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穢飛濺出來，染到白蕓蕓昂貴的裙子上。
白蕓蕓尖叫一聲，惡心得不行，一把推開囡囡。
囡囡委頓在地，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白蕓蕓深呼吸了下，狠狠瞪了囡囡一眼，扭頭進了別墅。
走進別墅，她頓時換了副臉色，驚慌地拉住管家：“你快去看看。囡囡在外邊暈倒了！”
“小小姐暈倒了？”管家一愣，趕緊往外跑，“我知道了！”
白蕓蕓松了口氣，趕緊回到客廳里。
她在客廳坐了一會，心里翻江倒海。
囡囡到底是怎么跟霍清夜說的？那個小賠錢貨，該不會是把自己打她罵她的事都告訴霍清夜了吧？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白蕓蕓站起來走了兩圈，更加焦躁。
她在霍清夜心里，一直是溫婉如許、受了委屈也不張揚的形象。要是霍清夜知道她打罵虐待囡囡的事情，她在霍清夜心里的形象可就全毀了！
不行，不能讓霍清夜知道。她得跟囡囡通個口風才行。可囡囡現在又吐得厲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還要等一陣子，才能跟囡囡說話。
白蕓蕓煩得不行，恨恨地踹了沙發一腳。
到了現在，她也只能盼著霍清夜不會直接來找她了。
可惜，事情不會總按照她的想法發展。
霍清夜須臾下樓，淡淡地看著白蕓蕓：“白蕓蕓。有些話，或者我們該談一談了。”
白蕓蕓驚了下，眼里迅速有眼淚積聚：“清夜。”
霍清夜微微蹙眉。
過去看見白蕓蕓的眼淚，他會憐惜。即使有什么想說的話，看在白蕓蕓哭泣的份上，往往也就忍著不說了。
然而現在再次看見白蕓蕓的淚水，他只覺得煩躁。
以及，對于自己被欺騙的疑慮。
“蕓蕓，我問你。”霍清夜在沙發上坐下，示意白蕓蕓跟著一起坐，“你是不是告訴過囡囡，你養大她很辛苦？”
“我……是啊。”白蕓蕓勉強點頭，“清夜，怎么了？”
霍清夜微微抿唇，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白蕓蕓果然言過其實了。
他本來以為，她不會這樣做的。
“清夜？”
白蕓蕓看著霍清夜的表情，心慌得不行，伸手就去拽他的袖子。
霍清夜向后躲開，淡淡地叫她：“白蕓蕓。”
白蕓蕓心底一哆嗦：“我，我在。”
霍清夜淡淡看著她：“我對你很失望。”
白蕓蕓張了張嘴，卻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霍清夜說完那句話之后，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垂眸看著地板。
事實上，他對白蕓蕓的失望，也并非是一天積累起來的。到了現在，他甚至已經對她沒了什么希望。
“清夜，你不要這樣。”白蕓蕓眼圈一紅，真的哭了，“我養了囡囡這么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當年我把她帶回家，就是想好好把她養大的。你怎么可以因為我說錯了一句話，就否認我的全部？”
霍清夜沒耐心聽下去，抬起手：“夠了，我不想聽。”
白蕓蕓只能閉嘴。
“現在囡囡還小，需要一個母親。”霍清夜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白蕓蕓，“我不希望她的母親在她成長的過程當中，給她任何陰影。你，明白嗎？”
咕嚕。
白蕓蕓吞了吞口水，點頭：“我，我明白。”
“明白就好。”
霍清夜淡淡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白蕓蕓看著他的背影，咬住嘴唇，指甲刺進掌心。
恰好這時，管家帶著囡囡進來。
“白小姐。”一看見白蕓蕓，管家就嚷嚷開了，“小小姐的情況好像很嚴重。要不要叫醫生來？”
白蕓蕓哪有心情管囡囡，心煩意亂地擺了擺手：“你自己去處理。”
說罷，她拋下呆住的管家，一個人上了樓。
來到樓上，白蕓蕓眼里閃過狠戾。
她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霍清夜對她的態度變化。
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讓霍清夜對她有所軟化才行。
這個時候，她能想到的人，只有……
白蕓蕓看向手機，眼里閃過掙扎。
猶豫許久，她還是伸手抓起了那只手機。
……
另一邊，回到洛家，尹星瞳不得不遮掩了半天傷口，生怕洛辰看出來。
這段時間，洛辰已經為她費了太多的心思。
她不能再讓洛辰再費心了。
好在尹星瞳心思細膩，洛辰也就沒能察覺。
翌日一早，尹星瞳照例去上班。
她來霍氏的時間，不算早也不算晚。來到電梯旁邊的時候，電梯邊已經擠滿了人。
那些人一看見尹星瞳來，紛紛住了嘴不再說話，忌憚又警惕地看著她。一道道責難的眼光聚集在她身上，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
就在昨天之前，他們的態度還不是這樣的。
尹星瞳沉默地別過頭去，在心底苦笑。
看來昨天方芷寧的事情，已經傳開了。這些人這樣看著她，無非是覺得，她對方芷寧做得太過分了。
可他們為什么不想想，方芷寧對她做得過不過分。
算了，反正她也不在乎這些。
尹星瞳吁出一口氣，不再說話。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尹星瞳走進電梯，按下要去的樓層，沉默不語。
電梯上行的過程中，沒有任何人說出哪怕一句話。
所有人都在沉默，仿佛他們身邊有個不祥的怪物。
這樣的氣氛，簡直令人窒息。
尹星瞳下了電梯，很快進了霍清夜的辦公室。想起剛才在電梯里遇到的那些，她忍不住苦笑。
她一次又一次地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這些小事。可是，盡管如此，誰又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呢……
她真的不想在霍氏待著了。
起初，她不想的原因是霍清夜。現在，她想離開的原因，已經擴展到了霍氏的普通員工身上。
霍氏這個地方，大概真的不適合她。
尹星瞳嘆了口氣，開始著手處理當天的工作，順便在心底策劃著如何離開霍氏。
沒過多久，霍清夜也來了。
他坐到尹星瞳旁邊，深深看了她一眼，也開始辦公。
兩人相安無事地相處了一會，一上午很快過去。
午休時間，尹星瞳直接推門，離開了霍清夜的辦公室。
她剛要找個地方，一個人清靜地待一會，就接到了另一通電話。