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里,并不相信我的話,我可以給你展示一項(xiàng)我的能力。”小家伙還很固執(zhí),靜瘦的身體站了起來。
他走開幾步,抬起手指了指房頂,“媽媽,我可以跳上去。”
“嗯?”蘇綺吸著鼻子,失態(tài)了,可她反應(yīng)過來,眉眼突突的一跳,笑而并不信,“你可以?”
“可以。”小人兒一腳踩上桌子,為了讓她相信,讓她的不擔(dān)心,他往房頂一躍。
在半空中,他突然掉了下來,砸到地上。
他小小的手掌撐地,輕巧的樣子,但皺起眉頭,抬頭望了望蘇綺瞪大眼睛嚇的驚顫的樣子,他一陣無聲:“……”
“抱歉,我忘記了我被用了藥物,暫時渾身沒力,但這些,我真的可以做到。”他感覺有點(diǎn)丟面子,小手輕扶臉蛋。
可蘇綺的關(guān)注點(diǎn)根本不在這上面。
她跑過去,趕緊伸手,猶豫卻又緊接著用力的抱住了兒子,耳邊閃過‘用了藥物’這幾個字眼。
他被馮知意控制,肯定是被馮知意用藥物毒害,難怪那天晚上,凌嗣南在逼問馮知意,說出解藥。
是不是,他的身體一直被馮知意用藥,控制擺布呢?
不敢想,想了心都要碎。
她的眼淚,只是止不住的流。
“看來我不會像他一樣哄你。”小家伙被困在媽媽溫暖的懷里,自感無奈地低聲說了句。
這個他,自然是指的可樂。
蘇綺無聲默默,用力再用力地抱緊了兒子,眼淚混合著那份溫馨的感動,她又笑又哭,“寶貝,媽咪不用你哄。媽咪想用一輩子來哄你,哄你健康,哄你開開心心,媽咪……”很自責(zé)很自責(zé)呀。
說到健康,馮子息的小腦袋安靜滴垂下去。
他不健康,他被另一個‘媽媽’在身體里注入了太多東西,最厲害的是一種慢性毒藥,還有手臂里,腦袋里,胸腔里植入的東西。
所以擅自逃出了實(shí)驗(yàn)室,離開‘媽媽’,他一定會死。
以前小小的他,也不怕死。
現(xiàn)在,阿白說,人一旦有了希冀,就會怕死。
但他知道,他有個很厲害的,和他一樣的爸爸。
“你不要害怕,他會來的,我和他都可以保護(hù)你。”他小聲堅(jiān)定的說。
“誰?”蘇綺低頭問。
這時,時針劃過了夜晚九點(diǎn)整,發(fā)出突兀的聲響!
蘇綺記得孩子來的時間,八點(diǎn)一刻,現(xiàn)在九點(diǎn),只怕那二爺大發(fā)善心的時間也快到了。
她不浪費(fèi)機(jī)會,低聲附到兒子的耳邊,趕緊說,“雪碧,我們被困在這里,你試著用潛意識聯(lián)絡(luò)可樂,他說他一直可以感知到你的所念所想,你能不能偷偷告訴他,你的方位,讓他知道,弟弟也很聰明的。”
他會告訴凌嗣南。
而凌嗣南,在蘇綺的眼底,更神通廣大,他知道她被抓了,就一定會來救她,一并也救她的兒子吧!
“噓——”小家伙突然用手指指著嘴。
蘇綺還想說點(diǎn)什么的,頓時禁聲,她眼含疑問。
孩子從她的懷里站起來,他站的筆直,凜靜幽暗的雙眸,他小聲說,“有人要來了,我要被帶回去了。”
蘇綺凝疑,看了看緊閉的金屬房門,“可我沒有聽到外面有任何腳步聲啊?”
