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面面相覷了一會。
最終，還是剛才那個膽子最大的搖了搖頭：“少爺，我，我不能去。”
平時白蕓蕓對她最好，給她的好處也最多。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她當然要對白蕓蕓表忠心才行。
而且，這個下人心里，其實還有更多的計較。
以白蕓蕓的性格，如果她在這樣的關鍵時刻表達了對白蕓蕓的忠誠，那么接下來，白蕓蕓勢必會給她不少好處。這個生意，可以說是穩賺不賠！
“不肯？很好。”霍清夜卻沒有那么好的耐心，直接冷笑，“你現在就收拾包裹，走人吧。”
“少爺？”
對方直接傻了眼。
“還有你們。”霍清夜看向其他人，“要不然，現在就進去帶白蕓蕓出來。要不然，你們就直接從這里離開。二選一，現在就選。”
下人們紛紛愣住。
怔愣許久，他們終于明白，霍清夜這一次是認真的。
霍家待遇高，地位也高。就連傭人平時出門，無形之間，都比其他人家的傭人高上一截。
自然，沒有人愿意離開這里。
所有人呼啦一下就散了。幾個平時跟白蕓蕓沒什么瓜葛的人更是壯著膽子進了房間，把白蕓蕓給抓了出來。
白蕓蕓一臉的懵。直到被霍清夜抓出來的時候，她還在大呼小叫：“你們都瘋了嗎？我是你們的少奶奶，你們不能抓我……”
霍清夜懶得再看白蕓蕓一眼，直接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尹星瞳正在掀開囡囡的衣服，給囡囡上藥。
借著燈光，霍清夜一眼就看見了囡囡身上的傷口。
看得出來，白蕓蕓下手深而且重，沒有一點收斂。
囡囡正小聲抽噎著，在尹星瞳懷里撒嬌。不經意間她抬起頭，看見霍清夜，頓時結巴了：“爸，爸爸？”
“嗯。”
霍清夜淡淡應了一聲，走過去看著囡囡的傷口。
“爸爸，我，我沒事的。”囡囡一臉的不安，試圖縮起來不讓霍清夜看見，“我只是……只是有點疼，也不是很疼。”
說謊。
這樣的傷口，怎么可能不疼。
霍清夜皺眉，語氣變得嚴厲：“囡囡，你覺得我沒有辦法保護你，是不是？”
囡囡一愣，搖頭：“不是。”
她的爸爸最厲害，當然可以保護她。
“不是？”霍清夜挑眉，“既然不是，你為什么不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
囡囡一時語塞。
“霍清夜。”尹星瞳看不下去，抱住囡囡，“你責怪孩子干什么。她只是想保護自己的母親，難道她做錯了嗎？”
母親？
天知道，白蕓蕓根本就不是囡囡的母親！
霍清夜憋了一肚子的話，卻無法說出來。
僵了半天，他惡狠狠地瞪著尹星瞳：“爛好人！”
尹星瞳：“……”
她也是不明白，霍清夜的槍口怎么忽然就轉向她了？
好在，霍清夜并沒有憤怒太久。
他深吸了一口氣，冷聲說：“囡囡，你好好休息。”
“我，我知道了。”囡囡怯生生地點頭，忍不住問，“爸爸，你會跟媽媽怎么樣？”
“這件事，你不用管。”霍清夜頓了頓，“我說過了，你休息就行。”
囡囡想要抗議。可是，看著霍清夜難看的臉色，她又不敢說什么了。
最終，囡囡委委屈屈地點頭：“好吧，爸爸，我知道了。”
“乖。”
霍清夜臉色稍有和緩，轉身離開房間。
走出房間之后，他直接下樓，去了花匠的工具間。
工具間里，白蕓蕓正在咬牙切齒。
方芷寧站在白蕓蕓面前，在心底嘆氣。
她也是沒想到，白蕓蕓擺脫了一個麻煩不久，現在居然又惹上了另一個更大的麻煩。
要不是實在沒有選擇，她也不愿意跟在白蕓蕓這樣自身漏洞太多、簡直像個篩子的人身邊。
只是……
她現在，似乎并沒有選擇。
“白小姐。”方芷寧猶豫片刻，好言相勸，“您去跟少爺認個錯吧。”
“我是想認錯。”白蕓蕓咬牙，“可是，清夜他這一次，絕對不會聽我說的。”
方芷寧不明白：“為什么？”
白蕓蕓沒說話，只是冷哼一聲。
她心里其實清楚，霍清夜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了。現在能維持她和霍清夜聯系的，也就只有囡囡而已。
可是，她居然一時意氣，把囡囡也給打了。
她為什么非要在今天打那個小賤種一頓？為什么非要被霍清夜發現！
白蕓蕓越想越是懊惱，恨不得揪著頭發叫出聲來。
方芷寧看出她情緒不平靜，勸她：“白小姐，你冷靜點。”
“我怎么冷靜。”白蕓蕓不客氣地反問，“你只會讓我冷靜，為什么不會讓尹星瞳去死！如果她死了，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白小姐……”
方芷寧為難地蹙眉。
白蕓蕓現在，似乎已經魔怔了。
她正在一籌莫展，背后忽然響起霍清夜冷淡的聲音。
“白蕓蕓。”
這道聲音，讓白蕓蕓狠狠一僵，眼底泛起濃濃的心虛。
“清，清夜。”
過了許久，白蕓蕓顫抖著回頭。
霍清夜走過來，臉色淡淡。
白蕓蕓還以為他會憤怒，可是，他沒有。
越是這樣的平靜，底下就越是埋藏著深重的怒氣，像是暗流縱橫的河水。
霍清夜在她面前停下，語氣聽不出波瀾起伏地問：“白蕓蕓，你有什么好解釋的嗎？”
“我……”
白蕓蕓張了張嘴，大腦幾乎宕機。
即使放在平時，她也找不出什么解釋。何況，是現在的情形。
白蕓蕓不說話，霍清夜也不說話，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兩個人靜默相對，氣氛詭異。
方芷寧站在旁邊，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免得被他們波及。
許久許久，白蕓蕓終于舉手認輸。
她吸了吸鼻子，聲淚俱下地開口：“清夜，對不起。今天的事，是我的錯！”
“哦？”霍清夜語氣淡淡，“你錯在哪兒了？”
“我，我不該打囡囡。”白蕓蕓本來想說出有人偷了她首飾的事，轉念想想，還是決定緘口不言，“不管發生了什么，總之我都不該打她。清夜，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不敢說什么。只能求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對我網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