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束手就擒啊，老畜生？”霍聿懶散地叼著香煙開口，他把老畜生換了個人稱呼。

霍沉瞪了兒子一眼，這難道不是他的專屬稱呼？

墻壁上的投屏換了畫面。

水晶棺墓里一具美麗的女人尸體，保存完好。

畫面只是一閃而過，投屏就消失了。

蘇綺被攥住了呼吸！

母親！

而馮墨良的聲音散在空中，并未失去掌控，他陰詭一笑，“雖然沒有殺了你讓我很不快！但我志不在此，實驗樓現在是一具空殼，最有價值的基因文件已經到了我手里，柔嘉也在我手里，蘇綺的命對我毫無用處。你想圍剿我，也要看霍宗凌他同不同意。”

哈哈哈，篤定又猖狂的笑聲。

“對了，基因文件還需要你啟動，霍宗凌，一具尸體換你一條命。考慮好。”

聲音消失在空中，馮墨良消失了。

霍沉擰眉，“他一定在這棟樓的某個角落！裝神弄鬼罷了。”

凌嗣南長腿凜厲，單手覆后，閉著眼，耳朵像千里探測器，“他很狡猾，從方才和我說話到現在，聲音的方位一直在變，但他有所疏忽，投屏里他雖然只出現了一只手，可手中有手機，手機屏反射出一個塔尖，你們現在趕緊想，整棟實驗樓一共有多少個塔尖。”

霍沉眉頭一沉。

霍聿嘁嘴，“實驗樓是16角菱形，意味著每一層有16個塔尖，一共一百層，這他媽能找？”

“去找。”凌嗣南瞥他一眼。

霍聿頓時口塞，閉著嘴去吩咐在外的五千部下。

蘇綺無暇聽他們說什么，她心里如鼓擊槌，幾乎砸破胸腔，她裝著馮墨良的那句話：拿他的命換媽媽的遺體……

蘇綺面目僵良，腦子里猶如被冷水灌注，思維都凍僵。

無意間，她漆漉的眸子被滿墻塵封的文件吸引。

還有墻面屏幕上播放的黑白影像。

有些模糊，是個男孩子滾落在山間狼群里……她心口一促，眸色定焦想走上前看清楚。

凌嗣南猛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他太過高大，頎長偉岸，把畫面全部擋住了。

那屏幕，很快就變黑了。

眼前的男人抬手，低低拂開她被冷汗勁透的漂亮發旋，他摩挲她的發間，嗓音發沉，也有些啞，很嚴肅的喚她，“蘇綺。”

“嗯？”蘇綺抬頭，眸光微微的蒙著漉，望他。

他的健臂掃了一下四周，指著滿墻的資料，“這些是……實驗室的研究回憶錄，重大事件都有記載，證據存放。通過它們，我回憶起了一切。”

蘇綺的呼吸微微一定，目不轉瞬的望著英俊深沉的他。

他的臉色看起來，絕不是輕松。

他道，“我可以告訴你，我為何會追殺你母親的真相了。”

“這里面放了證據？”蘇綺問。

他點頭，指著北面墻的一疊資料，深眸像無底的寒潭，海勾，像是要把她攝入進去，嗓音冷沉而幽遠，卻斬釘截鐵，“我沒有殺你母親。我的確追殺過你們厲氏的幾個女人，但你母親，她最終不是死在我手里，或被我挖心臟。”

不是……么？

不知道為什么，蘇綺好像終于大大的松下了那口氣，她感覺到一直緊繃在腦子里的弦，終于解開了。

不是他！

真的不是他！不是他就好……可，那又是誰？

她抬頭，打算認真他說。

凌嗣南的眸穿透玻璃門，望向實驗樓外無盡的黑夜，擰起眉目闡述：“我回憶起了關于你母親的我有印象的全部，她是在你五歲左右帶著年幼的你來到c國，那時，她應當剛生完你妹妹不久，可能和你父親有恩怨，她被迫離開，遠回故國，馮墨良假好心收容她，你母親起初感激，卻不料他覬覦她，馮墨良想利用你母親生下一個優秀的兒子，你母親拼死抗拒過，那一年她在馮家腹背受敵，應該過得水深火熱，其中的洶涌，我未必知情……后來不知怎么，她竟查到了你妹妹的下落，得知她怪病纏身，需換全部器官，而實驗室那時正研究人體克隆，最核心的技術在我手里……她一共來偷過兩次，第一次是你五歲時，后來她帶你去了國內，不知道在國內經歷或者計劃了什么，在你10歲那年，她又帶著你回c國，當時派的是你潛入實驗室，因為你小時候經常追著霍聿望實驗室跑——”

不光是資料里的回憶，此時，凌嗣南的腦海里已經有影像。

那一年，是一個10歲的小女孩，氣勢羸弱可憐兮兮站在他的面前的。

她的手里捧著那時還沒被封鎖的基因文件，其中一部分。

另一部分，已經到了厲柔嘉的手里。

少年時的霍宗凌，拿槍指著小女孩歷桑桑。

但她會哭，哭得撕心裂肺，從小時候五歲記憶對這個冷酷怪物大哥哥的懼怕，她摟住他的大腿，哭著讓他不要殺他，哭著說做錯了，哭著說只是為了救妹妹。

那時的霍宗凌冷血無情，從不會心軟。

但他有一個瞬間心軟了。他對這個女孩沒什么印象，只知道她是霍聿的跟屁蟲。

他心底一直堅定的意志，因為這對母女要救一個弱小兒童，而有過一瞬的改變。

可厲柔嘉當時若真的只是用文件里的技術，來救女兒也就罷了。

難測在人心。

也許是受夠了欺凌，也許是想重回馮家奪回厲氏的一切，掣肘馮墨良，厲柔嘉起了貪婪之欲，她把文件里其他的基因改造技術也一并掠奪了，并且分發復印，給厲氏族內每一個女子，她想成立軍隊，想建立自己獨有的實驗室，想賺取暴戾，想在男人殘酷的世界里，她分一杯羹！

或許，還想高價賣給其他國間諜。

這是霍宗凌不會允許的。

也絕不能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