“有的。”他靜靜肯定的說。
說完就看了媽媽一眼,示意她交代的,他都知道了。
孩子走路很輕,走得穩(wěn)而快,他示意她不要再說任何話,他小小的身影站到了金屬門后面。
蘇綺就沒再說話。
大概4分鐘過后,房門真的打開了。蘇綺訝異,何以4分鐘前,兒子就能聽到外面有腳步聲,他的聽力難道能聽到上百米之外的動靜?
疑問在腦海里閃過,蘇綺只看到二爺高大挺拔的身影,懶散站在了最外面。
靠里的是兩個黑衣男人,他們走進(jìn)來,用鐵鏈重新綁好了雪碧,把他往外面一扛。
“雪碧!”蘇綺明知道他會被帶走,可心底當(dāng)然不舍,也難以預(yù)測他的兇險(xiǎn),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沖上去,想阻攔。
又有兩個黑衣人走進(jìn)來,攔住她。
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孩子,再次被帶走,來過她的身邊,只是短暫的幾十分鐘。
走廊的腳步聲,很快就消失了,陷入安靜。
她心如刀鑿,惴惴難平,走到門邊,有黑衣人嚴(yán)實(shí)地?cái)r著,蘇綺撐目望著那俊美邪氣的男人,想了想,冷聲道,“二爺,我感謝你言而有信讓我見了孩子一面。但他這是要被抓去哪里?就不能讓他和我一起關(guān)押嗎?”
“你是老子抓來的,他是馮知意的物品,老子管你,不管他。”男人懶懶抽著雪茄,叼著煙,叼她。
蘇綺眉目突然沉重,“那馮知意會對我的孩子怎么樣?”
“怎么樣。”男人嬉笑著重復(fù)了半句,雪茄的煙霧濃烈,他在濃烈里抬起那雙無情狠戾的眸,事不關(guān)己,散漫冷漠,“大概會被馮知意處理掉啊,這小豆丁已經(jīng)沒用處,該從他身上榨取的,她們也榨取得差不多,不殺他來報(bào)復(fù)你,馮知意還養(yǎng)著過年?反正你也見了他最后一面……”
他像是在說天氣,調(diào)笑冷酷見骨的語氣。
蘇綺發(fā)出尖銳的聲音,瞳孔遍涌上血絲,她拼命地?fù)u頭,瘋了一般想往外沖,“不,不……”
她叫喊著,被阻攔,心扉撕裂般望著門外走廊延伸到的黑暗處,突然抬頭,指著面前這個在撣煙灰的薄情男人,她的心臟像被扯裂流出泊泊的血,后知后覺嘶吼道,“人渣。所以你剛才那么爽快地讓我見他,還是大發(fā)了善心,是見最后一面的意思?”
“不然?”二爺抿著冷酷薄唇,眼底漫色寒潭,噙乖戾之笑,他事不關(guān)己,素來不管寸外之事。
殺人玩樂,都是出了名的。
善心已發(fā)過,他最煩摻合別人之事,男人掀眸睨了眼女人,轉(zhuǎn)身走,懶聲道,“把她丟進(jìn)去關(guān)好!”
“不!我的雪碧,他不能被馮知意處理掉!”蘇綺急的嘶吼,臉色滲白。
可是門關(guān)了,沒有人理她。
她順著門板滑落到地上,捂住通紅的雙眼,揪緊頭發(fā)。
凌嗣南呢?可樂的消息帶到了嗎?快點(diǎn),再快點(diǎn)。
在黑暗的時間里,她胡思亂想著,祈禱著,她像一只無頭蒼蠅。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她渾渾噩噩,突然再次聽到面前的金屬門打開的聲音,她猛地爬起來跑過去,以為是二爺,“二爺!我的雪碧,你能阻止馮知意嗎?求求你,她想報(bào)復(fù)我,直接沖我來就好,不要?dú)⒀┍獭?
可是站到她面前的人,卻不是二爺。
蘇綺愣住,淚冷的眼瞪大,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