄,哥勸你想想其他辦法,秦一懶這小子像條狼似的,你會被他吞的連骨頭都不剩,更何況,他對女人……嘖,這條路走不通,弄弄,你趁早死心好。”
“謝謝裴四少,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必須這么做,只是我弟弟唯一的希望。”因為,這個世界再沒有比禪讓更好的腦科醫(yī)生了。
“弄弄,你會后悔的。”
“或許會,可讓我放棄眼前這個機會,我馬上就會后悔。所以,我不后悔!”弄弄抬了抬下巴,很堅定的樣子,可她扣著酒杯的手分明在細(xì)細(xì)顫抖。
見她如此堅定,裴禮于是不再說話。
打了個響指,禪讓犀利的眼,微微上翹的薄唇,在煙霧圍繞中,透出一種刻骨的邪魅:“很好,他今晚就交給你了,我等你消息。”
他擁抱著金發(fā)美女起身要走,弄弄有些慌亂,趕忙說:“我如果能做到,希望你不要食言!”
“決定權(quán)在我不在你。”禪讓頭也不回,身影淹沒在甬道中。
裴禮從身后追上去,抽了口煙,沉聲道:“你這不是在耍人家小姑娘么,咱們都知道秦一懶那……咳,那姑娘估計要絕望了。”
“怎么,你還真罩她了?”禪讓從美女胸前抬起頭來,菲薄的唇透出旖旎的情色。
裴禮抽了口煙,“這妞兒還挺有趣的。”
曖昧的暖色燈光下,俊男美女肆意扭動著嬌軀,誰也沒注意到中間那張沙發(fā)邊有個穿白襯衫的女人半蜷著身子蹲在地上,那張尖尖小臉早已淚流滿面。
從出租車上下來,弄弄請來侍者將醉死過去的秦一懶弄到自己房門口,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男人弄到自己床上,搞定后,她坐在床沿,視線從男人挺拔的雙腿,精壯的腰身略過,來到了那張臉上。
不菲的出身,高不可攀的身世,給這個男人鍍上了耀眼的光環(huán)。
可如果沒有這些他仍然是上帝的寵兒。他有著完美的線條,深邃立體的輪廓,菲薄似上了胭脂般的唇很適合接吻,眼窩上曲卷長睫毛是女人戴假睫毛都沒有的效果,這完全是一張讓女人瘋狂的臉。
纖長的手指從男人倨傲的下巴上劃過,輕輕地,不帶任何重要,弄弄俯下身望著這張臉,還有些紅腫的雙眸粹不及防劃過一絲強烈的恨意。
“秦一懶……”咀嚼著兩個字,她停在他眼窩上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開始顫抖,抖如篩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