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霍清夜冷笑，“白蕓蕓，你敢不敢在我面前發(fā)誓？”
“我……”
白蕓蕓啞然。
她當(dāng)然敢發(fā)誓。
她從來不信神佛報應(yīng)。要不然，她當(dāng)年又怎么會用那種手段，去陷害尹星瞳。
發(fā)誓對她來說，如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伤嬲鎸Φ碾y題，是囡囡身上確切存在的傷口！
就算她發(fā)遍了千百個誓言，囡囡的傷也不會消失。只要霍清夜隨便揭開囡囡的衣服一看，很容易就能看出個中曲直。到時候，她也就完了！
白蕓蕓發(fā)愣的空隙，霍清夜看著她的眼神，也越來越冷。
“白蕓蕓�！被羟逡估渎暎澳愎徊桓摇！�
尹星瞳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看見白蕓蕓終于露餡，心底多了幾分快意。
她確實答應(yīng)過囡囡，不去主動揭發(fā)白蕓蕓毆打欺辱她的事情。這一次，卻是霍清夜自己看出來的，和她可沒有關(guān)系。
白蕓蕓這個母親，一直做得不負(fù)責(zé)。她也是時候，該被懲罰了。
“珍珠姐姐……”
床上，囡囡不失時機地囈語一聲。
尹星瞳看向囡囡，發(fā)現(xiàn)她眼角滴下了一滴淚。
那滴眼淚晶瑩剔透，似乎一下子灼在了尹星瞳心上。
尹星瞳的心，瞬間痛得不行。
白蕓蕓沒想到囡囡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提起尹星瞳。一瞬間，她也是恨得不行。
對了，等等！
白蕓蕓腦子里靈光一閃，指向尹星瞳，大聲說：“囡囡是被打了沒錯，但動手的不是我，是尹星瞳！”
“……”
尹星瞳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霍清夜也是皺起了眉頭：“你再說一遍�！�
“清夜，是真的。”白蕓蕓的眼淚說來就來，梨花帶雨，“這些都是尹星瞳做的啊。要不然，囡囡在夢里怎么會喊尹星瞳呢？她是想讓尹星瞳別打她了！我當(dāng)時也勸了尹星瞳，可是，她不聽�。 �
尹星瞳聽得駭然，除了冷笑，已經(jīng)找不出其他反應(yīng)。
她是真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白蕓蕓這么擅長于顛倒黑白的人。
霍清夜盯著白蕓蕓，沉聲問：“你說的，是真的？”
“是�！卑资|蕓點頭，“如果有一個字的虛言，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咔嚓——
伴隨著白蕓蕓的話，一道驚雷從天邊劃下。
閃電先于雷聲亮起，照亮了白蕓蕓的臉。
即使出現(xiàn)了這樣驚人的情況，白蕓蕓也沒有絲毫的動搖，仍舊信誓旦旦。
霍清夜盯著白蕓蕓，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忍住了。
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尹星瞳皺眉，忽然覺得場景似曾相識。
好像有某段時間，白蕓蕓也這樣說過一些事情。好像，她也曾經(jīng)百口莫辯過……
一些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場景，忽然又被翻了出來。
尹星瞳臉色白了白，頭一陣疼。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小床上的囡囡忽然尖叫一聲，坐了起來。
“囡囡，我的女兒！”
看見囡囡清醒，白蕓蕓頓時跑過去，想要抱住她。
囡囡還沒從剛才的震悚里回過神來。她尖叫一聲，根本沒管身邊的白蕓蕓，直接撲向了尹星瞳：“珍珠姐姐，救救我��！媽媽要打我！”
童稚的聲音，瞬間穿透整個房間。
白蕓蕓站在那里，呆若木雞。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完了，一切都完了。
霍清夜冷笑了下：“白蕓蕓，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不，不是我�！卑资|蕓嘴唇徒然地蠕動著，聲音因緊張和不安而變得尖細(xì)，“清夜，你聽我解釋……”
她伸出手去，想要抓住霍清夜的衣服。
霍清夜向后退了一步，避開白蕓蕓的手指，眼里寫滿厭惡。
從來沒有哪個時刻，他像現(xiàn)在這樣，對白蕓蕓充滿反感。
他不是不知道，白蕓蕓會說謊。可是像這樣被他當(dāng)面抓住說謊還死不悔改的，白蕓蕓是頭一個。
她真的讓他失望。然而，他現(xiàn)在對白蕓蕓的失望也沒有那么重，更多的是意料之中的厭惡。
不論如何，或許，白蕓蕓都該為之付出代價了。
霍清夜深呼吸了下，吩咐尹星瞳：“你抱著囡囡，去我的房間�！�
“哦，好。”
尹星瞳不敢怠慢，迅速抱著囡囡離開。
霍清夜轉(zhuǎn)向白蕓蕓，臉上沒了表情：“白蕓蕓，對剛才的事情，你還想怎么說？”
“我……我只是……”
白蕓蕓張了張嘴，怎么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解釋。
霍清夜冷冷地盯著白蕓蕓看了片刻，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所有人都走了。
房間里，只剩下一個白蕓蕓。
白蕓蕓呆呆地站了一會，雙腿忽然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坐倒在地。
想起剛剛霍清夜看著她的表情，白蕓蕓捂著臉，嚎哭出聲。
完了，全完了。
一切都完了……
霍清夜走出房間，發(fā)現(xiàn)門外有不少傭人站在那里，一副八卦兮兮的模樣�？匆娀羟逡箒恚麄儙缀跏驱R刷刷地一愣。不知道是誰咳嗽了一聲，這些人開始各自干活，仿佛他們一直就是這么忙碌。
這些人的存在，讓霍清夜心底起了厭惡。
窺探主人家的隱私，這是做傭人的大忌。
曾經(jīng)，尹星瞳管著他們的時候，這些人從來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他原本以為這一切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存在，白蕓蕓也能夠把霍家管理得井井有條。現(xiàn)在看來，是他錯了。
霍清夜冷然開口：“你們，過來�！�
下人們惶惑地彼此對視一眼，磨磨蹭蹭地走到霍清夜身邊：“少爺，您有事嗎？”
“去房間里。”霍清夜指著囡囡的房間，“把白小姐帶到樓下花匠裝工具的房間去，讓她冷靜冷靜。”
這個命令一下，所有人都被驚到了。
不少膽子大的人，甚至七嘴八舌地幫白蕓蕓求起了情。
“少爺，您冷靜點�！�
“是啊。白小姐可是您女兒的母親，您這樣做，不是讓她沒臉嗎！”
“情分可是最容易折騰沒的東西。少爺您可不能這樣啊……”
一句句反對的聲浪，讓霍清夜眉頭皺緊。
白蕓蕓看管了霍家一段時間，這些人似乎已經(jīng)不知道，霍家的主人到底是誰了。
霍清夜一抬手，打斷了這群人的喋喋不休：“你們，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