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夜沒回答。
尹星瞳扭頭往他的房間和書房里看了看，發現好幾個歪斜的酒瓶子。
四百七十五毫升的烈酒，三大瓶。
好吧。
尹星瞳嘆了口氣：“霍清夜，你不想活了是嗎？這是想灌死你自己嗎？”
霍清夜還是沒說話，英挺的眉峰微微皺起。
尹星瞳也是沒有辦法。處理這種事情，她連一點經驗都沒有，只能打電話給胡助理。
胡助理接起電話的時候，聲音倒是已經清醒了：“尹助理？怎么這個時候聯絡我，有事嗎？”
“有。”尹星瞳長長地嘆了口氣，“霍清夜喝醉了，現在腦子都不清楚。怎么辦？”
“啊？”
胡助理頓時傻了眼。
尹星瞳怕胡助理不相信，拿手機拍了霍清夜兩張照片，發給了他。
叮咚叮咚，微信的提示音在對面響了兩聲。
聲音過后，胡助理居然結巴了：“你，你這是，在他家？”
“對啊。”尹星瞳對胡助理的大驚小怪有點奇怪，“我住在他家隔壁，你不知道嗎？”
“我……”
不管他知不知道，對這件事，他都是一樣的震驚好么。
算了，這不是這件事的重點。
電話那邊，胡助理擦了擦汗，誠懇開口：“尹星瞳，那就麻煩你好好照顧霍總了。”
尹星瞳腦子一時間沒轉過來，有點茫然：“可是，我要上班啊。”
“上班不重要。”胡助理苦笑，“我幫你在那邊請個假。你現在照顧一下霍總比較重要。”
“那……也行吧。”
尹星瞳想想，答應了。
不僅是因為胡助理的要求，也是因為，霍清夜昨天幫了她的忙。
無論如何，她也想報答一下這份心思。
“你能答應就好。”胡助理也是松了口氣，千恩萬謝，“總之，真的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
尹星瞳笑了笑，掛斷電話。
電話掛斷之后，她想了想，去廚房找了找有什么食材，就著本來就有的東西，給霍清夜煲了一鍋蔬菜肉粥。除了粥，她又做了幾樣小菜。
淺口碟子一個個被擺上餐桌，肉粥被放在爐灶上滾著。
尹星瞳托著腮坐在桌邊，看著躺在沙發上、蓋著條薄毯的霍清夜，有點出神。
即使睡著的時候，霍清夜也淺淺地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讓他這么難受。
也是。鬼才能猜到這個男人的心思。
尹星瞳打了個哈欠，忽然有點困。
經過昨天的事，她其實也沒睡好。趁著霍清夜還沒清醒的檔口，她直接趴在桌子上，就這樣睡了過去。
……
霍家別墅。
白蕓蕓站在房間里，攥著手機，臉色陰沉。
“你又來求我了。”手機聽筒里，傳來似笑非笑的聲音，“白小姐，我說過，求我是要錢的。”
又來了。
這個混蛋每一次都要這樣提醒她一番，就好像她賴過賬似的。
白蕓蕓幾乎被氣歪了鼻子。回過神，她冷聲說：“我的信用，在你這里應該還值點錢吧。你不用擔心我會賴賬，只要快點把我要的解決方案給我就行了！”
“可是據我所知，白小姐已經沒錢了。”黑客哈哈大笑，“你過去有錢，所以我問你要錢的時候，你能拿出錢來。現在你都沒錢了，還用什么拿錢？攢上半年的錢，不吃不喝，就為了請我去幫你解決幾個問題……嘖嘖，白小姐，我都想憐愛你了。”
白蕓蕓氣得哆嗦，回答不出來。
“要不然，就這樣吧。”黑客盡情取笑了白蕓蕓一番，告訴她，“我聽說，你房間里有不少值點錢的小物件，比如元青花，還有中世紀時期的工藝品……不如你把那些物件賣了，再把錢給我。畢竟裝飾品就只是裝飾品而已，可霍清夜要是回不去你身邊，那就是真的麻煩了。”
的確如此。
這個道理，很對。
白蕓蕓咬牙答應：“行，那就這樣。”
“聰明的選擇，白小姐。”
黑客志得意滿，掛斷電話。
白蕓蕓幾乎被氣歪了鼻子。
回過神，她哆嗦著把手機放到旁邊。
要是霍清夜還在這里，她還有錢，她早就把這只手機給砸了。
可是，的確如黑客所說。她的開銷太大，現在一分錢都要掰成兩半花才行。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通通該死！
白蕓蕓煩躁地走來走去。
刷——
不經意間，她看見窗簾外頭，小路對面，隱約有一道陰影走過。
按理說，現在不該有人從那里路過才對。
白蕓蕓皺了眉頭，關掉房間里的燈，然后從窗簾縫里看過去。
那是一道瘦高的人影，穿著黑色的衛衣，還有牛仔褲。
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從衛衣帽子的縫隙，白蕓蕓可以看見他的嘴唇是嘬起來的，在吹口哨。
這個人……
白蕓蕓愣了下，不期然地想起黑客。
只是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被白蕓蕓自己給否了。
不會吧？
這里可是上流社會的小區，進門出門都要劃卡的。就算
懷疑的情緒退潮，接著就是不悅。
白蕓蕓冷笑一聲，喃喃：“你有什么可高興的。遲早有一天，我會讓你高興不起來！”
叮咚——
手機一響。
白蕓蕓低頭翻了翻手機，看見一條新消息。
“我安排好了八卦記者去跟蹤霍清夜。這一次的計劃，萬無一失。”
記者，又是小報記者。
白蕓蕓蹙眉，想起上次叫記者跟蹤的事，心里忽然有點沒底：“這次不會再失敗吧？”
“你這是在懷疑我么？”對面停頓了片刻才回信，語氣很不悅，“大的媒體，確實都能被霍清夜玩弄在股掌之中。但小型媒體霍清夜不屑去拉攏，他們也是最不會向著霍清夜說話的。何況白蕓蕓，你要是覺得自己有那么厲害，就自己去出頭好了。我不攔著你。”
他這是要放棄她？
“不不。”白蕓蕓一驚，趕緊回信，“我沒有這個意思，你誤會了。”
“最好如此。”
對面回答了四個字，一個標點，直接就沒再回信。
白蕓蕓發了不少短信，試圖試探對方，卻都沒能成功。
到了后來，她也有點泄氣，把手機丟到床上，自己躺下來，怔怔地看著天花板。
她希望的一切，到底還有沒有希望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